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安想了想,这才下令打开内城城门,放这些战败的骑兵进了内城,同时派了数名探马去求援。
    探马走了,城门再度关闭,猛安看着那些躁动的战马脸色阴沉。方圆数百里内,会农军镇的驻军是最多的,其余地方最多只有三两百士卒、百余名骑兵,来了怕也没什么用。锦州兵马不可轻动,能指望的便只有黄龙府的娄室将军了,可是黄龙府何其远……
    天赐军用了整整一夜才彻底肃清外城的敌人,内城的猛安也曾想带领麾下的两百女真骑兵出城作战,但却被逃进内城的骑兵劝住了。此时五驾偏厢车成半圆形停在内城的城门之外,就等着骑兵出去呢。
    猛安听说了那五架奇怪马车的厉害,一时间也踌躇起来。女真人少,每一个女真勇士都是极为珍贵的,不能毫无价值的葬送掉。
    天色大亮,外城许多地方还在冒着烟,但厮杀声与可怖的爆炸声已经消失了,这说明所有的金兵都被杀光了。
    猛安清点了一下人数,加上自己的两百女真勇士,内城一共只有不到六百金兵。
    一队队的天赐军士卒向内城方向压了过来,铁甲步兵经过修整后同样立在偏厢车的后面。女真猛安倒吸了口凉气,敌人怕是有上万。这么多的敌人,而且如此的悍勇善战,到底是哪里来的,他们又到底是什么人?
    心中忐忑的猛安不停安排着防守的事宜,但女真人向来不善防守,而且剩下这些又全都是骑兵,对于守城这种事还真是头一回经历。
    天赐军并没有立即攻城,而是轮换着在休息,不时还有歌声传进内城,那是女真人从没听过的一种歌。歌词听不大懂,但曲调却很低沉、很激昂。精忠报国这首歌,此时唱来却是鼓舞士气的最佳选择。
    又过了近半个时辰,女真猛安终于知道敌人为什么不攻城了,因为他们在等一个大家伙。
    被拆成平板车的偏厢车上放了一尊老太太炮,天赐军突然欢呼起来,女真猛安立即意识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整整一夜都没下定决心的猛安知道不能再等了,那个巨大铁筒一样的大家伙,一定会给内城带来巨大的伤害。
    两百女真骑兵全部上了城,只待天赐军靠近,女真人的弓箭便能夺走一个又一个敌人的性命。逃进内城的三百多余骑兵硬着头皮跨上了战马,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骑兵却三三两两分散着才敢冲出去。因为经历过昨晚那场恐怖的骑兵都知道,越密集的阵型死的就会越快。
    五门轻型火炮交替且缓慢地喷吐着炮火,这时金军骑兵们才知道,敌人除了会喷火的可怕武器之外,竟然还有弩炮、还有军弩。
    扔了足足一百多具尸体在外面,骑兵再次败退回去,天赐军却眼睁睁着城门关闭,没有冲锋的意思。
    猛安正踌躇着自己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如果真的必死无疑的话,是不是应该放火烧了仓库。
    手下的士卒叫了一声,猛安连忙向城下看去,却发现所有的敌人都做出了一个可笑的姿势。他们都用手堵住了耳朵,还张着大嘴。
    猛安正心中奇怪,老太太炮却发出一声惊天巨响,一个大铁球划出曲线飞了过来。
    杨再兴看着打歪的炮弹骂了一句,告诉炮兵打准一些。城上的女真兵却惊恐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老太太炮巨大的声响和大铁球的威力,还因为打歪的那一炮把他们的最高指挥官猛安,给砸成了半截碎肉。
    一名谋克愣眉愣眼看了看猛安惨不忍睹的碎肉,又回头看了看四周,随即无奈的发现,他已经成了内城官职最大的人了。
    又是一声巨大的轰鸣,厚重的城门猛地震动了一下,随后吱吱嘎嘎万分不甘地倒了下去。
    谋克一惊,那么厚的城门,这咋就说倒就倒了呢?随即他便惊恐的发现,五驾偏厢车已经缓缓推了过来。
    “放箭。”谋克大声叫道。
    城上的箭矢“嗡”的一声便覆盖下来,女真兵的箭射得很准,可惜他们的目标是偏厢车,专门为对付会骑射的敌人而设计制造的偏厢车。
    四门轻型火炮交替开火,另一门火炮则始终指着城门洞,城墙上的女真人倒下一片。散弹炮的攻击实在是太密集了,一炮就是好大一片。
    天赐军举着巨盾开始冲锋,被压制的女真人只有零星的箭矢射了出来。很快,火药弹被扔到低矮的城墙上面,城墙人立即便无法站人了。
    谋克连忙将人都调集到城下,想先用弓箭压制住城门洞里冲出的敌人,最后才是肉搏的时候。可敌人实在太可恨了,首先从城门洞里冲过来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火药弹,一枚又一枚的火药弹,甚至还有小号的火药包。
    女真人在同伴的惨叫声中不停向后退着,头顶却又扔下成片成片的火药弹来,天赐军竟已经爬到城墙上了。
    谋克在大骂着,城门都打开了,居然还特么爬城墙,这不是欺负人吗?
    “火药弹很贵的。”杨再兴小声嘀咕了一句,心里面有点小郁闷。
    除了昨晚肃清散乱的敌人,他几乎没什么机会出手。堂堂天赐军第一高手居然没机会杀敌,心里面憋得直痒痒。
    至于天赐军第一高手这名头,自然是他自封的。方和尚,嘿嘿,他现在是海盗黄老邪,当然不能和自己争。林冲嘛武功是不错,可惜已经较量过了,五十三招败于杨再兴之手。
    会农军镇的敌人已经彻底肃清了,等在城外的高丽百姓们蜂拥而至,军镇里的原住民则被集中到女真人的军营之中看管。其中有一部分女真百姓,已经被押走了。
    田十一做不出屠杀百姓的事来,但只要是女真人,不杀也要带走。七十万女真人只要抓得够快,杀的够多,女真的人口就会越来越少。当人口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将无法继续压制被他们统治的各个族群,金国大乱也就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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