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喜事 作者:凌冰儿
第二十二章 女儿红与梨花白
当沈梦遥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沈梦遥不禁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叫醒我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天黑之前，是要回到河湾村的，要不然该走夜路了。”
刘铮说：“没有办法呀，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忍心将你叫醒？不过，你不用担心时间问题，因为我刚才已经和卢大爷说好了，他愿意用他家的马车捎我们去县城，而且，只需要付两文钱。”
“两文钱？”沈梦遥迷迷糊糊坐起来，“这也太便宜了吧！”
刘铮笑眯眯地说：“不便宜啦。在这里，两文钱能买一大块豆腐呢！”
沈梦遥穿上鞋子，又用刘铮好不容易烧热的水洗了把脸，梳了梳头，然后两人一起出门。
………………………………………………………………………………………………
县城就是县城，与寡淡无味的河湾村不可同日而语。
双鹤县属于贺州府管辖。相传远古之时，这个地方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忽一日，飞来一对仙鹤，落地之时，竟然化作一对白衣仙女。这两位仙女用头上玉簪在地上一划，出现了河流。又用飘带一挥，出现了田野……诸如此类。从此，这个地方就叫做双鹤县了。
听小妮儿给自己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沈梦遥都快要睡着了，只是为了不打消小妮儿的积极，才勉强听完。前一世她到处旅行，听到上千回这样的故事了。
当然，双鹤县城的确很热闹。沈梦遥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刚刚看见了卖各种珠花头饰的，正想惊叹一声，却又被那边吹糖人儿的吸引了目光。刚刚指着店铺门口挂着的兔儿爷灯笼对刘铮喊了一句：“快看，多漂亮啊！”，一错眼，又瞅着那边卖剪纸的张大了嘴巴。
这古代的县城，才有味道呢！
对了，是很有味道。那边有个馄饨摊儿，大铁锅里翻滚着雪白的开水，水里薄皮大馅儿的馄饨一个挤着一个，争先恐后地冒出从水花里冒出来。
沈梦遥不觉咽了一下口水。虽说昨晚上吃了兔，可今天早上，两人因为起晚了，什么都没有吃，只是一人喝了几口开水，这会儿已近正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啦。
于是拽了一下身旁的刘铮：“我说，咱们不如到那边吃碗馄饨吧，吃饱了肚子再说别的，还能歇歇脚呢。”
可是，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沈梦遥迷惑地转过了脸，顿时羞红了脸。原来，这该死的刘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儿，自己正拽着一个青年男子的胳膊，还一副亲热的样子。
青年男子莫名其妙，很不客气地瞪着沈梦遥。
沈梦遥大囧，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男子吐出两个字：“有病。”
沈梦遥一听不干了：“不过就是认错了人么，至于骂人吗？再说我已经道过歉了呀。”
男子被逗乐了：“道歉是道歉了，可是你不要再抓着我的胳膊啊！”
沈梦遥定睛一看，真是该死，自己依旧抓着人家的胳膊呢。赶紧松开，脸更红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子看她态度诚恳，也没再计较，走了。
刘铮捧了个纸包，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梦遥，来，吃包子，刚出笼的。”
沈梦遥一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去哪里了？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害得我还……”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刚才围观的人还有几个没走远，这会儿正看着她和刘铮呢。
刘铮的表情比刚才那个男子还要莫名其妙：“我给你买包子去了呀！你看这都午时了，你肚子饿了吧。”
沈梦遥一肚子火气顿时化作乌有，从纸包里拿了一个包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其实，我很想吃馄饨。”
刘铮为难地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呀？这包子，我买了很多呢。”顿了顿，又慷慨地说，“不要紧，要不然你去吃一碗馄饨吧，包子吃不完可以带回去么。”
沈梦遥兴高采烈地拉着刘铮来到馄饨摊，坐在一个长凳上，大声对正在忙碌的老板娘说：“来两碗馄饨！”
