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嗓音带着专业的冰冷:“深度醉死。”
    莫里斯掏出一瓶药水,一滴滴的喂给雷哲,醉死的人套不了话,轻度醉酒的人套不出话,唯有中度醉酒者,意识溃散,潜意识爆发,说出的话才会有极高的可信度。
    精准地卡着醉与醒的界限,莫里斯停了药。然后一爪子戳醒了可怜的雷哲。
    伴随着意味不明的咕哝,浓密的睫毛颤抖着缓缓张开,雷哲凝视着莫里斯,金色的灯火在他的眼底凝为耀目的炙日,以爱意与渴望为燃料,在炙烈的迸发中走向自我毁灭的宿命,直白纯粹得令人心痛。
    莫里斯别开视线。潜意识是由内心深处被压抑的欲望组成,往往伴随着妄想和冲动。他提醒自己,雷哲此刻的眼神理应属于某个雷哲渴望着对象,而非他莫里斯。
    “我就知道你今晚会来。”
    双颊晕红的俊俏少年甜蜜地笑着,手指无力地攥着莫里斯的肩,灼热的身躯像蛇那样顺着左侧背肌攀附了上来。
    下巴贴上僵硬的肩膀,湿热的吐息喷在颈侧,激起隐晦的战栗,微红的指尖拨弄着男人胸前的纽扣,软软的嗓音是从未听过的黏腻:“今天是制服啊,我喜欢制服。不过你什么都不穿的时候我也喜欢。”
    噗咚、噗咚。
    莫里斯提醒自己保持淡定,赶紧将话题导向自己需要的方向,问出关节所在,然后立刻走人。
    大概是没有等到自己想要的反应,少年的眉有些不满皱了起来,呼吸更近了些,银白的发丝痒痒地擦过脸颊:“今晚你怎么有点怪怪的,赶紧地吧,夜晚可不长。”
    莫里斯深吸一口气,将抱着自己的无尾熊拎开,他无意窥伺雷哲的欲望之密,更无意冒充醉酒之人的挚爱,口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恼怒与不甘:“看清楚,我是谁。”
    雷哲扑腾着绵软的四肢,鼓起腮帮子横了对方一眼:“问什么傻问题,你当然是我意淫出来的幻象。”
    真是相当清楚明确的认知啊,不知幻象指代的是库洛洛还是夏洛克亦或是楚轩……理智将各种可能性拨拉着呈现在眼前,但感情却反复念诵着一个从未出现在设想中的答案,那答案是如此之近,却又如此模糊,莫里斯一时间居然不知该如何将谈话继续下去。
    然后他听到了一声饱含爱意的呼唤:“诺亚……”
    莫里斯猛地低头,眼底带着不可置信:“你叫我什么。”
    “诺亚。”雷哲不体面打了个酒嗝,然后粗暴地揪住莫里斯的领口,开始更不体面地往两边撕扯:“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他,你只是个幻象而已,让我泄欲的幻象。”
    雷哲扬起头,红唇半开,甘美的酒气熏:“来,亲一个。”
    瞳孔瞬间放大,莫里斯几乎用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没有真地把头低下去,攫取这个近在咫尺的吻。他不能……是的,他不能,雷哲现在并不清醒,袭击一个醉酒的人可不道德。
    妈的,道德!
    “你这次的表现很糟糕啊,诺亚。”邀吻失败的雷哲不满地眯起眼,“作为惩罚,今晚哥非把你操进床垫里去不可!”挑起眉头试图表现出一丝凶悍,然而配上那迷离的眼神与粉嫩的小脸,只会让人想反过来操哭他。
    “你想要我?”笃定的口吻,连声音也为之暗哑。
    “这他妈不废话吗!”雷哲像是耐心耗尽,他推开莫里斯,然后一把扯开衬衫,埋着头开始和自己的皮带较劲:“你也脱啊,赶紧地,我可不需要聊天这种乏味的前戏。”
    雪白的腰腹在眼前晃来晃去,莫里斯的脑子被搅能一团,皮带扣的碰击,衣料的摩挲,还有那没完没了的甜腻喘息,琐碎的杂音以疯狂的速度淹没了脑海,然后那些声音被无限地放大、放大,让莫里斯除了眼前这个什么都思考不了。
    道德?去他妈的道德!
    “你为什么不直接向他索取?”
    嗓音越加嘶哑,舌尖舔过下唇,幽深的目光在撩起的衬衫下摆流连不去:“他未必不会答应你不是吗?”
    莫里斯伸出手,替雷哲拨开了那不听话的皮带扣。诚然,很少有贵族会对他表达这方面的兴趣,但绝不代表从没有人向他索取过欢爱。虽然他的私生活不像贵族那样糜烂,但也没到完全禁欲的程度,如果早知道,早知道……
    雷哲停下了动作,莫里斯撩开碍眼的衬衫,没谁会拒绝一场顶级的性爱享受,只要你情我愿就没什么不得体的。虽然他依旧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雷哲会将他作为性幻想对象,貌似还不止一次。
    莫里斯微凉的指尖在雷哲滑腻的肌肤上游弋,滑过肚脐,滑过锁骨,滑过咽喉,然后抵住圆润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看着我……我会满足你的渴求,甚至比你所期待的更多。
    雷哲抬起了头,于是莫里斯终于得以窥见雷哲此刻的神情,一个绝不会属于求欢者的神情,然后他在那双湿漉漉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是唯一,也是全部,是初始,也是永恒。
    盘旋于脑中的所有绮念,在此刻尽数溃决,莫里斯没有放开钳着下巴的手,但却再也无法多进一步。
    “不能说,不能说,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不能……”雷哲反反复复地念叨着,像是在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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