正午,火辣辣的阳光痴心妄想的试图烧开珊瑚海的海水煮上一大锅够全世界人喝的什锦鱼汤。
    碧波荡漾的海面上,远离常规航线的长冢丸号捕鲸船却已经将船速提到了18节,卖力的追赶着正前方不远处那支庞大的鲸群。
    得益于刚刚在船长室的闲聊,本来该去仓库工作的卫燃也在费尔南多船长的邀请下,端着相机进入了指挥室,旁观对方指挥水手们追捕鲸群的全过程。
    在得到对方的允许之后,卫燃给指挥室里的水手们拍了几张照片,邀请他上来的费尔南多也在忙碌之余介绍道,“我们正在捕杀的鲸群,目前观测到的大概有二十多头,我们大概能抓到其中的四分之一,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捕杀其中的一半。”
    它这边话音未落,船头的捕鲸炮便已经开火,透过指挥室的玻璃窗,卫燃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支打出去的标枪带着一条白色的绳索轻而易举的便命中了船身一侧的一头鲸鱼,指挥室里的众人也立刻发出了一阵万碎欢呼。
    只不过这次,这条捕鲸船却并没有停下更没有减速,就连甲板上的水手都没有对那条被命中的鲸鱼进行打捞。
    在卫燃不解的注视下,船头的捕鲸炮再度开火,而最先打出去并且命中目标的那支标枪拖拽的绳索尾部,也出现了一颗格外显眼的充气浮球。
    在捕鲸炮一次次的开火中,一颗颗标枪被打出去,原本碧蓝的海面上,也被染出了一团团的红色。那些不断翻滚的红色海水中央,还各自飘着一颗显眼的充气浮球。
    就在卫燃几次试图举起相机,几次都没按下快门的时候,费尔南多却一脸激动的走到指挥室一侧墙壁悬挂的那面鬼子痔疮旗下,伸手从旗子下,固定在墙壁上的刀架上,解下了一柄用皮带固定在上面的武士刀,将其当作手杖杵在了地板上,交叠双手,将掌心搭在了刀柄上。
    除了这让卫燃忍不住想砍它一刀的王八练功姿势,费尔南多原本用英语进行的指挥也切换成了通过喇叭广播到全船各处的日语。而那些分布于指挥室甚至甲板上忙碌的水手们,也大声的回应着对应的命令。
    在这高效的杀戮之下,仅仅不到一个小时,视野内的最后一头鲸鱼也被捕鲸炮打出的标枪命中。
    “船长!一共捕杀了11头,都是抹香鲸!”指挥室的扩音喇叭里,一个水手大声汇报道,紧跟着,除了卫燃之外的众人便发出了一声欢呼。
    “干的很好,开始吧!”
    费尔南多弯腰凑到指挥台上固定的麦克风上发布了新的命令。
    很快,这条捕鲸船在兜了个圈子之后便开始了忙碌的打捞,卫燃也在脖子上仍旧挂着相机,手里却多了一把武士刀的费尔南多的邀请下离开指挥室,走向了船尾甲板。
    几乎就在他们走上甲板的同时,最后一头被抓捕的鲸鱼也已经通过船尾的斜坡栈桥拽了上来。
    “维克多,今天是个丰收的好日子,帮我们拍几张照片吧。”
    费尔南多说话间将挂在他自己脖子上的相机递给了卫燃,接着用他的武士刀指了指刚刚拽上来的鲸鱼,“就拍那些勤劳的水手们工作的场景就好了,最好每头鲸鱼被拉上来的时候都拍一张。”
    “长冢先生不介意出现在镜头里吧?”
    卫燃接过相机的同时故意用日语,故意用长冢这个姓氏来称呼这位船长,“这对一位捕鲸船的船长来说,是值得纪念的一天。”
    “这是我的荣幸”费尔南多说完,重新摆上了双手杵着那把武士刀的驾驶,甚至还挺起腰收起了小腹。
    合着跟老子这儿摆pose呢?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举起这台尼康相机,将甲板上宰割鲸鱼的血腥场景,以及脸上流露出洋洋得意的小人模样的费尔南多都纳入取景框按下了快门。
    一连给费尔南多拍下了五六张各个角度的照片,后者这才满意的接过了属于自己的相机,同时指着即将被拽上来的第二头抹香鲸说道,“这次的收获很多,等把这些鲸鱼都打捞上来,我们就可以回航了。”
    “这么快?”卫燃下意识的问道。
    “我们的货舱容量有限”
    费尔南多解释道,“而且我们的补给也不是很多,先把这些收获送回去,然后采购更多的补给,我们就可以去更远的地方。”
    就直说上次出航根本没钱多买补给呗...
    卫燃暗自滴咕了一句他猜测出来的实情,嘴上却是问道,“这么说我们还是在悉尼港停靠吗?”