老板娘笑眯眯地转身应了一声：“好咧！请问姑娘要什么馅儿的呀？的还是素的？”
“的！两碗都要的！”
刘铮急忙站起身：“老板娘，一碗就够了！”
沈梦遥使劲儿拽着他坐下：“没关系啊，包子我们就带回去当晚饭好了。”
刘铮只好作罢。
馄饨端上来了，沈梦遥用勺子捞起一个，咬了一口。哎呀，真是满口鲜香啊。忍不住问道：“老板娘，你这馄饨馅儿怎么拌的，好香呀！”
老板娘依旧笑咪咪的，一边剁着馅儿一边说：“也无非就是葱姜什么的。”
沈梦遥没再吭声，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也许人家老板娘有秘密配方不愿让人知道呢，自己还是不要问了，免得人家尴尬。转而一面吹着热气，一面大口大口地吃着馄饨。一边吃一边还想，古代也是有好处的，不用担心地沟油苏丹红一滴香，吃什么都是放心的、绿色的、无害的。这么想着，很快吃完了一碗馄饨，本能地要对老板娘说“再来一碗！”可是一想自己不能太挥霍了，昨天已经吃了兔，今天吃两碗馄饨显得过分，而且，少吃多滋味么，于是跟老板娘结账。
两个人走在去往酒肆的路上，沈梦遥不觉赞叹道：“这馄饨真是美味啊，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的馄饨都好吃。”
刘铮却满眼的落寞：“一点儿也不好吃，比福王府的厨子做的差远了”
沈梦遥不想打击他，因为，看看他如今这个样子，一身布短衣，一双旧棉鞋，哪里还有半点王爷的样子？算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买女儿红，至于刘铮的慨叹，就当做耳旁风吧。
两人很快来到了承文所说的稻香村。
稻香村是一间很大的酒肆，一进门，就能看到高高摞起的几百个酒坛子。也奇怪了，酒坛子垒这么高，却丝毫没有摇摇欲坠的感觉，反而看上去很踏实，也不知道这酒肆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沈梦遥问柜台里一个账房模样的山羊胡子：“请问有没有女儿红？”
山羊胡子看了看他们的布衣裳，鄙夷地应了一声：“有啊。”声音刚刚够刘铮沈梦遥听见，仿佛多用一点点力气，就会造成浪费似的。
刘铮何曾受过这等气，当即睁圆了眼睛，打算理论一番，却被沈梦遥使眼色拦住。
沈梦遥继续笑容可掬地对山羊胡子说：“那么，多少钱一坛啊？”
账房这才认真看了他们俩一眼：“二两银子。怎么着，你们想买吗？”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是在怀疑，你们买得起吗？
刘铮实在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他们仅剩的五两银子，“啪——”一声拍在柜上，大声说：“当然要买了！买两坛！”
山羊胡子正要答话，却忽然转移了目标，换上一副近乎谄媚的笑脸，对着刘铮沈梦遥身后热情地招呼道：“啊，什么风把朱大爷给吹来了？快里边儿请！”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腹便便、脑门儿油亮的中年男子，穿着很花哨俗气的绸缎袍子，外罩一件虎皮坎肩，迈着鸭子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肆大门。他的面前，还有两个类似鸣锣开道的黑衣壮汉，就像没看见柜台边有人似的，目空一切地将刘铮沈梦遥挤到了一边儿。
刘铮待要发作，沈梦遥急忙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吭声，耐心等待账房接待完了这位大主顾，再去买女儿红。
那土财主毫不客气地坐在小二刚刚搬来的椅子上面，开口说话，不仅露出了两颗金牙，还发出了女人一般的尖细嗓音，沈梦遥顿时起了一身**皮疙瘩。
“佟先生，你们老板回来没有啊？”土财主这样问道。
山羊胡子一面亲手奉了热茶递到土财主手里边儿，一面说：“还没呢。听说丹阳县闹了雪灾，把路都封死了，我们老板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土财主喝了一口热茶：“今年的天儿可真冷啊。说不定，过两天我们这里也要下雪了。”
山羊胡子点点头：“是啊。对了，朱大爷今天来还是买五十坛梨花白吗？”
土财主说：“五十坛哪里够？先买上六十坛子，不够了，我再叫人来拿。”
山羊胡子满脸堆笑：“好咧！没问题！我这就叫他们给您送去。”
土财主又叮嘱道：“可小心着点儿，别给我摔喽！”
“您看看您，还是这么一句话。”山羊胡子一面拨着算盘算账，一面说，“您买我们这稻香村的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还不放心呐！”
土财主说：“习惯了。习惯了。”忽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河湾村那个穷鬼今年的酒买了没有啊？”
山羊胡子说：“六十坛梨花白，一共是纹银三百两整。您说河湾村的那个里长吗？还没来呢。”
土财主嗤笑道：“那穷鬼，今年肯定又要和你杀价，想用最低的价钱买一坛梨花白回去尝尝。”
山羊胡子也呵呵笑了起来：“他呀，光是嘴上说，可最后还不是心疼银子只买了女儿红回去？”
