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十三章 河湾村的第一夜
沈梦遥觉得和刘铮这样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的人讲不清楚，只得说：“喂，我说，既然我们就要在这里安家了，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啊？”
其实，刘铮并不是不想负起责任，可是眼下这个情形，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和他的生活经历。听沈梦遥这么一问，也犯起了愁：“是啊，怎么办啊？这里，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啊。”
沈梦遥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有了一个固定的住处，总比这一路上奔波劳累得强多了。我看啊，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们就先把这两间屋子收拾一下吧，总算晚上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刘铮只能听她的：“好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沈梦遥找到一把破笤帚，叫刘铮先把两间房屋里的土炕打扫干净，一看，这炕还算干净，只是上面光秃秃的，既没有席子，也没有毛毡，更不用说被褥枕头了。刘铮犯愁道：“没有被褥，怎么睡啊？这到了晚上，还不要冻死人啊！”
沈梦遥说：“只能先对付着一晚上，看明天能不能跟里长借一点，或者说，买一些也行啊。”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啊？”刘铮垂头丧气地坐在光秃秃的炕沿儿上。
“院子里不是有很多枯草吗？拿来烧炕最合适了。”
“可是，”刘铮更加丧气，“我不会烧炕。”
刘铮说的也是实话，他原先本就不睡炕，睡得都是陈设华丽舒适绵软的床，哪里睡过这土苍苍的炕？
沈梦遥说“知道你不会，可是我会呀。你去将院子里的那些荒草拿来，抱到炕洞那里。”
刘铮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着后脑勺：“那个……梦遥啊，炕洞是什么东西？”
沈梦遥简直要晕倒，努力了半天，才说服自己，这刘铮不知道炕洞为何物，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将他领出屋子，将炕洞指给他看。刘铮倒也谦虚，一学就会。然后，刘铮果然照着沈梦遥的吩咐，将满院子的荒草都抱了过来，沈梦遥用火石点着了枯草，往炕洞里塞，弄得满脸都是乌黑。
刘铮心疼地拿了帕子替她擦拭：“你看看，弄得脸都花了。”
沈梦遥倒顾不上自己的脸花不花，而是跑到屋里，爬到炕上了一下，还不错，炕已经热起来了。于是再接再厉，去烧那间屋子的土炕。可是，沈梦遥发现，这枯草，看着一大堆，其实不禁烧，略估算一下，只够烧一个炕的，而且最多能烧两个晚上。要是万一明天弄不来别的燃料，那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觉得还是谨慎为妙，今天晚上，先和刘铮在一个炕上凑合一下，等明天找到些柴草再说。…………
于是咳嗽了两声，郑重其事开口：“我说……那个，炕也烧热了，天也黑了，我们得睡觉了。”
刘铮急忙点头：“是是是，赶快睡觉吧。”
“呃……那个……因为，我们的枯草不够用……所以呢，我们今天晚上……只能睡在一个炕上了。因此呢……你……你一定要老实一点……不要……不要……不要……”
看着刘铮越来越迷惑的眼神，沈梦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但是，刘铮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扑哧”一笑：“梦遥，你太多虑了。”神色又黯然下来，“自从离开京城，这一路上，你就不和我住在一个房间。我知道，这不怨你，谁叫我平时对你没什么好脸色呢？而且，还连累你到这个地方来受苦。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我是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情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欺负你。这一路上，你已经够辛苦的了，吃不好睡不好，还差一点儿被土匪给……何况，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在这个河湾村安下身来，其余的事情，都没有这个重要。我知道，你临走的时候藏了些细软，可是不多，而这一路上，也花掉了不少。因此，现在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以后怎样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呢。”
沈梦遥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自己争取啊。和这里的人搞好关系，再手脚勤快些，总会找到活路的。”
