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可能从后门走了!”
    女洗碗工走到员工休息室门口将马明辉所指的那个“厕所”望了一眼,立马结结巴巴地回了一句。
    马明辉顿时一怵,猛然拉开那道小门一看,乖乖,里面居然是一条一米多长的狭窄过道,而出了那里,竟然是另外一条街道!
    妈的,居然糊里糊涂地被沈梦妍给骗了!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失手吧?
    马明辉现在简直是欲哭无泪啊!
    哎——既然老板都走了,再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各位同仁,明天见!拜拜!”
    马明辉转过身子,大踏步地朝饭店外走去。其实他一点儿也不担心沈梦媛跑了路,因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自己不仅知道她的饭店在这里,还知道她就住在江安巷的107弄房,与自己新的住处仅一墙之隔啊!这也是秦老板特意将自己安排在106弄房的用意吧,目的就是让自己24小时贴身保护这个沈梦媛。
    “妈的,他明天要来,老子明天绝逼不来了!”
    “就是,大不了不要这半个月的工资了,反正我看这饭店也开不了多久了,还不如早点儿出去找个出路。”
    几名员工望着马明辉离去的身影,纷纷哭着脸骂起了街。
    ......
    马明辉出了梦媛饭店,就给雷军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这小子和赵磊他们的动向,不料雷军却答他们正在一个叫大泽乡的地方监视福田那帮家伙。
    “妈的,那帮混球去哪里干什么?”
    马明辉很是郁闷地挂断了电话,随后在路边的小吃摊买了两个潼关肉夹馍。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资料显示,沈梦媛平时没有什么社交活动,马明辉估计那妞离开了饭店,肯定是回住的地方去了,于是他解决完两个肉馍后,又匆匆赶了辆车去了江安巷。
    江安巷不仅是一条街道,还是一个类似于东海五里梁的棚户区,这里还住在上千户城市居民;他们有些是因为贫穷,没有钱买新房而住在这里,有的则是因为恋旧情怀而住在这里。比如沈梦媛,就是因为怀念父母,怀念一大家子在这里度过了十多年的温馨岁月,才住在这里迟迟没有搬走。
    青石板铺成的巷道十分狭窄,几乎过不了一辆汽车,然而却十分整洁。
    马明辉下了汽车,走在这条老街上,沐浴着柔柔的晚风,竟有一种回到五里梁的感觉。
    在路过105弄,同样是挨着他的那户邻居时,他发现这家人的院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嘉陵125摩托车,破旧的院门内,隐隐还传出了几人的争吵声。
    马明辉见不远处的107弄号房还没有亮灯,估计沈梦媛还没有回来,他就怀着好奇的心踏进了105弄的院子里,一步步地朝亮光的那间屋子走去。
    院子东屋,白炽灯将这个十来平米的小屋照得透亮。
    屋内简单地摆着一张八仙桌,桌旁放了四张已经掉漆的长板凳,桌子上则放了两碗稀饭,一盘凉拌粉丝。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紧紧依偎在一根长凳上,目光闪闪地盯着两个笑意淫淫的毛头小伙;这两人看上去最多都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其中一人染着红色的鸟毛,另外一个小平头造型,他一手插在剪了几个破洞的牛仔裤内,一手则提着一个盖了盖子的红色塑料桶。
    这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段老太婆,我们光哥说了,今晚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马上交出三十万赔款,二就是让你宝贝闺女跟我们走一趟!”小红毛右脚踩在八仙桌下方的那根长木凳上,盯着母女二人就无比嚣张地说道。
    “不——不是说好分五年按揭那三十万吗?怎么又要马上交出来了?”段玉珍紧紧拉住爱女邹丽萍的手,一脸茫然地望向两个不速之客。
    “我哪知道那么多十万个为什么,有本事你去问我们光哥啊!”小平头斜了段老太一眼,就眼巴巴瞅着穿白色连衣裙,看上去就像白衣仙子一样的邹丽萍,在偷偷咽了一泡口水后,这家伙暗暗寻思道:妈的,这妞这么漂亮,如果能跟她睡上一觉,就算折几年阳寿也值啊!怪不得张大光那家伙千方百计想把她弄上床。
    “你们纯粹就是在搞敲诈——臭流氓,赶紧滚,不然我马上就报警了!”年方十九的邹丽萍心惊胆颤地将一双筷子捏在右手,她盯着面前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小青年,心中就暗暗寻思道:如果这两个王八蛋敢乱来,我就用筷子戳瞎他们的眼睛,然后再打电话报警!
