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血液也一瞬冰凉。
    她在撒谎,他没有留任何信物,那玉佩,他当初以为是不慎遗失,但是她却回答了,说掉了——
    说明她根本就不是当年救他之人!
    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就将采薇试探出来了。
    南宫凛站在花厅内,只觉得自己这一年多以来的宠爱像个笑话。
    他忽然森冷是甩开了采薇的手,审视地看着她这张看起来无害的脸。
    “可我,当年并未留下任何所谓的信物。”
    他当她柔弱孤苦,他是她唯一的支撑,她是他救命恩人,这样的一段情缘,他想,便是天定的。
    所以他对冒领救命恩情的沈汐禾,才会那般厌恶,内心深处甚至觉着,沈汐禾占着王妃一位不退,便是他对采薇的亏欠。
    他都设想过,沈汐禾下堂后,假若采薇能诞下麟儿,便向父皇请命,升她为正妃,他真正的妻。
    可这一切,如果到头来只是一场谎言呢?
    那他所设想的这些,岂不就是天大的笑话?
    采薇脸上的娇羞顿时褪了个干干净净,她此时若是不明白王爷有意试探,那她就是傻了。
    怎么回事?王爷好端端的怎么会问起当年的事?
    难道——
    沈汐禾和王爷透露了什么?
    不对,沈汐禾如果要说,早在当初被质问时,就该说了,断不会在和离后再去找补。
    她心下念头万起,面上却只作无辜地眨了眨眼睫,掐着手心强自冷静镇定地接了这话,“瞧我,糊涂了,记错了,当年的确没留下什么——王爷也真是的,就知道吓唬采薇……”
    “真记错了?这回确定本王没给你留下信物了?”
    南宫凛握着她的手腕,制止了她柔弱无骨地靠拢,只觉得心下又疼又恨,他给过她机会,但她到现在,却还想着怎么蒙混过关!
    她是存了心要将他当傻子一般地糊弄一辈子?
    被南宫凛这凛冽吃人的眼神吓到,采薇脸色白得厉害,闻言便红了眼眶,“王爷,您今儿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你怀疑采薇?”
    南宫凛这次,闭了闭眼,不再看她,转过身,“最近你就不要出蔷薇院了,就在屋内休养身体吧。”
    言毕,直接扬长离去。
    这是,变相地禁足了。
    采薇意识到这点,踉跄一下地坐在了凳子上,她看了眼满桌子按照他喜好备的饭菜,眼眶通红,手拽着桌布一拉,满桌的器皿落了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嬷嬷,嬷嬷你要帮我!”
    愤怒过后,便是恐惧袭上心头。
    采薇忽然揪着嬷嬷的袖子,六神无主地道,“王爷,王爷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信物?
    除了真正救他的沈汐禾,还有谁会持有信物?
    对,一定是沈汐禾!
    这个沈汐禾,和离了还不让她好过,竟掀起这样的风浪来。
    不成,不能叫王爷重查当年之事,她好不容易经营来的荣耀富贵,不能毁于一旦!
    九王府这边出了多大的事,都和沈汐禾这个和离后的清闲人无关。
    只不过……
    这天,她照例去铺子里巡视,却碰到了一位意外之客。
    “侯爷?”
    沈汐禾见凤老侯爷坐在她铺子里,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禁奇怪。
    但她还是入内,礼貌见礼。
    凤老侯爷来时,店里正是不怎么忙的时候,他只当逛街似的,打量了眼沈汐禾这布置得精妙的铺面,连连点头过后,却又暗骂臭小子胳膊肘往外拐。
    他自个儿的铺面,怎不见这般上心?
    尤其是当他看到店内摆的一盆富贵竹时,他嘴角不禁扯了扯,这花盆他可是眼熟得很——
    不正是侯府花园里的那盆么?他就说怎么好好的富贵竹还没放热乎就不见了!
    思绪拉回,今日天气不错,老侯爷瞧着气色也好,他便提了点东西来答谢沈汐禾那天的药方。
    得益于那药方,他这次旧疾好转得比任何一次都要快。
    不止这样,睡得也踏实了许多,胸不闷了,头不疼了,身子爽利了,便心情也好。
    就是凤绯池都纳罕他转了性,竟一连三日没有发过火。
    是以,老侯爷便来答谢沈汐禾了。
    听闻他的来意,沈汐禾却摇摇头,“不过举手之劳,担不起侯爷这般重礼。”
    她谈吐大方,态度礼貌恭谦,仿佛真的只是顺手的一件小事。
    但这对老侯爷却并非是小事。
    “收下吧,不然本候心下觉着欠了你这小辈什么呢。”
    凤老侯爷有些意有所指,沈汐禾便不再推拒。
    只是,看着凤老侯爷的脸色,她想了下还是开口,“不知侯爷可否让晚辈为您把次脉?”
    恰好她在店后面的院子厢房中,放了一套银针,若是可以的话,没准她能施针救人。
    当然了——
    这个凤老侯爷,要做名义上的小白鼠了。
    毕竟在旁人看来,她的医术,至今也只是纸上谈兵。
    把脉?
    凤老侯爷想着沈汐禾那药方的奇效,便也配合了一回,“成,那就有劳。”
    “侯爷言重。”
    沈汐禾见他配合,眼里划过一丝开心,随即正色,拿了帕子搭在他手腕上,然后正经冷持地给老侯爷把了脉。
    “王爷这病,是早些年在西南边落下的吧。”
    “正是,早年在西南打仗,那边潮湿多虫,年轻时候不注意,落下了病根。”
    说起这事,老侯爷就有些唏嘘,谁知他这早年戎马杀敌的一把好手,临老了,会旧病缠身,一日不如一日呢?
    英雄老矣,只希望这盛世能一直这般太平下去。
    沈汐禾见他眉宇间带着郁色,只得干巴巴地接一句,“晚辈可一试,不知侯爷可信任?”
    她不会安慰人,但她知道怎么治病。
    治好了,总不会伤春悲秋感怀青春易逝了吧……
    系统:这直女的思维真的没救了。
    它还以为她是爱屋及乌,为了男神,顺带将男神的爹也罩了。
    果然,还是它天真了。
    这辈子都别指望沈汐禾女士开窍了。
    她可一试?
    什么意思?
    凤老侯爷狐疑地打量她,“小姑娘,你虽会开药方子,但纸上谈兵终是不行的,本候这病,可是宫中御医都束手无策……”
    沈汐禾静静地等他说完,而后淡淡掀起唇角,“行不行,晚辈试过便知。”
    倒是个傲气的丫头。
    凤老侯爷想着,却应下了,“成,死马当活马医。”
    他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有本事,敢拿他堂堂一国侯爷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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