沈梦遥突然进话来：“这么说，河湾村的里长大人并不喜欢女儿红而是喜欢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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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沈梦遥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
沈梦遥不禁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儿叫醒我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天黑之前，是要回到河湾村的，要不然该走夜路了。”
刘铮说：“没有办法呀，你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忍心将你叫醒？不过，你不用担心时间问题，因为我刚才已经和卢大爷说好了，他愿意用他家的马车捎我们去县城，而且，只需要付两文钱。”
“两文钱？”沈梦遥迷迷糊糊坐起来，“这也太便宜了吧！”
刘铮笑眯眯地说：“不便宜啦。在这里，两文钱能买一大块豆腐呢！”
沈梦遥穿上鞋子，又用刘铮好不容易烧热的水洗了把脸，梳了梳头，然后两人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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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就是县城，与寡淡无味的河湾村不可同日而语。
双鹤县属于贺州府管辖。相传远古之时，这个地方一片荒芜，寸草不生，忽一日，飞来一对仙鹤，落地之时，竟然化作一对白衣仙女。这两位仙女用头上玉簪在地上一划，出现了河流。又用飘带一挥，出现了田野……诸如此类。从此，这个地方就叫做双鹤县了。
听小妮儿给自己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沈梦遥都快要睡着了，只是为了不打消小妮儿的积极，才勉强听完。前一世她到处旅行，听到上千回这样的故事了。
当然，双鹤县城的确很热闹。沈梦遥觉得自己眼睛不够用，刚刚看见了卖各种珠花头饰的，正想惊叹一声，却又被那边吹糖人儿的吸引了目光。刚刚指着店铺门口挂着的兔儿爷灯笼对刘铮喊了一句：“快看，多漂亮啊！”，一错眼，又瞅着那边卖剪纸的张大了嘴巴。
这古代的县城，才有味道呢！
对了，是很有味道。那边有个馄饨摊儿，大铁锅里翻滚着雪白的开水，水里薄皮大馅儿的馄饨一个挤着一个，争先恐后地冒出从水花里冒出来。
沈梦遥不觉咽了一下口水。虽说昨晚上吃了兔，可今天早上，两人因为起晚了，什么都没有吃，只是一人喝了几口开水，这会儿已近正午，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啦。
于是拽了一下身旁的刘铮：“我说，咱们不如到那边吃碗馄饨吧，吃饱了肚子再说别的，还能歇歇脚呢。”
可是，耳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沈梦遥迷惑地转过了脸，顿时羞红了脸。原来，这该死的刘铮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会儿，自己正拽着一个青年男子的胳膊，还一副亲热的样子。
青年男子莫名其妙，很不客气地瞪着沈梦遥。
沈梦遥大囧，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男子吐出两个字：“有病。”
沈梦遥一听不干了：“不过就是认错了人么，至于骂人吗？再说我已经道过歉了呀。”
男子被逗乐了：“道歉是道歉了，可是你不要再抓着我的胳膊啊！”
沈梦遥定睛一看，真是该死，自己依旧抓着人家的胳膊呢。赶紧松开，脸更红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子看她态度诚恳，也没再计较，走了。
刘铮捧了个纸包，兴冲冲地跑了过来：“梦遥，来，吃包子，刚出笼的。”
沈梦遥一看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刚才去哪里了？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害得我还……”心虚地看了看四周，刚才围观的人还有几个没走远，这会儿正看着她和刘铮呢。
刘铮的表情比刚才那个男子还要莫名其妙：“我给你买包子去了呀！你看这都午时了，你肚子饿了吧。”
沈梦遥一肚子火气顿时化作乌有，从纸包里拿了一个包子，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其实，我很想吃馄饨。”
刘铮为难地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呀？这包子，我买了很多呢。”顿了顿，又慷慨地说，“不要紧，要不然你去吃一碗馄饨吧，包子吃不完可以带回去么。”
