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舞台上的美国小姐完成了表演,卫燃也在欢呼和口哨声中失望的放下了相机。
    或许是“卖艺不卖身”,又或许是从刚刚那几个几乎被扒光的南越姑娘身上得到了教训,这位性感漂亮的姑娘在结束表演时,“碰巧”站在了距离舞台边缘最远的位置,明智的和台下蠢蠢欲动的野兽们保持着超过两米的距离。
    等那位美国小姐致谢离场,也意味着今天的表演结束,周围那些大兵们也纷纷起身,猴急猴急的离场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仅仅只是一转脸的功夫,就连刚刚站在卫燃身旁的那个没有门牙的白人士兵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周围一个熟人都没有,卫燃却也不慌,直等到周围的大兵们都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拎着相机起身,随意的选了个有不少营房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着,琢磨着顺便拍点什么。
    只不过,这才走出去不到百米,他便听到了人类繁衍生命的初级阶段特有的“噪音”以及啪啪的撞击声。
    循着声音走了几步,卫燃在绕到一栋营房侧面敞开的窗子时,立刻看到了一个刚刚在台上几乎被扒光的西贡姑娘,正跪在一张椅子上,忙着应付两名身前身后进进出出的美国大兵。
    这间房子里可不止他们,隔着不远的另一张床上,一个在卫燃刚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除了这俩姑娘看着眼熟,正在那个西贡姑娘身上忙活的两位美国大兵里也有一个熟人,这货便是刚刚眨眼间从卫燃身边消失的那位“无牙仔”。
    “嘿!维克多!要不要一起?”
    就在卫燃看向窗子里面的时候,那位“无牙仔”也发现了他,并且用力一拍那瓣雪白的屁股,慷慨的发出了邀请,“还有,帮我们拍几张照片怎么样?”
    “要加钱”
    那张椅子上的姑娘用一只手推开身前请她吃面的美国大兵,语速极快的说道,“拍照也要加钱。”
    “维克多,帮我也拍几张,等下我们请客让你和她单独玩。”那名美国大兵话音未落,已经慷慨的掏出了几张代金券送到了那个女人的手上。
    “维克多先生!我们可以一起玩,当然,要帮我们也拍几张!”
    这快门儿按的也太掉价了...
    卫燃心里暗暗嘀咕了一番,手上却一点不慢的举起了挂在脖子上的那台半格相机,一番调整之后,趴在窗边,用这一卷胶卷的最后几张余额,给里面的大兵和女士们拍了几张合影。
    可惜,还不等他翻过窗子去收“拍照费”,身侧便有人跑了过来,远远的用英语催促道,“维克多,你怎么还在这里?扎克让你赶快过去呢,现在就只差你的胶卷了。”
    这句话说完,一个亚裔面孔也走到了他的身边。
    是黎友福,扎克先生一直在寻找的朋友?
    卫燃瞬间便认出了对方,这人矮个子亚裔,穿着和当初在照片里看到的没有太大的变化,英版的衬衫和短裤野战服,脚上却是一双美式丛林靴。
    他的头上没有照片里的琼斯帽,取而代之的是一顶极具辨识度的美式钢盔。
    当然,他的身上更没有冲锋枪之类的武器,只是腰带上和卫燃一样挂着水壶和弹药包等物。
    就连他的脖子上挂着的,都并非进入这段历史片段之前的那四台相机中的任何一台,反而是一台柯尼卡autorex.
    这同样是一款半格相机,不如卫燃手里的这台尼康稀有,但却同样非常有特色,它可以在半幅和全幅之间切换。
    “嘿!特洛耶!要不要进来玩玩?”
    营房里,那位正在和无牙仔打配合的美国大兵按着那位西贡姑娘的脑袋一边晃动着腰肢一边热情的朝着黎友福发出了邀请。
    “我们可没时间”
    黎友福乐呵呵的用英语婉拒了对方的邀请,随后朝着卫燃说道,“快点吧,扎克一直在等着呢。”
    “走吧”
    卫燃压下心头的好奇和遗憾,跟着对方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直到走到这片营区的另一边,他这才意识到,这哪是什么营房,在不远处的入口处,赫然立着“花花公子杂志俱乐部”的招牌!
    “维克多,你拍了多少?”