    “邹美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警察来了,你也说不过去啊!”
    小红毛呵呵一声冷笑,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小平头跟着笑道,“不过光哥还说了,只要你今晚跟我们走,你爸欠他的三十万可以立马抵消。”
    “你们今晚休想把丽萍从我身边抢走!”段玉珍看出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一直死死地抓住邹丽萍的左手臂不松手。
    “老太婆——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红毛桌子一拍,横眉竖目。
    段玉珍面色沉重,昂头怒道,“有本事就冲我来!”
    “闯子,给她们点儿颜色瞧瞧!”红毛被惹得怒火中烧。
    “得勒!”小平头冯闯一声轻笑,猛然将桌上那盘凉拌粉丝掀到地上,接着将他右手的那个红色塑料桶往母女二人面前的桌子上一放,“刷”地一下就揭开了塑料桶的盖子。
    “嘶——”地一声,一个黑色的活物猛然从塑料桶内冒出一颗丑陋的头颅来。
    “啊!”
    邹丽萍和段老太见得此物,同时发出一声尖叫,小平头冯闯和小红毛虞乐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原来,桶内的东西不是别物,正是几条让人看之色变的黑红乌梢蛇,这些家伙不仅相貌骇人,而且全部都带有剧毒,若是被它们咬上一口而不及时医治,绝对的一命呜呼。
    “拿开,臭流氓,你们赶紧把这些蛇拿开!”邹丽萍一面大叫,一面将头埋进段老太的怀里。
    段老太一个哆嗦,猛然抓住邹丽萍一手就朝往屋外飞奔。
    冯闯赶紧伸手挡住了两人的去路,淫淫笑道,“段大妈——您想出去吹吹风啊?可以!不过先把选择题做了再走,您说说究竟是选a还是选b啊?”
    “如果两个都不选呢?”
    一道威严的男声忽然从门口的方向传来。
    冯闯根本就没有细想,一口笑道,“如果两个都不选,那你们今晚恐怕要唱《难忘今宵》了哦!”
    “你是什么人?”
    尽管冯闯还没有反应过来,虞乐却已经发现了门外的不速之客,这小子猛然一惊,立即转过头来大声喝问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
    几人的谈话马明辉早就在屋外听到了,只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家人怎么会欠了那个张大光三十万欠款呢?难道是借的高利贷?
    “辉哥!”
    邹丽萍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自己同学马小雨的哥哥,当下是喜出望外。
    “丽萍,原来是你!”
    马明辉对这个邹丽萍也有印象,他记得马小雨带那个男朋友魏乐到自己家里吃饭的时候,就有这个邹丽萍在场。
    “妈,这是我同学的哥哥,他当过兵,可厉害了!”
    见到马明辉巍然而立,邹丽竟眉飞色舞地给母亲段玉珍作起介绍来。
    “妈的,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啊!你真以为人人都是兵王啊?”
    虞乐瞪了邹丽萍一眼,很显然他并没有将马明辉放在眼里;也难怪,马明辉的身板跟虞乐的身板差不多,只是稍稍地比他高了一个脑袋而已,虞乐自然没把马明辉当一回事。
    “小红毛,看样子你还挺猖狂的啊!”
    马明辉将两家伙扫了一眼,又呵呵笑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做选择题,那我也给你们出一个选项,a,立马跪下来向她们母女认错,然后打电话叫你们的光哥拿三十万来这里赎人,b,让我揍一顿,然后再让桶里的那几条乌梢蛇跟你们两人来个第一次亲密接触。”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听到马明辉说的这些大言不惭之话,虞乐立马捂着肚子笑开了。
    冯闯也跟着笑道,“小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
    “小伙子,他们都是张大光的人,你千万别招惹啊!”见两人笑得十分猖獗,段玉珍赶紧拉着邹丽萍走到马明辉身边提醒道。
    此时,马明辉已经走进了饭屋,虞乐也走到门口堵住了几人的去路,冯闯完全不担心那母女二人跑了路,所以也就再没有横加阻拦。
    “张大光是谁?”
    本以为马明辉听到这个名字会有所胆寒,没想到他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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