刘铮悲观地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们是朝廷流放的犯人，谁肯对我们施以援手？”
“事在人为么。”沈梦遥既是在鼓励刘铮，又是在鼓励自己，“这里这么偏僻，而且住的都是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普通百姓，对于朝廷的事情，哪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再说了，天高皇帝远，一般老百姓，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谁去管什么钦犯不钦犯的。只要我们和里长大人搞好关系，也许，他会划几亩肥田给我们。再说了，这个河湾村虽然看上去很贫穷，但总是有个把地主富农什么的。到时候，我们把这些人哄高兴了，租上几亩地来种也不是不行啊。”
刘铮当闲散王爷当惯了，对于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只能沈梦遥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了。
当下，两人分别睡在炕的两头，度过了来到贺州的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不亮，沈梦遥就醒来了，琢磨着今天的三餐从哪里去找。而且，还需要去捡些枯树枝什么的，晚上烧炕。要是能找到被褥，那就更好了，不过沈梦遥认为找到被褥的希望非常渺茫。
算了，还是先找些吃的吧。
沈梦遥来到灶间，找到了一个还算结实的灶台和一口大铁锅，此外还有一把豁了口的菜铲子。然后，她惊喜地发现，灶间的墙角里，还可怜巴巴蹲着一副木笼屉。虽然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可把灰擦掉之后，沈梦遥满意地发现，这副笼屉有八成新，没有破损之处。这么说，可以蒸点儿什么东西果腹了。
沈梦遥回到房间，对着仍在熟睡之中刘铮大喊一声：“天亮了——起床了——”
刘铮揉着腥松的睡眼，昏头涨脑地向窗外一看，嘟囔道：“嚷什么嚷呀，天还没亮呢！”
转个身，继续做梦。
沈梦遥无奈道：“我说，你还以为你睡在京城的福王府呢。现在我们是在贺州的河湾村啊！你要是睡个自然醒，到哪里去找吃的？”
因为天冷，炕上还有些余热，刘铮很不情愿起来：“起来早就有吃的了吗？反正我们现在两手空空，实在不行，去抓些麻雀什么的算了，好歹也是一口。”
沈梦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一跺脚：“那好啊，你不起来，我自己去找些吃的算了。不过你也要有骨气哦，等我找到吃的，你没份儿！”
一听这话，刘铮屁股底下像是装了弹簧，“噌”地一下弹跳起来，很没王爷形象地站在炕沿上，瞪大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问道：“这么说，你有办法找到吃的？”
刘铮很认真地盯着沈梦遥，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丹凤眼似乎是灼伤了沈梦遥的双颊。要不，沈梦遥的脸为什么“腾”的一下子红了。
沈梦遥不得不将目光挪开一定的角度。心想难怪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都愿意给他做妾。撇去人家王爷的身份不说，单单是这俊美的长相和这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就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抵挡得了。
说服自己不要被这双眼睛迷惑，沈梦遥正色道：“这么早，我怎么可能找到吃的东西？不过，我想如果我们现在就出门的话，说不定运气好能找到呢。”
刘铮充满的希望的双目又恢复了暗淡：“怎么找啊？”
“到地里去，说不定能找到几个没有被收割干净的地瓜什么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到麻雀呢。你不是说，好歹是吗？”
刘铮只好下了炕，跟着沈梦遥走出院子。
天空漆黑一片，北方的冬天，黑夜长，白天短。远处到底有些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间或有北风吹过，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刘铮从没受过这等苦。这一路上，虽说是被流放，可由于沈梦遥出面斡旋，大胡和老杜也没怎么为难他们，至少，一日三餐是保证的，每天晚上有暖和的被子睡觉，而且愈到后来，四个人的关系就愈融洽，再加上大胡惦记着快要生产的妻子，恨不能立刻交差了飞回京城，所以，对刘铮和沈梦遥，能照顾一些就照顾一些，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赶紧到达贺州。
可是真的到了贺州，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要啥没啥。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并不诗意的乡间小路上，刘铮安慰自己，也安慰沈梦遥：“还好啦。一般流放的犯人，都要做苦役，我们虽然什么都没有，可也不用去做苦力，已经很幸运了。”