    走在前面的黎友福问道,“扎克花了那么多钱才换来最前台的机会,你可别只顾着看忘了按快门吧?”
    “怎么可能”
    卫燃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晃了晃,“加上刚刚那几张,我都拍满了两个胶卷了。”
    “才两个胶卷?”
    黎友福同样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晃了晃,“我拍了四个胶卷。”
    “我们又不是在比数量”
    卫燃模棱两可的应道,同时也难免在内心琢磨着,刚刚拍下的那些照片会拿来做什么。
    考虑到后世的扎克先生是vn15的成员,再考虑到走在前面的这位黎友福后来加入了越共,难道说他们俩这是在借助拍照收集情报的“国际友人”?
    没等他琢磨明白,黎友福便招呼着他钻进了一座位于俱乐部边缘的独栋木头房子里。
    刚一进门他便看到,刚刚曾在台上表演最后一个节目的那位美国小姐正骑坐在一个光着膀子坐在沙发上,侧对着他们俩的白人腿上,用双手搂着他的脖子颠簸起伏着。
    见卫燃二人进来,这个漂亮姑娘还不忘艰难的打了声招呼,接着轻轻拍打着身下的男人示意他先停下来。
    不等卫燃想好该不该回应这个热情的姑娘,那个光着膀子的年轻人也把一只手从对方身上那间露背短裙的侧面将手抽出来和卫燃二人招了招手。
    “嗨!维克多,你总算回来了,希望没打扰你的好事。”
    说话间,这个光膀子白人还不忘好心的帮腿上的姑娘抻了抻根本就什么都遮不住的短裙下摆。
    这就是扎克·基德?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神色如常的寻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一颗点燃,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也希望没打扰你们的好事”。
    “虽然不打扰,但是我们可能还要忙一会儿”
    扎克重新将手伸进那个人姑娘的衣服里说道,“维克多,你和特洛耶先把那些胶卷洗出来吧,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他这话刚说完,黎友福便开始摘脖子上的相机和挂着各种物件的腰带。
    见状,卫燃也立刻解下挂着各种东西的腰带,又摘下相机。顺便,他还趁此机会打量着这间木屋,倒是旁边,扎克腿上的姑娘也在颠簸中又一次开始了纵情高歌。
    总的来说,这间木屋并不算太大却又不小,最里面靠着墙壁摆了三张木头单人床。
    剩余的空间,更像是个“会客厅”,一张摆着各种杂物的桌子和三个上锁的铁皮柜子,以及三把椅子一张双人沙发,外加一台收音机便是会客厅全部的家具。
    隔着会客区的另一面墙壁上,还有两个画有花花公子的兔头标志的木门,其上还各自挂着个写有“无人使用”的木头牌牌。
    等他取出之前拍好的两个胶卷的时候,黎友福也将左边木门上的牌子翻了个面,露出了“使用中”的英语提示。
    跟着黎友福穿过这道门,这里面却是个摆着两个装满了水的浴缸的暗房。
    “一共6个胶卷,帮我洗一个吧”
    黎友福说着,已经将一套冲洗遮光袋递给了卫燃,顺便又分给他一个胶卷,“我听说今天来的那些姑娘非常热情?”
    “过于热情了”
    卫燃接过胶卷,拧开外面的密封筒便开始忙活,同时嘴上不停的说道,“她们连内裤都没穿。”
    “你拍下来了?”
