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辰也知道这一点,进行了两轮齐射后,便将目标转移到城头守军上去。
    城楼里,能幸存的,自己再打两轮炮也打不死他们,至于运气不好的,早就已经死了,更没必要继续轰击。
    土墙上的守兵第一次见识到火炮的威力,坚固的城楼,竟然转瞬间被打成了筛子,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沈若辰并没有给他们多久时间愣神,第三轮齐射开始,这次弹丸就落在这些围观守兵头上。
    没有高爆弹的情况下,炮弹的杀伤力终究是有限的,可炮弹的威慑力,几乎是无限的。
    哪怕没亲眼看到炮弹打死人的画面,只要听到火炮发出的怒吼,身边传来的惨叫,就足够让一个守兵丧失继续作战的胆气。
    此时郑其坡已经从城楼里爬了出来,顾不得爆炸头上的伤口,看着乱成一团的守兵,怒吼道:“郑二虎!郑二虎!”
    “家主,您还活着,太好了!”
    “四虎,二虎那个狗东西呢?”
    “二哥跑了……他说土墙守不住了,要回府去保护两位少爷。”郑四虎一脸心虚的说道。
    原本他也是要跑的,只是晚了一步,正好和侥幸逃出生天的郑其坡撞上。
    “什么保护少爷,他这是逃了!立刻纠结厮养,挡住,让他们不要乱,老子还没死呢!”
    郑其坡这个超级“内应”把各家当家人都聚在城楼里让磐石营杀,指挥系统一下子被摧毁。
    下面人看城楼被打的这么凄惨,都觉得自家家主死了,陷入混乱很正常,而混乱一旦产生,想要控制根本是不可能的。
    郑其坡嗓子都快喊破了,也只聚集起五六十个韩家心腹,而此时,磐石营士兵们已经将临时打造的梯子搭在墙头,开始登城了。
    “哈哈,还以为周人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不还是蚁附攻城这一套么?守住城墙,上来一个就砍一个,只要挡住半个时辰……不,挡住一炷香,我就能把人手重新纠集起来,四虎,你带队!”
    应了一声,郑四虎探出头向下张望,可脑袋刚露出来,就被一颗子弹打穿了。
    在郑其坡的催促下,又有几个厮养被逼着探头查看,都无一例外被打爆了脑袋。
    磐石营的确使用最原始的攻城办法,可这是升级版蚁附攻城。
    趁着土墙上陷入慌乱,城下早就集结了两队士兵,全都半跪在地上,三人一组,三组士兵保护一个云梯,其余士兵则自由射击,只要有人敢探头,便是一颗子弹。
    有的倒霉蛋,还同时被两三颗子弹关照。
    城头上的守兵不敢探头查看,城外到底什么情况没人知道,就在郑其坡想等磐石营士兵跳上墙头再展开反击的时候,一个个长筒被丢了上来,一头还缠着一根导火索,正在快速燃烧着。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一连串的爆炸回答了郑其坡心中疑惑,手雷可不是炮弹,这玩意是可以爆炸的。
    一轮扫荡后,城头已经没了防御力量,连郑其坡最后能依仗的郑三虎也被撕成了碎片,磐石营士兵毫无阻碍的跳上了城头。
    自己花费海量人力物力打造出的土墙,连一刻钟都没挡住,就这么被攻破了,郑其坡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这还能叫打仗么,这是屠杀!”
    “家主,快走吧,敌人打上来了!”
    被厮养拉了一把,郑其坡才反应过来,他以前可是土匪头子,被官兵追杀又不是没经历过,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城头上的磐石营士兵,立刻转身逃离。
    城头上传来一阵阵欢呼,城下却是一片死寂。
    无论是民团还是矿工,都被磐石营恐怖的战力吓傻了。
    郑家可是连四大默克都会头疼的存在,连官兵都不得不招安的悍匪,这次来攻打郑家堡,他们都做好了拼命的准备,也有了回不去的思想准备,可谁都没想到,这场仗,打的如此顺利。
    简直和评书里的天兵下凡一般,打几轮炮,开几枪,然后就赢了?
    看着城头上插上了志凌商会的旗帜,很多矿工心里都一片火热。
    民团的待遇,他们早就眼红了,可谁都知道,当民团是要打仗的,军饷再高,有命拿,也要有命花才行。
    可今天的战斗,直接颠覆了他们对战斗的认知,要是志凌商会的民团恐怖如斯,自己加入了,那还不一个胜利接着一个胜利,叶东主财大气粗,对下面人也大方。
    不打仗时军饷都给那么高,要是打赢了,赏赐肯定也少不了,自己还不用死,多好的事呀。
    矿工们狂热的眼神自然瞒不过叶天,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推迟出发时间也要等矿工们完成集结的原因。
    矿工是高危行业,为了能给自己留个后,他们很早就会成婚,这些矿工之中,都是有老娘,有妻儿的,不让他们亲眼看到磐石营的恐怖战力,不让他们平常胜利,矿工们绝不愿意加入民团之中。
    “孔黎华!”
    “啊,东主,我在!”
    “城门已经被打开了,是收获胜利的时候了,带着民团和矿工兄弟们,冲进去!”
    “是,兄弟们,冲呀!”
    看着乌泱泱乱糟糟冲锋的民团和矿工,叶天不由摇头,看来让他们成为精锐,还有很长的道路要走呀。
    当众人冲入郑家堡大门后,远处山坡上的陆梦瑶放下手里的望远镜,叹息道:“梁叔,你怎么看?”
    “攻城的,是军队,而且在大周军中,也绝对是精锐!”
    磐石营精良的装备,有条不紊的列阵,以及火炮火枪的精准度,无疑不说明,这是一支精锐。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志凌商会的背景,我们的对手,不是一个商会,而是一个国家,还是当世第一强国。”
    得出这个结论后,陆梦瑶便感到一阵无力感。
    “大小姐,我们此时,已经没有选择了。”
    九霄商会做军火生意,陆梦瑶是极力反对,可家主做出的决定,显然不是她能否定的。
    第一笔军火生意成交时,她便预料到了会有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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