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晚上,顾晓鱼都没睡,即便有黄尚佳陪着说话,心里也一直是慌慌的,憋得厉害。
    下半夜三点,黄尚佳迷迷糊糊睡着。
    她一个人看着头顶的水晶灯,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疼得要散架了一样,感觉头晕晕的,胃里特别不舒服,但又不舍得折腾黄尚佳起来,就没吱声。
    直到外面天色蒙蒙亮,有暗淡的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顾晓鱼才昏昏沉沉合上眼。
    她睡得很不安,做了一个噩梦。
    梦中,她在一个陌生的岛上,狼狈地奔跑,她感觉有什么凶猛的怪兽在追着她,她害怕又无助,只能一直跑,一直跑。
    终于,她看见了救星,是战熠聪。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干净而优雅,连头发都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战熠聪在朝她笑,顾晓鱼激动得快哭了,朝着他跑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场景变了,变成了一座庄严而浪漫的教堂,两旁的长椅子上,插着好看的花束。
    荣蓉穿着华美的婚纱,满脸幸福地挽着战熠聪的胳膊,她的头微微在他的肩上。
    顾晓鱼停下脚步,直愣愣站在礼堂的门口。
    突然,一双冰冷干瘪的手,抓住她的胳膊,抓得死死的。
    顾晓鱼一转头,差点被吓死。
    是荣丰,他的胸口像漏了个窟窿,鲜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涌,越涌越多,流了满地,染红了地板,染红了她的小白鞋,淹没了她白皙的小腿,淹没了膝盖,一直淹到了胸口。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感觉窒息,胳膊上的那只手,死死地抓着她,指甲嵌进她的肉里。
    “不要,不要……”顾晓鱼感觉那恶心的血,马上就要灌入她的耳鼻,而且冰冷冰冷,冻得她快要结冰,她踮起脚,拼命挣扎。
    好像有一块木头漂了过来,她不顾一切抱住木头,抓住这唯一的稻草。
    “小鱼?”战熠聪刚回来,坐在床边,手才刚碰到顾晓鱼红热的脸,就被她死死抓住。
    “救命,救命,救救我,好冷。”顾晓鱼嘴里喃喃地说着梦话,小手也热得烫人。
    战熠聪知道她是发烧了,想把手抽出来,去拿体温计,给她量一下,体温,可顾晓鱼怎么都不撒手。
    他没办法,只好放弃这只被她抓着的手,用另一只手,从床头柜里翻出了体温计,给顾晓鱼测了一下,刚好38.5。
    高烧!
    战熠聪看着烧得快成热包子的顾晓鱼,冷峻的眉峰皱成小山。
    再看看她旁边,睡成死狗的黄大小姐,小山直接变成了巍峨高山。
    还好,这个时候,有人很有眼力见。
    “需要帮忙么?”季子凯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
    战熠聪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得很直接,“把你的女人抱对面屋去睡。”
    季子凯瞅了瞅黄尚佳,睡姿实在不雅,被子都踢到脚下了,里面就穿着紧身小背心,那叫一个妖娆,浑身都散发着性感撩人的气息。
    他二话没说,扛起这磨人的小妖精就走,给黄尚佳安排好后,又回来。
    战熠聪的手,还被顾晓鱼抓着。
    “擦把脸,全是灰。”季子凯把手里沾了水的毛巾,扔了过去。
    战熠聪一把接住,自己没擦脸,叠了一下,板板正正放到了顾晓鱼的额头上,又用手试了试温度,感觉还行。
    “你去对面卧室找下药箱,里面应该有退热贴。”他轻轻摸着顾晓鱼烧得像红苹果一样的小脸,对季子凯说。
    季子凯扬了扬眉,问:“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不用,小鱼怀孕,不能吃药,只能物理降温。”战熠聪头也没抬地说。
    “好吧,那我从家里叫个保姆过来,你一宿没睡。”季子凯很有先见之明,不叫个人过来,他就得被战大队长给使唤成保姆。
    战熠聪没理他,算是默许了。
    顾晓鱼烧了一个上午,冰敷,退热贴,酒精擦拭身体,基本上所有的物理退热方法都用了一遍,她也没退烧,还一直在说胡话。
    “救我,冷,我要冻成冰块了,熠聪,不要,不要……”
    两只小手在空中不停地挥舞,她的声音中透着无助和害怕,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战熠聪给她敷好冰袋,赶紧让她握住自己的手,在她耳边轻声呢喃,一遍又一遍,安抚她。
    “别怕,我在,我就在你身边,一直陪着你。”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沙哑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一夜未睡的眼,充盈着红血丝,下巴上泛着青葱的胡茬。
    顾晓鱼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战熠聪。
    一夜未睡,却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的男人。
    他看着她笑,笑容依旧那般温暖、俊逸,看得她都要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心头的柔软一点点蔓延,鼻子酸酸的。
    她没说话,直接伸手,向战熠聪索要了一个深深的拥抱。
    噩梦真的太可怕了,还好他回来了。
    顾晓鱼眼中含着泪花,嘴角却带着甜蜜的笑。
    不管未来如何,只要这一刻彼此拥有就好。
    她现在只想珍惜眼前拥有的美好。
    顾晓鱼黏在战熠聪的胸口,好一会才要松开,可刚有动作,又被战熠聪抱紧。
    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用下巴摩挲着她的脸庞,青葱的胡茬扎得她痒痒的。
    可顾晓鱼很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有电流,一下下,从头顶一直传到她的尾骨,麻酥酥的。
    “想我了么?”他含着她白皙圆润的耳垂,磁性的声音,低沉而魅惑。
    顾晓鱼本来就发烧,浑身无力,现在身体更软得和棉花一样,并且那电流弄得她心里都有些痒痒,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游走,每碰到一下她的肌肤,那里都会更加灼热。
    和最开始认识时不同,现在的顾晓鱼甚至有些渴望。
    她主动送上烧红了的小嘴,嘴唇有些干涩。
    但很快,她的唇就被滋润。
    战熠聪吻着她的唇,轻轻把她放到,迅速抽了皮带。
    因为顾晓鱼肚子里还有小小鱼,又在发烧,他的动作格外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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