    黎友福询问的同时,也准备好了两人需要用的各种药剂,顺便还把分别检查了一番两个浴缸里泡着的温度计。
    “不止拍下来了,如果你晚点喊我回来,我说不定已经和其中一个在上床了。”
    卫燃故作遗憾的答道,接着便借助这个男人都感兴趣的话题,在忙碌中开启了套话模式。
    当二人手中所有的胶卷都洗成可以见光的底片,并且一一挂起来准备晾干时,卫燃也在闲聊中或许了不少关键信息。
    首先,外面的扎克·基德和自己一样同样来自哥伦比亚广播公司。
    其次,自己是扎克的同事兼好友,他们俩都是去年的一月份来到越难的。
    第三,黎友福是扎克·基德来越难之前,在美国雇佣的越难语翻译以及拍摄助理。
    在被扎克雇佣之前,黎友福只是个唐人街里的餐馆帮厨而已。
    更早一点,他是在奠边府战役之后,跟随母亲从西贡逃去美国的,那时候他才十三四岁。
    这次他之所以愿意跟着回到越难,根本不是扎克身上有什么王霸之气。
    完全是因为对方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酬劳:除了基础工资之外,帮他和他的母亲获得美国国籍,顺便教他摄影技术并且包吃包住,还会给他仍在唐人街餐馆里刷碗的母亲安排一份清闲的工作。
    当然,相应的,黎友福也根本没有基础工资,全靠小费和副业赚些积蓄。
    第四,扎克家里是做相机经销生意的,而且他的父亲似乎还持有了一部分花花公子的股份。简单的说,是个慷慨的有钱人。
    不说别的,就连卫燃和黎友福用的半格相机,都是扎克借给他们的,他们平时使用的胶卷,也全都来自扎克。
    最后,这位扎克虽然同属于西贡记者团的成员,但他除了新闻报道之外,却还在做另一样颇受美国大兵们欢迎的工作——卖照片。
    这些底片洗出来之后,扎克会亲自进行挑选冲洗,然后卖给那些在前线或者因为各种原因没机会来观看演出的可怜人。
    用黎友福的话说,很多前线的士兵都在等着扎克“更新”相册呢。
    至于扎克是否缺钱...谁会嫌钱多呢?
    更何况这份副业除了挣钱之外,还能轻而易举的帮扎克拉近和士兵之间的关系,为他的主业带来了极大的方便。
    “好了,晾干需要大概一个小时,其余的工作交给扎克吧。”黎友福一边说着,一边招呼着卫燃走出了暗房。
    只不过,等他们出来的时候,那位美国甜心已经离开了,就连扎克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你想去找找乐子吗?”
    黎友福说话间,已经拿起桌子上的烟盒点燃了一颗香烟,随后将烟盒连同打火机递给了卫燃。
    “什么乐子?”卫燃接过香烟和打火机笑着问道。
    “还能是什么乐子?”
    黎友福用大拇指指了指外面,“至少比那些送上门的要干净不少,而且根本不用花美元,只要些代金券就够了。”
    “我没有拒绝的理由”
    卫燃说话间也点燃了一颗香烟,同时乐不可支的琢磨着,万一自己真的做点啥,那破本子到底会不会拦着。
    “出发之前我先去洗个澡”
    黎友福说着,已经从中间那张床的床底下掏出了一个装有洗漱用品的野餐篮子,走进了紧挨着暗房的另一个房间。
    趁此机会,卫燃也在一番观察之后,从剩下的两张床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
    这张床上的物件倒是没什么特殊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整洁干净。
    倒是那三个上锁的铁皮柜子不用分辨,其中一个的柜门上就写着自己的名字呢。
    一顿翻找最终在装有急救包的指南针包里摸出一把钥匙,他总算得以用文明的方式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铁皮柜子。
    这柜子高度接近两米,宽度和深度却仅仅只有半米左右,但里面却着实没少装东西。
    上半部分除了挂着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套估计很少能用到的西装之外,还额外放着一双搭配西装的皮鞋。
    蹲下来再看下半部分,这里面的东西就有意思多了。一个提前装好了提升带,可以当背包用的1961屁股包挂在了下层最显眼的位置,它的侧面还固定着一把超期服役的卡巴1217军刀。
    下一层的隔板上,放着一台在越战美军士兵手里几乎烂大街的美能达srt101相机,以及一支同样烂大街的1911手枪和两个没有装水的塑料水壶。
    再往下一层,放着的却是一顶美式钢盔,只不过这钢盔此时更像个烟笸箩,那里面堆着冒尖的好彩牌香烟。
    见没有别的东西,他这才取下那个沉甸甸的屁股包打开检查了一番。
    这包里除了两块压缩饼干和一瓶净水药片、一瓶疟疾药之外,还放着两大盒12号塑料壳霰弹和一大盒.45口径的手枪子弹,外加两个压满了子弹的手枪弹匣。
    继续翻了翻,这里面还塞着一大卷美元和不多的一沓代金券,以及一大盒子套套。
    这特码得有机会用上啊...
    卫燃咂咂嘴,不由的扫了眼左手虎口处的纹身,转而开始琢磨一个近乎悖论的伦理问题——在这个时空嫖娼,到底算出轨还是算梦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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