沈梦遥兴高采烈地拉着刘铮来到馄饨摊，坐在一个长凳上，大声对正在忙碌的老板娘说：“来两碗馄饨！”
老板娘笑眯眯地转身应了一声：“好咧！请问姑娘要什么馅儿的呀？的还是素的？”
“的！两碗都要的！”
刘铮急忙站起身：“老板娘，一碗就够了！”
沈梦遥使劲儿拽着他坐下：“没关系啊，包子我们就带回去当晚饭好了。”
刘铮只好作罢。
馄饨端上来了，沈梦遥用勺子捞起一个，咬了一口。哎呀，真是满口鲜香啊。忍不住问道：“老板娘，你这馄饨馅儿怎么拌的，好香呀！”
老板娘依旧笑咪咪的，一边剁着馅儿一边说：“也无非就是葱姜什么的。”
沈梦遥没再吭声，因为她忽然想起来，也许人家老板娘有秘密配方不愿让人知道呢，自己还是不要问了，免得人家尴尬。转而一面吹着热气，一面大口大口地吃着馄饨。一边吃一边还想，古代也是有好处的，不用担心地沟油苏丹红一滴香，吃什么都是放心的、绿色的、无害的。这么想着，很快吃完了一碗馄饨，本能地要对老板娘说“再来一碗！”可是一想自己不能太挥霍了，昨天已经吃了兔，今天吃两碗馄饨显得过分，而且，少吃多滋味么，于是跟老板娘结账。
两个人走在去往酒肆的路上，沈梦遥不觉赞叹道：“这馄饨真是美味啊，比我以前吃过的所有的馄饨都好吃。”
刘铮却满眼的落寞：“一点儿也不好吃，比福王府的厨子做的差远了”
沈梦遥不想打击他，因为，看看他如今这个样子，一身布短衣，一双旧棉鞋，哪里还有半点王爷的样子？算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去买女儿红，至于刘铮的慨叹，就当做耳旁风吧。
两人很快来到了承文所说的稻香村。
稻香村是一间很大的酒肆，一进门，就能看到高高摞起的几百个酒坛子。也奇怪了，酒坛子垒这么高，却丝毫没有摇摇欲坠的感觉，反而看上去很踏实，也不知道这酒肆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沈梦遥问柜台里一个账房模样的山羊胡子：“请问有没有女儿红？”
山羊胡子看了看他们的布衣裳，鄙夷地应了一声：“有啊。”声音刚刚够刘铮沈梦遥听见，仿佛多用一点点力气，就会造成浪费似的。
刘铮何曾受过这等气，当即睁圆了眼睛，打算理论一番，却被沈梦遥使眼色拦住。
沈梦遥继续笑容可掬地对山羊胡子说：“那么，多少钱一坛啊？”
账房这才认真看了他们俩一眼：“二两银子。怎么着，你们想买吗？”那眼神，那语气，分明就是在怀疑，你们买得起吗？
刘铮实在忍不住，从怀里掏出他们仅剩的五两银子，“啪——”一声拍在柜上，大声说：“当然要买了！买两坛！”
山羊胡子正要答话，却忽然转移了目标，换上一副近乎谄媚的笑脸，对着刘铮沈梦遥身后热情地招呼道：“啊，什么风把朱大爷给吹来了？快里边儿请！”
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大腹便便、脑门儿油亮的中年男子，穿着很花哨俗气的绸缎袍子，外罩一件虎皮坎肩，迈着鸭子步，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酒肆大门。他的面前，还有两个类似鸣锣开道的黑衣壮汉，就像没看见柜台边有人似的，目空一切地将刘铮沈梦遥挤到了一边儿。
刘铮待要发作，沈梦遥急忙捏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要吭声，耐心等待账房接待完了这位大主顾，再去买女儿红。
那土财主毫不客气地坐在小二刚刚搬来的椅子上面，开口说话，不仅露出了两颗金牙，还发出了女人一般的尖细嗓音，沈梦遥顿时起了一身**皮疙瘩。
“佟先生，你们老板回来没有啊？”土财主这样问道。
山羊胡子一面亲手奉了热茶递到土财主手里边儿，一面说：“还没呢。听说丹阳县闹了雪灾，把路都封死了，我们老板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土财主喝了一口热茶：“今年的天儿可真冷啊。说不定，过两天我们这里也要下雪了。”
山羊胡子点点头：“是啊。对了，朱大爷今天来还是买五十坛梨花白吗？”
土财主说：“五十坛哪里够？先买上六十坛子，不够了，我再叫人来拿。”
山羊胡子满脸堆笑：“好咧！没问题！我这就叫他们给您送去。”
土财主又叮嘱道：“可小心着点儿，别给我摔喽！”
“您看看您，还是这么一句话。”山羊胡子一面拨着算盘算账，一面说，“您买我们这稻香村的酒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怎么还不放心呐！”
土财主说：“习惯了。习惯了。”忽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河湾村那个穷鬼今年的酒买了没有啊？”
山羊胡子说：“六十坛梨花白，一共是纹银三百两整。您说河湾村的那个里长吗？还没来呢。”
土财主嗤笑道：“那穷鬼，今年肯定又要和你杀价，想用最低的价钱买一坛梨花白回去尝尝。”
山羊胡子也呵呵笑了起来：“他呀，光是嘴上说，可最后还不是心疼银子只买了女儿红回去？”
沈梦遥突然进话来：“这么说，河湾村的里长大人并不喜欢女儿红而是喜欢梨花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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