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灵芸垂眸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的哀求,她心里很不忍,她知道他们之间已经错过,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她沉默不语,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现在也不想再继续浪费唇舌了。
    面对她的沉默,薄景年的心沉入谷底,他眼中最后那点光亮都消失不见,他站起来,身影落寞寂寥,“田灵芸,我不会放弃的。”
    他转身走到门口,看见言洛希站在那里,他低声道:“请帮我好好照顾她。”
    言洛希点了点头,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她走进病房,看见田灵芸正在无声落泪,她故作语气轻快道:“哪些东西要收拾,我来收拾吧。我们马上要回家了,烟儿一定很开心,以后可以和小零哥哥一起生活了。”
    田灵芸抹去眼泪,她低头温柔的看着正在吃手指的烟儿,都说孩子与父母有心灵感应,这么伤感的离别,这孩子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家伙。
    “别吃手指,手指很脏。”田灵芸将她的小手指从嘴里拽出来,小家伙像被抢走了奶瓶一样,小嘴委屈的瘪了瘪,立即张开口嚎啕大哭起来。
    言洛希收拾行李收拾了一半,听到小烟儿哇哇大哭,她连忙走过去,见田灵芸手忙脚乱的哄着孩子,她急道:“烟儿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
    “刚刚才喂了奶,应该没有饿,我不让她吃手指,她可能觉得我抢了她的食物委屈了。”田灵芸抱着她哄她。
    言洛希会心一笑,“原来咱们的烟儿还是一个小吃货呢,手指上有细菌哦,你喜欢吃的话,等你再长大一点,就吃小零哥哥的手指饼干。”
    看田灵芸抱着孩子累,她伸手接过去,“我来哄吧,我哄孩子很在行的。”
    田灵芸坐在床边,看她三言两语就把烟儿哄得不哭了,她朝她竖起大拇指,“过来人就是有经验啊,看来我的决定是英明而睿智的,和你住在一起,我可以省心不少。”
    “是哒,英明而睿智的女王大人和公主殿下,就让小的好好服侍你们。”
    田灵芸听她语气恢谐俏皮,她心中那一丢丢的难过也烟消云散。从此以后她会和烟儿相依为命,既然她无法给莫辰逸她的心,也没办法再回应薄景年的感情,那么就这样吧,她谁也不要了,一个人好好活下去,再不去触碰感情。
    言洛希将不哭的烟儿放回田灵芸怀里,她继续收拾行李。收拾好行李,她扶着田灵芸离开病房,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接田灵芸母女回到栖园,佟姨已经在公寓里做午饭,听见她们的声音,她从厨房里走出来,快步来到言洛希身边,将她拎着的行李袋接过去,“太太,行李袋放在二楼客房吗?”
    “好的,麻烦佟姨了。”言洛希扶着田灵芸在沙发上坐下,言零一下子就蹦了过来,蹲在田灵芸身边,去看睡着的小烟儿。
    佟姨笑着摆了摆手,“太太不要和我这么客气,我会把你和田小姐照顾得白白胖胖的。”
    言洛希朝佟姨笑,等佟姨拎着行李袋上了楼,她才在沙发上坐下,看着田灵芸有些苍白的脸颊,她温声道:“累了吗?要不要上楼去休息会儿?”
    田灵芸摇了摇头,“我没事,歇歇就好。”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向言零和小烟儿,明明自己还是半大的孩子,言零却很会照顾人,言洛希道:“小零,以后要好好照顾小烟儿哦。”
    “妈咪,妹妹什么时候才能说话?我好像和她说话。”言零的大拇指被小烟儿握着,玩了一会儿就往嘴里送,言零连忙拉开,皱着眉头批评她,就像个小老头一样。
    言洛希的心被这两孩子都要萌化了,她道:“小零,你多和妹妹说话,她听得多了,就会和你说话了。”
    正常的孩子基本要八九个月才会开始说话,一开始还只会叫简单的两音节字,比如爸爸妈妈这样难度不高的。
    田灵芸道:“小零什么时候会说话的?”
    言洛希低下头,她眼神一黯,田灵芸立即反应过她失言了,她低低道:“二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言洛希抬起头来,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没关系。”
    言零半岁时就因为她得了抑郁症虐待他,被区委会送去了孤儿院,他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什么时候会走路,第一次喊的是谁,她都一概不知。
    说起来,那一年半的时候,她真的一点母亲的义务都没有尽到,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对言零的愧疚就一辈子都没办法弥补。
    言零抬头,看到言洛希晦涩的神情,他又回过头去,若无其事的逗着小烟儿。
    言洛希吃过午饭,等田灵芸母女去睡午觉,她带着言零出门。这段时间酒店并没有关门,过年期间来住店的游客不少,事情也堆积了很多,她忙不过来。
    白色沃尔沃里,言零坐在后座儿童安全座椅上,他无聊的玩着手指,感觉小烟儿紧紧抓住的力道还残留在指尖,他道:“妈咪,我们现在去干什么?”
    “去给烟儿买玩具和推车。”言洛希看了一眼后视镜,如今的推车早就不是老式的推车了,都已经改良过了。
    “我也想给妹妹买玩具。”言零有很多压岁钱,过年的时候,厉叔叔的朋友见他就塞红包,一个鼓鼓的红包里至少一万块,过完这个年,他赚得盆满钵满。
    “好啊,你想给烟儿买什么玩具?”
    言零偏头想了想,“很多,我还要给她买衣服,小女孩穿粉粉的公主裙肯定很漂亮。”
    这是直男的审美没错。
    言洛希颇感欣慰,车子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言洛希带言零下车,两人朝电梯间走去。走了几步,她又停下,朝身后看了看,没有看到任何人。
    言零仰头望着她,看着她奇怪的举动,他问道:“妈咪,怎么了?”
    言洛希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肯定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好像有人跟着他们,监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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