    “不,我们去布里斯班港”费尔南多解释道,“归航的路上我们肯定还会有更多的收获的。”
    他这边话音未落,甲板上的水手中便有人吹响了哨子,紧跟着,便有四个原本正在忙碌的水手快速跑进了船舱。等它们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各自多了一支捕鲸枪。
    很快,这四头水手便跑到了甲板边缘,将手里的捕鲸枪枪托用铁销固定在栏杆上。
    “是偷肉的鲨鱼或者海豚”
    费尔南多话音未落,其中两名水手便不分先后的开口,将枪管里那支连接着绳索的小号标枪打了出去。
    很快,第三头鲸鱼被拽了上来,稍晚一点,一连几只身上插着小号标枪的海豚也被拽了上来!而那四头原本使用捕鲸枪的水手,也纷纷换了工具,熟练的将那些尚在挣扎的海豚宰杀切割成了大大小小的肉块。
    “它们的尾鳍肉非常好吃,尤其是制作刺身,晚餐的时候你可以尝尝。”
    费尔南多说完,已经转身走向了指挥室,“维克多,你就留在这里给大家拍照吧。”
    看了看费尔南多的背影,卫燃藏起了眼中的杀意,继续透过手里的相机镜头冷眼旁观着甲板上的屠宰和打捞鲸鱼尸体的作业。
    一头抹香鲸有多大,卫燃实在是不好形容,他唯一能想到的准确词汇或许便是“肉山”。
    但这样一座肉山从被拖拽到船上开始分割再到送进下层甲板的冷藏货舱,全程却仅仅只需要半个小时最多40分钟的时间而已。而这条捕鲸船的船尾上层甲板,一次就可以同时宰割三头鲸鱼!
    仅仅不到两个小时,之前捕猎的11头抹香鲸和沿途额外抓到的7只鲨鱼、20多只海豚,全部成了这条船的战利品。
    而唯一证明它们曾经在这片干净的海域存在过的痕迹,便只有海面上被冲下甲板的血水染红的那条航迹,以及闻到血腥味游过来的各种海洋生物。
    借着费尔南多临时安排的摄影师的身份,卫燃也得以跟着最后一条鲸鱼被分割的尸体进入了下层甲板的流水线,亲眼目睹了提炼鲸鱼油以及过滤鲸脑油的全过程。
    甚至,他还看到了正有几个水手躲在下层甲板,正围着桌子上一条尚且没有断气的幼年海豚,一脸陶醉的品尝着一个鬼子水手从扒了皮的尾鳍上割取下来的那些尚在抽搐的肉块。
    面无表情的给这些围着那只幼年海豚朝自己露出笑容的水手们拍了一张合影,快步离开这里的卫燃却忍不住想起了丛林里那些吃人的恶魔,想起了海伦礁上那只吃人的温迪戈,更想起了藤县战场上,在爆炸中砸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小小的手臂,以及手臂上残存着的那一串五帝钱。
    “呕——!”
    就在跑回上层甲板的同时,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恶心,趴在栏杆上,面对着船外被血迹染成澹红色的海水开始了阵阵干呕。
    “维克多,你怎么了?”恰在此时,卡兰和瓦洛洛分别拎着一个长柄刷子和一个铁皮桶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卫燃很是平复了一番情绪这才问道,“你们不是在厨房里帮忙吗?”
    卡兰摊摊手,无所谓的说道,“我刚刚听雨果说,似乎是船长决定今天吃鲸鱼肉庆祝一下,现在厨房里都是厨艺最好的招核水手,我们根本帮不上忙,所以就被指挥出来清洗甲板了。”
    “雨果呢?”卫燃朝着船外吐了口唾沫继续问道。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帮忙操纵雷达呢”瓦洛洛意有所指的暗示道,“似乎是吃坏了肚子”。
    “我猜可能是昨天晚上鱼汤喝多了吧”卡兰挤眉弄眼的补充了一句。
    没等卫燃再问,这条船上的鬼子二副也大声呼喊着卫燃,让他下去打开仓库的大门。
    和昨天一样,这次对方领取走的,依旧是两箱清酒和一些啤酒外加一些蔬菜。
    刚刚打发走二副,大副也带着十几个水手过来,由卫燃一一登记之后,将一桶桶的鲸脑油和炼制好的鲸鱼油送进了仓库。
    “维克多”
    这头大副在所有的油桶都入库之后,一边签字一边说道,“帮我转告你的朋友们,今天晚上也来参加我们的庆祝吧,这次我们可以多喝几杯,而且晚上不用加班。”
    “我们会准时赴约的”卫燃微笑着回应道。
    “到时候带着你的相机”
    这头大副将签过名字的记录册递给了卫燃,“到时候帮我们多拍几张照片怎么样?”