沈梦遥在黑暗中没好气地讽刺了他一句：“是啊，我们很幸运，不用因为做苦力而累死，却肯定会饿死。”
刘铮怔了怔，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片空旷的、光秃秃的田地里。沈梦遥说：“快点儿，刘铮，趁着此刻无人，我们赶紧在地里找一找，有没有侥幸剩下的番薯地瓜之类。”
刘铮却十分茫然地看着黑乎乎的田地，很无辜地一摊双手：“怎么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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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遥觉得和刘铮这样从小养尊处优没吃过苦头的人讲不清楚，只得说：“喂，我说，既然我们就要在这里安家了，那么，你有什么打算啊？”
其实，刘铮并不是不想负起责任，可是眼下这个情形，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和他的生活经历。听沈梦遥这么一问，也犯起了愁：“是啊，怎么办啊？这里，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啊。”
沈梦遥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有了一个固定的住处，总比这一路上奔波劳累得强多了。我看啊，现在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们就先把这两间屋子收拾一下吧，总算晚上能有个睡觉的地方。”
刘铮只能听她的：“好吧，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沈梦遥找到一把破笤帚，叫刘铮先把两间房屋里的土炕打扫干净，一看，这炕还算干净，只是上面光秃秃的，既没有席子，也没有毛毡，更不用说被褥枕头了。刘铮犯愁道：“没有被褥，怎么睡啊？这到了晚上，还不要冻死人啊！”
沈梦遥说：“只能先对付着一晚上，看明天能不能跟里长借一点，或者说，买一些也行啊。”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啊？”刘铮垂头丧气地坐在光秃秃的炕沿儿上。
“院子里不是有很多枯草吗？拿来烧炕最合适了。”
“可是，”刘铮更加丧气，“我不会烧炕。”
刘铮说的也是实话，他原先本就不睡炕，睡得都是陈设华丽舒适绵软的床，哪里睡过这土苍苍的炕？
沈梦遥说“知道你不会，可是我会呀。你去将院子里的那些荒草拿来，抱到炕洞那里。”
刘铮十分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地着后脑勺：“那个……梦遥啊，炕洞是什么东西？”
沈梦遥简直要晕倒，努力了半天，才说服自己，这刘铮不知道炕洞为何物，也是可以理解的。于是将他领出屋子，将炕洞指给他看。刘铮倒也谦虚，一学就会。然后，刘铮果然照着沈梦遥的吩咐，将满院子的荒草都抱了过来，沈梦遥用火石点着了枯草，往炕洞里塞，弄得满脸都是乌黑。
刘铮心疼地拿了帕子替她擦拭：“你看看，弄得脸都花了。”
沈梦遥倒顾不上自己的脸花不花，而是跑到屋里，爬到炕上了一下，还不错，炕已经热起来了。于是再接再厉，去烧那间屋子的土炕。可是，沈梦遥发现，这枯草，看着一大堆，其实不禁烧，略估算一下，只够烧一个炕的，而且最多能烧两个晚上。要是万一明天弄不来别的燃料，那可如何是好？
想了想，觉得还是谨慎为妙，今天晚上，先和刘铮在一个炕上凑合一下，等明天找到些柴草再说。…………
于是咳嗽了两声，郑重其事开口：“我说……那个，炕也烧热了，天也黑了，我们得睡觉了。”
刘铮急忙点头：“是是是，赶快睡觉吧。”
“呃……那个……因为，我们的枯草不够用……所以呢，我们今天晚上……只能睡在一个炕上了。因此呢……你……你一定要老实一点……不要……不要……不要……”
看着刘铮越来越迷惑的眼神，沈梦遥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但是，刘铮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禁“扑哧”一笑：“梦遥，你太多虑了。”神色又黯然下来，“自从离开京城，这一路上，你就不和我住在一个房间。我知道，这不怨你，谁叫我平时对你没什么好脸色呢？而且，还连累你到这个地方来受苦。说起来，都是我不好。我是没有资格要求你做任何事情的。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欺负你。这一路上，你已经够辛苦的了，吃不好睡不好，还差一点儿被土匪给……何况，我们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怎样在这个河湾村安下身来，其余的事情，都没有这个重要。我知道，你临走的时候藏了些细软，可是不多，而这一路上，也花掉了不少。因此，现在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以后怎样活下去，都是个问题呢。”
沈梦遥也重重地叹了口气：“是啊，我们现在什么也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自己争取啊。和这里的人搞好关系，再手脚勤快些，总会找到活路的。”
