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沧澜惊的一口姜汤喷了出来。
    还好巧不巧的,一大半吐在了宗正昱胸口。
    她赶紧拿出手帕擦拭,“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也不知,她说的不是故意指的是昨晚上下其手的事,还是刚才吐了一身的事。
    看着在胸口擦不停的手,宗正昱轻轻捏着,“怎么,夫人想不认账。”
    “咳!”风沧澜吓的猛咳嗽,放屁!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但想一下,什么漂亮哥哥这种骚言骚语的确是像出自她的口中。
    没办法回复,风沧澜只能埋头喝解酒汤。
    这次是教训!血淋淋的教训!
    以后绝对不能喝醉!
    一晚汤喝药,风沧澜抱着空碗啃,不想再提刚才的事。
    宗正昱似知道她的心思,将空碗取走,“啃碗做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府没给你吃穿。”
    风沧澜努了努嘴,最后没有反驳。
    “好好歇息。”
    见宗正昱端着碗出去,风沧澜才长舒了一口气。
    这宗正昱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温柔了。
    她坐在铜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忽的她一个激灵。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之前宗正昱温柔细语掐着脖子的画面突然浮现,风沧澜只感觉后脑勺发凉。
    那冰冷的触感就像是被毒蛇缠绕上了,刻在心头,历历在目。
    也不知道临竹散人给宗正昱医治到了哪一步了。
    眼看着就入冬了,一旦开春还没治好她也要考虑跑路了。
    自中秋死了一批御林军,朝中大臣们安分了不少,没人敢作妖。
    宗正瑾的地位攀升,众臣心照不宣。
    此时若再不明白这是为何,那就白在朝堂里多年。
    都在心里称赞,瑾王的厉害。
    皇帝看似独宠萧王,实则把萧王推到风口浪尖。这位看似被嫌弃的瑾王,才是真正的保护。
    瑾王韬光养晦蛰伏多年,一朝锋芒毕露直逼储君之位。
    从皇帝对皇宫一事的维护,不难看出瑾王的重要程度。
    这段时间瑾王做事干净利落,处理的非常漂亮。
    可近日确是频频出错,管辖之中被爆出买卖官职,徇私枉法甚至是贪墨边疆战士的银两。
    几个老臣对瑾王颇有微词,大多数还是不敢有意见。
    接二连三的出事,皇帝也有疑心。
    忙的焦头烂额团团转,瑾王身上戾气日益加重,偏偏还要维护温润如玉的人设。
    只有在无人时才敢卸下面具,怒意压抑久了便是容易爆发。
    “主子,我们多条暗线出现问题。”已经形成一张网,一般是不会出现这种问题。
    云桑也猜测到了原因,“我们应该是被针对了。”
    朝堂事不顺,暗地也多被打压。
    宗正瑾捏着手中的茶盏,笑的阴翳,“这就生气了啊?”
    “若对方一直打压,对我们非常不利。”云桑皱眉。
    他们已经辛苦十几年,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一旦出现意外,十几年的经营就功亏一篑。
    “不急。”宗正瑾不紧不慢道,似乎对这些并不在意。
    云桑见宗正瑾不甚重视的模样,眼底的神色闪了闪。
    “我们还有一张王牌未出,不是吗?”
    宗正瑾侧目展颜一笑,似风雪初霁,冰雪融化。
    云桑瞧着这个笑容,只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头爬起,顿时不知当初出了这么个主意,是好是坏。
    “有件事……”云桑思虑再三还是道,“针对我们的,除了摄政王以外还有一股不明的势力。”
    “属下有命人追查,却查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他们的人都一点线索查不到,可见其背后势力庞大。
    本来摄政王一方已经搞得焦头烂额,如今双面夹击腹背受敌,难以脱身。
    宗正瑾忽的抬眉,灿若星辰的桃花眼里确是一片阴翳,“只要做过,就不会存在没有痕迹。”
    他声音冰冷,恍若玉石敲击没有半分情感。
    虽然表面一切如常,但云桑跟在身边多年,他听出来了,宗正瑾是生气了。
    “属下,继续让人追查。”
    留下这句话,云桑就后退离开。
    殿门打开,一束阳光射进殿内,不偏不倚正好照着宗正瑾温润如玉的脸上。
    慢慢的,殿门关闭,那缕阳光消失,殿内重回黑暗。
    宗正瑾再次隐于黑暗中,阳光消失的最后半舜,照清了他温文尔雅的表面下,那一闪而逝的阴鸷。
    这段时间,宗正瑾被前后夹击忙的脱不开身,自然没机会再来骚扰风沧澜。
    而风沧澜自给宗正昱补完生日后,就感觉哪里不对劲。
    宗正昱眉宇间的凌厉不见,时常挂着三分温柔。
    若是本来就是这样还好,偏偏风沧澜知道宗正昱的本性。
    每次见面,风沧澜都感觉宗正昱要弄死自己。
    一个魔鬼对你微笑,就问你怕不怕。
    因为这事,风沧澜三天两头往临竹散人的院子跑,问病况如何。
    想早点解决,早点脱离摄政王府。
    她能明确的感觉到,宗正昱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如何?大概还要多久能痊愈?”
    鬼手医仙的身份只有几个人知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风沧澜没有亲自出手。
    而是把治疗方案交给临竹散人,借他的手医治。
    临竹散人看着近段时间给宗正昱写的医案,拧眉摇头,“很奇怪,我按着你的办法给摄政王解毒的。”
    “但是效果甚微。”
    针灸、药浴、内服汤药,全部是按着方案来的。
    效果有是有,但不是很显著。
    风沧澜皱了皱眉,把宗正昱近期的医案拿出来做对比,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从医案来看,的确是有好转。
    但这好转没达到预期效果,按照这个速度,她觉得可以备上两口上好的棺材了。
    一口自己的,一口宗正昱的。
    注视着沉思着,风沧澜将医案放下,“我去看看。”
    话毕,风沧澜就转身直奔书房。
    针灸药浴是几天一次,内服的药是一日早中晚三次。
    按道理是没问题的,怎么效果这么差。
    一路风沧澜都在思索这件事,怀疑是不是宗正昱病情大变没有察觉。
    但后面一想也不太可能,临竹散人的医术也是数一数二的,不可能病情大变没发觉。
    脑子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外。
    问情问道站在门口准备行礼,却被风沧澜伸手阻止。
    她挥手示意两人离开,问情问道对视一眼,同时后退离开。
    风沧澜双手推门,只见宗政昱持碗往盆景里倒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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