    “没问题”卫燃再次做出了承诺。
    送走了大副不久,这条捕鲸船各处的喇叭里也再次播放器了日式音乐,全船各处,甚至还能听到三五成群的水手们合唱的鬼子歌。
    在这热烈的气氛中,卫燃借着手里的相机穿梭在水手之间,给它们拍下了一张张的照片,船尾的上层甲板也被包括卡兰和瓦洛洛在内的水手们仔细的打扫干净并且摆上了一个个的小桌。
    等到夜幕降临,这条捕鲸船的船速降低了一些,播放音乐的声音也更大了一些。
    而在灯火通明的船尾上层甲板,也支起了一个能有四米长的烧烤架,几个换了衣服的鬼子,也站在烧烤架后面,或者忙碌的烤着食物,或是忙着炸制天妇罗以及炖煮关东煮等等各种小吃。
    这欢庆的场面也随着换了一身和服的费尔南多船长到场,开始了逐渐整齐,但却让卫燃和雨果以及瓦洛洛齐刷刷皱起眉头的万碎欢呼。
    环顾一圈周围,费尔南多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
    很快,便有一个个的水手端上来一盘盘的食物,流水一样送到了各个桌子上。
    这些端上来的食物里既有仍在滋滋作响冒着油花的铁板烧肉排,也有让围坐在一桌的卫燃四人皱眉的刺身,更有旁边不远处的烧烤架烤出来的海鲜肉串和刚刚出炉的天妇罗。
    而这些给各桌送菜的水手们没送上来一道菜,便会有人用日语大声告知这是什么菜品。
    “维克多,你怎么了?”雨果好奇的看着脸色愈发难看的卫燃问道。
    只不过,还没等卫燃回答,这桌上便被端上来四个让这一桌人瞪圆了眼睛的小盘子。
    这些白瓷的小盘子分别放着一颗眼睛,一颗能有小孩拳头大的眼睛!
    “这...这是什么...”瓦洛洛直等到那些水手又从来四个蘸料小碗,这才带着一丝丝的惊恐问出了雨果和卡兰都好奇的问题。
    “眼睛”
    卫燃叹了口气,将刚刚那头水手的介绍翻译成了英语,“海豚的眼睛。”
    “唔!”
    卡兰最先慌里慌张的起身,捂着嘴跑到了甲板角落灯光照不到的位置便开始了呕吐。
    “这太惊悚了...”雨果耸动着喉结说道,显然是被这道菜吓到了。
    “这是鲸肉大和煮,里面有鲸鱼肉和内脏”
    卫燃拿起桌子上的一双快子,指着刚刚已经端上来的菜品,按照那些水手的介绍进行了一一进行了说明,“这是海豚尾鳍和鲸鱼尾鳍肉刺身拼盘,这是鲸舌刺身,这是海豚心脏刺身,这是油炸鲸肉,这是铁板烧鲸肉排,还有这个,这是...”
    “够了,够了维克多。”
    瓦洛洛皱着眉头拦住了卫燃,“这里就没有什么我们能吃的吗?我可不想吃生的,那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雨...”
    想起什么,瓦洛洛并没有全部说出来,但雨果却勐的起身跑向了角落,趴在他的大侄子卡兰身旁,扶着护栏开始了干呕。
    “接下来送上来的应该能...算了”
    卫燃摇了摇头,那些水手们送来的是一碗碗的日式拉面,但不远处那个用来煮拉面的桶,却是昨天他们熬鱼汤用的那个汤桶——他可不想吃用尿桶和痰盂煮出来的任何东西。
    “我们还是吃这个吧”卫燃夹起一片天妇罗,“这个是蔬菜。”
    “让它们先把这些东西,尤其这些眼睛撤掉吧。”
    瓦洛洛艰难的说道,“我敢肯定,不把这个撤掉,雨果和卡兰是不会回来的。”
    闻言,卫燃扫了眼盘子里的眼睛,拦住正准备把拉面给他们端上桌的水手,表达了这一桌人在饮食上的诉求。
    在那头水手略显鄙夷的目光中,拉面和那几样刺身以及那些被争抢的眼珠悉数端走,雨果和卡兰,也被瓦洛洛给叫了回来。
    在他们这一桌四人皱着眉头的旁观之下,周围那些桌子上的水手们却一脸享受的品尝着各式的生食以及那些只是简单水煮过的巨大眼珠。
    而在坐在首位的费尔南多船长一次次的举杯中,这些丰收的水手们也跟着发出了一针针的欢呼。
    庆祝至半途,在那位身高能有一米七五左右的大副提议下,这些水手们在甲板中央清理出两块场地玩起了柔道和剑术对抗,而那位费尔南多船长竟然带头开起了盘口。
    很快,便有人拿来了木剑和各种护具,显然,这种娱乐项目大概是这条船的“企业文化”。
    虽然刚刚的晚宴让雨果等人有些反胃,并且他们根本就不熟悉这两项对抗游戏的详细规则,但这赌博却勾起了他们的兴趣,就连卫燃也为了不让自己太过于突兀,凑热闹的抽出几张钞票下了注。
    接连几把过后,在柔道场地上已经连赢了五场的大副扯掉了身上的衣服,绷着满身的腱子肉开始了挑衅。
