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赫云舒的话,阿四正在盛汤的手止不住一抖,里面的汤水洒落在地。
    随之,阿四抬起头,看向了赫云舒。
    此刻,赫云舒的眸子中一片了然。
    的确,最近的阿四看似是在这里陪着阿离,但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悄悄出去。而他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摄政王府。
    现在的他失去了从前一半的功力,所以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他日日去摄政王府,实则是在寻找契机。
    因为凤天九对阿离的苛待,他要杀了凤天九,为阿离报仇。时至今日,他仍然无法忘记阿离当日的惨状,那一幕,触目惊心,至今仍让他噩梦连连。
    阿四的动向,是燕凌寒无意中发现的,从而告诉了赫云舒。赫云舒稍加猜测,就想出了这个可能性。
    而刚才这试探性的话语,证实了她的猜测。
    阿四的确是有这样的想法。
    这时,阿四看了看屋内,阿离还没有出来。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愤怒:“她那样对待阿离,难道不该死吗?”赫云舒看着阿四的眼睛,语气坚定道:“阿四先生,我从来没觉得凤天九不该死。可是,你既然在摄政王府徘徊了几次都没有下手,这说明你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既然如此,没有把握的事情,又何必要去做
    呢?”
    “不过是一条命而已,不足惜!”
    “一条命,当然不足惜。可是,阿离呢?”说完,赫云舒看着阿四。
    阿四的神情一滞,并未说话。赫云舒继续道:“从前的阿离,从不会笑得这样灿烂。我看着她一步步从孤僻的样子变成现在这天真烂漫的模样,你不知道这有多难。我珍惜现在的阿离,不希望她再变回从前了。阿四先生,你对阿离很重
    要。”
    这最后一句话,给了阿四极大的震动。
    是的,这条命对于他自己来说不足惜,但是对于阿离来说,很重要。
    “阿爹!”是阿离的声音。
    阿四转过身,看了过去。
    只见阿离拿着一只青花瓷的碗,正蹦蹦跳跳的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很快,她将那碗举在了阿四的面前,邀功一般地说道:“阿爹,好看的碗!我找的!”
    阿四脸上的皱纹笑得舒展开来,连声道:“好看!好看!”
    看着二人脸上的笑意,赫云舒开心的笑了。
    看到身边的人过的开心,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阿离捧着碗,阿四往里面盛汤。
    之后,阿离将这盛满了鸡汤的碗递给了赫云舒,带着笑意说道:“主子喝,好喝。”
    赫云舒含笑接过,吹凉喝了一口,味道果然是好极了。
    阿离又拿来别的碗,由阿四盛汤,之后再端给院子里的人,端去的时候还不忘夸耀道:“阿爹煮的,好喝!”
    赫云舒并未远离,她放下碗,看向了阿四,道:“阿四先生,过段时间带阿离离开吧,随便去哪儿都行,只要过得开心就好。”
    听罢,阿四的身子猛然一震:“你、你竟肯放阿离走?”
    “为何不肯?”赫云舒反问道。
    阿离看着赫云舒乌黑的眸子,他觉得自己有很多想说的话,却是说不出。他知道阿离身法极快,只要稍加训练,就会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暗卫。他真的无法相信,赫云舒会允诺他带着阿离离开。
    跟随凤天九多年,他很清楚,一个好的暗卫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眼前的赫云舒,真的愿意放阿离走吗?
    似是看出了阿四的心思,赫云舒缓缓开口,道:“每个人一生所图,不过是安稳地生活。阿离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我也希望阿离能够过得快乐。”
    “为何你不离开呢?”鬼使神差地,阿四问了这样一句话。
    赫云舒苦笑了一声,道:“我有大仇未报。”
    之后,阿四一阵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提示。”
    “什么?”赫云舒狐疑道。
    她事先调查过,阿四只负责保护凤天九的安危,并不参与凤天九的决策。所以,最核心的东西,他是不会知道的。故此,赫云舒从未期望从阿四这里获得什么。
    “你父亲去世的日子,是去年的大年夜,对吧?”
    “是。”赫云舒咬着牙说道。“大概是腊月十几的样子,那一阵子我晚上总是睡不好,就想着四处转转,活动活动筋骨。那一晚夜半时分,我无意中路过凤天九的房顶,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听到是个男人,我就留意了几分。后来
    ,是凤天九亲自送那个人回去的,进的,是冯家的后门。”
    “冯家?哪个冯家?”
    “就是冯文瀚冯老先生的那个冯家。”
    “可曾看清是谁?”赫云舒急切道。
    阿四摇了摇头,道:“当时天黑,那人上马车和下马车的时候都戴着斗笠,很谨慎,我并未看清他的容貌。只是,从声音来看,绝非冯文瀚本人。”
    阿四所知的,仅此而已。
    听罢,赫云舒若有所思。
    很快,阿离就回来了,围在阿四身边欢快的叫着阿爹。
    赫云舒冲着二人笑了笑,然后去找燕凌寒,将阿四刚才说的话告诉了他。听罢,燕凌寒说道:“冯家三代单传,冯文瀚只有一子,就是冯亦鸣的父亲。他几乎从不露面。不过,也未必是他,兴许是别的人,但无论是谁,必然是得了冯家某个人的授意。这个人,或许是冯文瀚,也
    或许是冯亦鸣,他可能是冯家的任何一个人。”赫云舒微微皱眉,道:“凤天九果然是一个心思深沉的人。看来,在某种程度上,她已经操控了冯家。但是,她还是极力撮合我和冯亦鸣,设法营造想要巴结冯家的假象,这一招,当真是迷惑人心,就连凤
    云歌都被蒙在鼓里。”
    “这正是凤天九难以对付的地方。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若有了消息,我会即刻告诉你。”
    “好。”赫云舒应道。
    之后,赫云舒辞别众人,离开了。
    她从原路回了那成衣铺子,出去的时候,身后跟着许多提着衣服的伙计,营造着买了许多衣服的假象。如此,才能解释她为何在这成衣铺子逗留了这么久。赫云舒刚刚走到摄政王府门口,就看到凤婷婷远远地跑过来,还不住地擦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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