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开门,陆陆续续有人进来吃饭。
    厨房里的碗筷很快就多起来。
    宁毓初洗完一筐送进去,却被李伯叫住。
    李伯指着上一筐碗筷,厉声道:“你看看洗的都是什么,上面的油渍和菜叶都没洗干净,你不想要工钱了是吗?不想走人就重洗!”
    宁毓初的暴脾气差点压不住,可对方说的问题的确存在,他理亏,只好将两筐碗筷全都拿回去。
    来来去去,重洗了不下五六次。
    宁毓初回到井边一屁股坐下,腰酸得差点直不起来。
    午饭和晚饭前后,是整个酒楼最忙的时候,厨房众人顾不上吃饭,只有等客人少了,才能见缝插针吃几口饭。
    一天忙下来,已经是亥时了。
    厨房就着客人吃剩的菜重新摆了一桌,黄掌柜几人围过来一同吃饭。
    黄掌柜对众人道:“今日算是给小宁和小唐接风洗尘,来,刘白,拿酒来。”
    酒来,黄掌柜亲自拿杯子要给宁毓初倒酒,却被唐黎挡下。
    “请黄掌柜见谅,我们不喝酒。”
    刘白却在这时开腔道:“出来行走,不会喝酒怎么能行呢?多少喝一点,先练练酒量。”
    黄掌柜笑道:“刘白说得是,以后少不得有喝酒的时候,你们若现在不会,以后指不定出去就吃亏了。”
    酒桌文化让人想拒绝也挺难的,古今都一样。
    唐黎还想说什么,一旁吃饭的李伯突然发脾气道:“毛头小子懂个屁的规矩,不喝就不喝,给脸还不要,让他们以后出去碰壁了就知道了。”
    黄掌柜和刘白还想再劝,但李伯这么一说,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酒壶放下。
    结果就只有黄掌柜和刘白喝了。
    唐黎发现,黄掌柜虽贵为掌柜,对李伯却有几分忌惮。
    饭桌上,她人小嘴甜,从刘白和赵岩那里得知,李伯厨艺好,是酒楼的金字招牌。
    难怪黄掌柜不敢得罪他,若是让活招牌一个不满意,立马就被人给挖走。
    散席时,黄掌柜肥胖的身体压在刘白肩上,一脸醉意地被刘白送回屋子。
    唐黎都有点担心刘白那细腰被黄掌柜给压折了。
    回到房间,宁毓初又是沾床就睡。
    唐黎体谅他干活辛苦,动作轻细,不敢吵到他。
    灯火下,她将包袱里所有药瓶都拿出来,一一检查后,挑选几瓶藏在身上,才爬上床。
    她原本毫无睡意,但听这小魔王绵长的呼吸,她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后院一隅。
    一只胖鼠压着细柳,两方都是一身酒气,滚在一起。
    胖鼠耸动,细柳枝条抽搐,极为痛苦地发出粗哑的声音。
    翌日清晨。
    刘白又来叫门了。
    宁毓初发现他今日扶着腰,走路间面露痛色。
    “你怎么了?”
    刘白不自然道:“昨晚喝多了,从床上摔下来。”
    宁毓初哦了声,转身回房。
    听着里头传来唐黎和他的说话声,刘白透过未关紧的门缝往里头看了眼,只能瞥到两人俊美秀丽的侧颜。
    刘白扶着酸痛的腰,感觉不可言说部位的不适,眸色变得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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