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说:“也别总是回来,我们又不想你。”
    薛家良“哈哈”大笑,走出了家门。
    半小时后,薛家良来到田教授家,老两口正在翻译国外的学术著作。
    一切还都是那么熟悉,这个家,薛家良可是没少来,尤其是他落魄的时候,这里,几乎成了他心灵安放的地方。
    他满怀感慨地在屋里转了一圈,说道:“老师,您这次准备在国内住多长时间?”
    田教授说:“这要看我们俩翻译的这本书进展情况,大概两三个月吧。”
    “时间这么短?我还想给你设计设计,把这个屋子重新装修一下呢?”
    田教授说:“你岳父也是这么说的,用不着,这几年我们一直在国外,等落叶归根的时候再说吧。”
    薛家良说:“差不多就回来吧,孩子们的孩子都用不着您帮着带了,这要是想您,都没地方去找您。”
    田教授说:“这几年虽然我们一直在国外,但还是很关注国内经济发展的,只是年岁大了,做不了别的了,就翻译国内外有关的学术著作,互相交流。”
    薛家良看着桌上的外读物,说道:“不错、不错,老当益壮,贡献余热。那天没累着您吧?”
    田教授说:“家良啊,不瞒你说,那两天的确有点累,我还好,老头子不行了,腿脚都是浮肿的,我们从青州回来的当天,你们那个天十集团的马总又来家里了,老头子连陪坐的力气都没有了。”
    “马总?”
    薛家良记得孝先家具厂奠基仪式那天,马天田做为本市企业家协会会长,应邀出席了奠基仪式,薛家良看见他大热天穿着西装带着红领带,旁边的助理给他打着伞,还不时地递纸巾让他擦汗,但他为了保持镜头前成功企业家的完美形象,忍受着。
    让薛家良纳闷的是,午,马天田还参加了孝先的酒会,也就是说,他是在酒会结束后,又跑省城来了。
    田教授说:“他晚上来省里请一位著名画家吃饭,这位画家也是省书法协会的会长,让我们老两口作陪,我们当时很为难,去吧,实在是累,不去吧,又不忍心推辞,何况,我们跟这位画家会长也认识,就这样,晚上陪他们吃了一顿饭。”
    薛家良问道:“他请画家干嘛?”
    “你不知道?他好像竟得你们新城的一块地皮的开发权,为了造势,可能要组织一次省级笔会,据说还要邀请京城一些知名画家来,那天晚上就说这个事来着。”
    薛家良听后笑了,新城所有的地块和各个项目还没有公开招标,青州委托了省城一家招投标公司正在做这事,他怎么就竟得了一块地皮?
    “老师,马天田真是这样说的?”
    田教授说:“那还有错,我还没老到耳朵不好使的地步。”
    田教授的老伴儿也说:“是的,他是这样说的,组织笔会,也是想扩大将来项目的知名度。”
    薛家良说:“到目前为止,新城所有的项目还没有公开招标,他从何竟得一块地皮?”
    田教授的老伴儿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先造势,现在的企业家不都是这样吗?”
    薛家良冷笑道:“哼,附庸风雅。”
    田教授说:“你还别哼,我看这个马总是志在必得,而且有意再用化来提升自己和项目的化品位,据说他自己也是个书法爱好者,也是省级书法协会会员,而且还出了一本个人传记,懂得用化装饰自己的企业家,都是聪明的。”
    薛家良心说,一个码砖头的人,怎么成了书法家协会会员了?但他毕竟不是以前的薛家良了,说道:“老师,看来,各行各业都需要打假啊!”
    “哈哈。”田教授老两口都笑了。
    薛家良换了话题,说道:“您老俩翻译的那些作品,有地方出版吗?用不用我来想办法?”
    田教授说:“家良,这个不用你操心,那天你岳父也说这个问题来着,我能自己解决的,绝不给你们找麻烦,实在解决不了再说,对了,看得出,法成对你这个女婿还是很满意的。”
    薛家良不好意思地说道:“距离他老人家的要求差远了,我一直在努力。”
    田教授忽然想什么问道:“家良,那个刘仁最后怎么处理的?”
    薛家良就是一怔:“刘仁?您认识他?”
    田教授说:“他曾经跟我进修过,但是没坚持下来,又回原单位了。”
    薛家良忽然想纪委老武说,知情人已经回国,老武晚上约见这位知情人,难道老武见的人是田教授?想到这里他问道:“老师,难道您就是另外一位知情人?”
    田教授默默地点点头。
    薛家良说:“那您认识宋玉卿吗?”
    田教授摇摇头,说道:“这个人我不认识,和刘仁有关系吗?”
    “就是他举报的刘仁。”
    田教授说:“学术界就缺这样的打假英雄。”
    听田教授这样说,坐在她旁边看书的老伴儿笑了,说道:“你不帮别人造假就是英雄。”
    “你少给我添堵了。”田教授愠怒地冲着老伴儿说道。
    薛家良似乎听出了什么,他问道:“难道有人让您帮助造假?”
    田教授叹了口气,可能是不好说出是谁,就说道:“唉,我感觉这次真不该回来,竟做得罪人的事了,这几天想想就心烦。”
    薛家良感到,田教授和张孝先、孔思莹、马天田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使得这位以学术严谨著称的老教授在万般为难的前提下,拒绝了别人的不当要求,所以她内疚,那天甚至都不参加张孝先午的酒会,就离开青州。
    他不知这里有没有侯明的事,田教授不说,他是不方便问的。有时候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于己无利。
    田教授显然跟他的想法不一样,她又问道:“家良,你们那个孔区长跟侯明是什么关系?”
    薛家良正要喝水,听田教授这样说,他一愣神,喝下的水就呛着嗓子了,他不停地咳嗽了几声,脸憋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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