    然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卫燃却注意到瓦洛洛和雨果不分先后的皱起了眉头,尤其前者,脸上更是出现了明显的愤怒之色。
    赶在这个平时脾气不错的大老黑迈出步子之前,不明所以的卫燃和似乎看出些什么的雨果几乎同时伸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了瓦洛洛的手腕。
    只是简单的对视了一眼,卫燃和雨果便合力拉着绷紧了肌肉的瓦洛洛走向了甲板边缘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处。
    “怎么了?”卫燃直等到后背靠住护栏,这才开口低声问道。
    “是你们部落的吗?”雨果却没有回答卫燃的问题,而是看向了紧紧攥着烟斗,以至整条胳膊的肌肉都隆起的瓦洛洛。
    “不会错的,肯定是。”瓦洛洛咬着牙说道。
    “你们谁能给我解释一下?”卫燃不明所以的问道。
    “瓦洛洛他们的部落算是比较开化的部落”
    雨果叹了口气解释道,“在二战之前,他们就靠捕猎极乐鸟,用那些漂亮的羽毛换取各种丛林里没有的东西。”
    稍作停顿,雨果指了指自己,“我父母当时就是做的极乐鸟生意,无论是活着的极乐鸟还是极乐鸟身上的羽毛,只要运到欧洲都能卖上大价钱。毫不夸张,就连英国女王都曾经买下过我们运到英国的极乐鸟。”
    “所以...”
    “我们部落也是在和雨果的父亲合作之后才开始脱离以前的生活,至少不再吃人了。”
    “那时候我和瓦洛洛都还没有出生呢”雨果帮着补充了一句。
    瓦洛洛将手伸进了兜里,摸出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皮制金币小包。解开束口的皮绳,他从里面倒出来一串项链递给了卫燃。
    接过项链,卫燃借着远处的灯光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用皮绳穿着的项链上,固定着的,却是一个个带着包浆的鸟喙。
    “我们捕猎到极乐鸟之后,如果还活着是最好的,如果不小心杀死了,就只能把羽毛出售过雨果的父亲。”
    瓦洛洛指着项链上那些带着包浆的鸟喙说道,“死掉的极乐鸟,尤其是蓝极乐鸟,它们的鸟嘴是蓝白色的,非常漂亮,我们会把那些杀死的蓝极乐鸟的鸟嘴小心的取下来,用绳子穿过上面的鼻孔做成项链。
    自从和雨果的父亲合作之后,这些鸟嘴也成了和贝壳以及蜗牛壳一样受欢迎的装饰品。”
    “而且只有他们部落会专门只用鸟嘴做项链,因为那代表着富有,也代表着是个好猎人。”雨果补充道。
    “就像那个大副脖子上带着的那条项链一样”
    瓦洛洛接过卫燃还回来的项链小心的装进那个皮制的金币小包里,仔细的绑紧之后声音沉闷的补充道,“我们部落的人不会把这种项链送人的,更不会出售,也没有人会买我们的这种项链。
    而且自从二战结束之后,我们已经不再抓极乐鸟了,就连我这条,都是我父亲生前留给我的,他年轻的时候是个非常好的猎手。”
    “所以那个大副去过科科达小径?”卫燃皱着眉头的说道。
    “不然呢?”
    瓦洛洛攥紧了拳头反问了一个不用回答的问题,“我要抢回那条项链才行,雨果,维克多,你们还记得丛林里的发生的事情吗?你们还记得凯凯和苏苏吗?”
    “走吧”
    雨果说话间已经迈开了步子,“我们去挑战那个大副,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赢下它的项链。”
    “至少也要问出来,他从哪得到的项链。”
    卫燃说着看向瓦洛洛,压低了声音问道,“每人知道你来自巴布亚新几内亚吧?”
    “没有人知道”瓦洛洛摇摇头,“我是在雨果和卡兰的帮助下偷渡去澳大利亚的。”
    “那就好,这件事我们暂时保密怎么样?”
    卫燃说话间活动了一番拳头,他虽然不知道柔道的规矩,但如果只是把对方打到,想来并不算什么难事。
    “我是来自澳大利亚内陆的土着”瓦洛洛神色自然的给自己找了个新故乡,“朋友们,等下让我先来怎么样?我想亲自拿回那条项链。”
    稍作停顿,这个老黑又额外补充道,“最好能杀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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