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听到扶苏此言,始皇反而是消弭脸上的愠色,平静地对扶苏说道。
    其实话一出口,扶苏也觉得不妙。
    对于自己的自责,让扶苏忘记了,这个大秦做主的是始皇,而不是他扶苏。
    能决定律法正确与否的,也只能是始皇。
    或许始皇不会在意扶苏关于的天道的话语,但是身为大秦太子却批判大秦的律法,不异于动摇大秦的根基。
    此为一。
    其二就是当庭质问始皇,又让朝臣怎么想?
    大秦百姓离心,国将不复;朝臣离心,何尝不是祸国之源。
    除了始皇,没人知道扶苏并没有登基为皇的想法;见扶苏和始皇争执,就会让朝臣考虑站位的事情。
    是支持始皇,还是支持扶苏?
    当朝臣分为各为其主的两个派系后,不利于大秦的安定。
    “果然,我终究只是一个凡人而已么!”
    扶苏心中念了一句。
    别人只道这是一桩丑闻大案,依律刑处便是。
    但是对于扶苏来说,却是一种自己苦苦守候的东西被人肆意践踏的愤怒,也是扶苏对于人性更加失望的落寂。
    所以扶苏才会抛下以往的沉稳,有了当庭质问始皇之事。
    “我知道。”
    扶苏应了一声。
    暗自压下心头的怒火,扶苏也开始寻求起此时的对策。
    朝官此时被始皇身上盘绕的黑龙所震慑,一时间不会考虑太多。
    只是稍一回神,必然会想要从始皇和扶苏不合的前提下,为自身谋取更高的官位。
    此时不论扶苏是否低头,都无法让朝臣放下心里的异想。
    “但是我的想法绝对不会更改。”
    “那些人必须死!”
    最后,扶苏轻叹了口气,一脸正色地目视始皇说道。
    “大秦以律法管理帝国,必然要正视律法的地位。”
    “律法本应保护拥护帝国的百姓,而不仅是为了刑罚。”
    “只要是错的,就要根据错误改正。”
    既然早就决定放弃,那不如让自己的牺牲更有价值。
    以大秦国尉之位,换来大秦研究院中那部律法的实施。
    扶苏虽然是大秦的太子,但是指挥大秦士兵的权力却不是来源于太子之位,而是属于统领诸军的国尉之职。
    此前为了自污名声,扶苏将玉漱公主作为棋子,引来和易小川在图安的鏖战,以此消灭原六国的士兵将领。
    但是无奈于扶苏在大秦中的威望太盛,太子妃与人私通,没有百姓笑话过扶苏一句,反而是群情激愤,视图安为眼中钉肉中刺。
    威望过盛,隐隐有盖过始皇的迹象。
    就算始皇不介意,但是在接受二哥杨戬所赠予的国运功法之后,始皇必然也要压下扶苏的声势,收回扶苏身上的两成国运。
    现在始皇已然收回朝臣身上的一成国运,就差扶苏身上的两成国运。
    这也是扶苏融合赤瞳的世界之后,却迟迟没有让两个世界的人交流的原因之一。
    若是让大秦的百姓得知,扶苏攻下一个帝国之后,怕是那时候扶苏身上的国运就会更加深厚。
    在始皇不能全数掌控十成十的国运前,国运依旧是可以被掠夺的。
    而扶苏不想始皇知道这件事。
    “即使大秦律法有错,也应该由法学大家详尽琢磨改正的优势和弊端,而不是你说对就是对,你说错就是错。”
    始皇双目一凝,也知道了扶苏的心思。
    让扶苏放权一早就在始皇的想法中,只是面对自己这个从来就不会犯错的儿子,始皇也没有理由去剥夺扶苏的权力。
    没有人可以和始皇一样,知晓律法在扶苏心目中的地位。
    有些人推崇律法,并不是信任律法,而是想要别人遵纪守法,而为自己获取利益。
    在大秦之前,律法除了是安稳帝国的规矩外,何尝不是上位者奴役百姓的枷锁。
    同样是杀一个人,贵族可以用钱财赎罪,而寻常百姓却只能一命抵一命。
    大秦虽然严格限制贵族的权利,但是寻常的罪责也无法施加在太子身上。
    扶苏奉行律法,自身也是从不逾越,确实让始皇也时常有感而发。
    但是对于一个帝皇而言,即使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全然信任;扶苏从来不会犯错,那才是扶苏最大的过错!
    “如今大秦研究院已经编撰完大秦新法,还望父皇同意新法的施行!”
    扶苏此言一出,让朝臣的心房猛然跳动。
    关于新法一事,可是从来没有哪个官员听说过。
    扶苏这是打算做什么?
    难不成要逼着始皇退位不成!
    当面质问始皇大秦律法,然后又言说新法之事,难免让众多朝臣有所遐想。
    “新法?大秦何时有过新法?”
    新法一事,本是始皇和扶苏共同商议,让大秦研究院的百家学子共同编撰,其中包含着大部分可以用以民生国事的百家学说。
    因为有些罪行实在是过于严苛,如炮烙凌迟之罪不在少数,还需等到大秦可以完全掌控帝国之后,才能推行新法的实施而不伤国本。
    此时扶苏提出新法,始皇装若不知,就是要扶苏认下私自编撰新法的罪名。
    只要扶苏认了这个罪名,除了谋逆之罪外;以新法那远超商朝刑罚的酷刑,扶苏在大秦中的仁德之名必然荡然不存。
    “儿臣曾经着命大秦研究院的学子编撰新法。”
    二十多年来,今日还是扶苏第一次在大殿之中下跪。
    没有任何屈辱,有的只是一种决然。
    新法施行势在必得,这是扶苏最后的坚持。
    我之愿,愿天下善士能有善终,愿天下恶徒必有苦果。
    “可曾请示过朕?”
    始皇隐晦地叹了一声。
    作为曾经自己最喜欢的儿子,在没有长生之望前,始皇也把扶苏视为大秦的二世皇帝培养。
    一早就认为扶苏是天人转世的始皇,真的是一点都不介意扶苏穿越者的身份。
    前世之事什么时候会影响今世的情感?
    在每每自己挑灯批阅奏折的时候,正是年幼的扶苏打着哈欠在一旁伺候。
    在所有儿女日渐和自己疏远的时候,也是扶苏以长兄威严,打消儿女对于自己的惧怕。
    最是无情帝皇家。
    曾经的自己认为,身为一个帝皇,早已远离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正是有了扶苏的存在,才让自己可以亲情国事两双全。
    受到一众儿女不添任何虚假的爱戴,又受尽万民敬仰的自己,终于还是要走出这一步吗?
    “不曾请示父皇。”
    “好一个不曾请示!扶苏,在你眼中可还有朕这个父皇?”
    “儿臣不敢。”
    “传令下去,即日起剥夺扶苏的国尉之职。”
    “诺。”
    “既然扶苏你为大秦竭心尽力,不惜假传圣喻也要编撰新法,那朕倒要看看这新法有何独到之处!”
    “自己去领一百军棍,滚回你的太子殿去。”
    始皇重拿轻放,免去扶苏的国尉之职后,仅是让扶苏领了一百军棍后再无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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