刘铮悲观地摇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们是朝廷流放的犯人，谁肯对我们施以援手？”
“事在人为么。”沈梦遥既是在鼓励刘铮，又是在鼓励自己，“这里这么偏僻，而且住的都是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普通百姓，对于朝廷的事情，哪会知道得那么清楚？再说了，天高皇帝远，一般老百姓，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谁去管什么钦犯不钦犯的。只要我们和里长大人搞好关系，也许，他会划几亩肥田给我们。再说了，这个河湾村虽然看上去很贫穷，但总是有个把地主富农什么的。到时候，我们把这些人哄高兴了，租上几亩地来种也不是不行啊。”
刘铮当闲散王爷当惯了，对于这些事情一概不知，只能沈梦遥说什么，他就认为是什么了。
当下，两人分别睡在炕的两头，度过了来到贺州的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不亮，沈梦遥就醒来了，琢磨着今天的三餐从哪里去找。而且，还需要去捡些枯树枝什么的，晚上烧炕。要是能找到被褥，那就更好了，不过沈梦遥认为找到被褥的希望非常渺茫。
算了，还是先找些吃的吧。
沈梦遥来到灶间，找到了一个还算结实的灶台和一口大铁锅，此外还有一把豁了口的菜铲子。然后，她惊喜地发现，灶间的墙角里，还可怜巴巴蹲着一副木笼屉。虽然上面蒙了厚厚一层灰，可把灰擦掉之后，沈梦遥满意地发现，这副笼屉有八成新，没有破损之处。这么说，可以蒸点儿什么东西果腹了。
沈梦遥回到房间，对着仍在熟睡之中刘铮大喊一声：“天亮了——起床了——”
刘铮揉着腥松的睡眼，昏头涨脑地向窗外一看，嘟囔道：“嚷什么嚷呀，天还没亮呢！”
转个身，继续做梦。
沈梦遥无奈道：“我说，你还以为你睡在京城的福王府呢。现在我们是在贺州的河湾村啊！你要是睡个自然醒，到哪里去找吃的？”
因为天冷，炕上还有些余热，刘铮很不情愿起来：“起来早就有吃的了吗？反正我们现在两手空空，实在不行，去抓些麻雀什么的算了，好歹也是一口。”
沈梦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一跺脚：“那好啊，你不起来，我自己去找些吃的算了。不过你也要有骨气哦，等我找到吃的，你没份儿！”
一听这话，刘铮屁股底下像是装了弹簧，“噌”地一下弹跳起来，很没王爷形象地站在炕沿上，瞪大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问道：“这么说，你有办法找到吃的？”
刘铮很认真地盯着沈梦遥，丝毫没有觉察到，自己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的丹凤眼似乎是灼伤了沈梦遥的双颊。要不，沈梦遥的脸为什么“腾”的一下子红了。
沈梦遥不得不将目光挪开一定的角度。心想难怪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孩子都愿意给他做妾。撇去人家王爷的身份不说，单单是这俊美的长相和这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就没有哪个女子能够抵挡得了。
说服自己不要被这双眼睛迷惑，沈梦遥正色道：“这么早，我怎么可能找到吃的东西？不过，我想如果我们现在就出门的话，说不定运气好能找到呢。”
刘铮充满的希望的双目又恢复了暗淡：“怎么找啊？”
“到地里去，说不定能找到几个没有被收割干净的地瓜什么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抓到麻雀呢。你不是说，好歹是吗？”
刘铮只好下了炕，跟着沈梦遥走出院子。
天空漆黑一片，北方的冬天，黑夜长，白天短。远处到底有些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时不时传来几声乌鸦的鸣叫，间或有北风吹过，两人不禁打了个寒战。
刘铮从没受过这等苦。这一路上，虽说是被流放，可由于沈梦遥出面斡旋，大胡和老杜也没怎么为难他们，至少，一日三餐是保证的，每天晚上有暖和的被子睡觉，而且愈到后来，四个人的关系就愈融洽，再加上大胡惦记着快要生产的妻子，恨不能立刻交差了飞回京城，所以，对刘铮和沈梦遥，能照顾一些就照顾一些，目的只有一个，让他们赶紧到达贺州。
可是真的到了贺州，苦日子才刚刚开始，要啥没啥。
两个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并不诗意的乡间小路上，刘铮安慰自己，也安慰沈梦遥：“还好啦。一般流放的犯人，都要做苦役，我们虽然什么都没有，可也不用去做苦力，已经很幸运了。”
沈梦遥在黑暗中没好气地讽刺了他一句：“是啊，我们很幸运，不用因为做苦力而累死，却肯定会饿死。”
刘铮怔了怔，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两人来到一片空旷的、光秃秃的田地里。沈梦遥说：“快点儿，刘铮，趁着此刻无人，我们赶紧在地里找一找，有没有侥幸剩下的番薯地瓜之类。”
刘铮却十分茫然地看着黑乎乎的田地，很无辜地一摊双手：“怎么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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