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也是时候了。
    杨戬手心中的三尖两刃枪一转,和嬴天玄的大剑对接一招,在嬴天玄退了十数步后,微不可查地退了半步。
    “你变弱了。”
    以前杨婵曾经说过,她二哥的力量源于心中的大爱,只要爱有多深,所能发挥的法力就有多大。
    可是在十多年前的华山一战中,嬴天玄虽然修为尽失,却没有看出杨戬属于爱的法力。
    不过仅是那天眼的力量,就让自己望而生畏。
    今日再一战,嬴天玄却发现,杨戬那天眼的力量也隐隐在反抗杨戬的操控。
    “那又如何?”
    “在我眼里,你依然是随意可以碾死的蝼蚁。”
    “以前的你是我跨越不过的高峰,但是我现在至少可以看得到希望。”
    “虚假的希望。”
    “凡人,又哪里能知道仙神的威严!”
    杨戬闭上眉间的竖瞳,重新化为一道金纹。
    此时的三尖两刃枪嗡嗡作响,好似得到久候的甘露一般,带着欣喜雀跃的气息。
    “欲界的力量!”
    在嬴天玄的身后,从金龙化为人身的龙四公主难以置信地喊道。
    “三首蛟是欲界的化身,如今成了杨戬的兵器。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到,杨戬居然会去掌控欲界的力量。”
    “属于欲望的力量吗?”
    嬴天玄轻声喃语:“婵儿的二哥居然堕落到这样的地步!”
    这并不是欲界的力量不强,当初三首蛟逃离天庭时,瑶姬奉命抓捕三首蛟,但即使是玉帝的妹妹,天庭的女战神,瑶姬面对三首蛟时也是旗鼓相当,落了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如果不是杨天佑分出半颗心给瑶姬,怕瑶姬早就死在了三首蛟的手下。
    但是,哪怕欲界的力量再是强大,和大爱的力量相比,又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掌控大爱力量的杨戬把欲界化身三首蛟当成武器,但是掌控欲界力量的杨戬,怕是很难再压制三首蛟的欲念了。
    “爱都是自私的,说到底,爱只是情欲的一种表现。”
    “在我手中,任何力量都没有差别。”
    “是吗?”
    “看来你已经走上了一条斜路,再也不是婵儿所尊敬的二哥了。”
    嬴天玄大剑直指杨戬,态度更加坚定。
    那座望而生畏的大山,终于有了翻越的希望。
    “何为正邪,一切不过只是力量下的产物而已。因为天庭的强大,所以天庭永远代表正义,而你们便是邪恶。”
    杨戬蔑然一笑,笑这天地的真实,笑这人心的黑暗。
    “你错了,正义不在强权,而在每个人的心中。靠着欲望所获得的力量,并不是真正的力量。”
    “我一直认为你不善言辞,没想到你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想来你就是靠着这些话欺骗我涉世未深的三妹了吧。”
    “苍白的语言永远改变不了什么,只有力量才是唯一。”
    “正如我今日杀你,你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何谈正义。”
    “是吗?”
    嬴天玄往前走了一步,目视着高高在上的杨戬,掷地有声地说道:“死亡不是终点,真正地死亡,是泯灭自己的内心,放弃自己的坚持,成为这天地间随波逐流的蜉蝣。”
    “我之性命,不在长短,不在贫富,不在得失,只在于那一刹那的光华,为了内心真正的光芒!”
    “杨戬,你放弃了爱,向往着欲;我今天就告诉你,你的欲在爱面前,不堪一击。”
    “那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爱!”
    杨戬脸色一冷,显然是被嬴天玄说到痛处。
    手中的三尖两刃枪化为流光,径直投向嬴天玄。
    “二哥终究是变了!”
    杨婵关注着法镜,看着法镜中映射出的杨戬面容,心中满是痛苦。
    这一刻,她所尊敬的二哥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个被欲望掌控的仙神。
    一个人的招式,最能表现出一个人的内心。
    作为一个肉身成圣的武仙,杨戬的兵刃是从来不会离手的。
    “铛!”
    一声巨响之后,嬴天玄不退不避,以大剑的剑身挡下杨戬投掷而来的三尖两刃枪。
    即使已经口吐鲜血,但是嬴天玄的眼眸却更加明亮。
    “斩神!”
    趁着杨戬兵刃离手,嬴天玄高举大剑,一道玄妙的气息围绕在大剑之上。
    “攻击神魂的招式,倒还有一些看头。”
    杨戬对于嬴天玄的大剑视而不见,任由着大剑劈向自己。
    就在龙四公主和沉香都以为这一击将要结束的时候,原本在空中飞舞的三尖两刃枪又猛然回到杨戬的身旁,就算杨戬没有重新把三尖两刃枪握入掌中,也还是和嬴天玄的大剑对了一招,以自己的枪身挡下嬴天玄的斩神。
    “你居然任由着自己的兵刃保护自己?”
    嬴天玄此时也面露不悦之色,对于一个武者而言,他手中的兵刃就是自己的朋友。
    杨戬这样的行为,无疑就是背叛了自己的朋友,背叛了自己的武道。
    “一件可有可无的兵器而已,作为天庭的司法天神,这天下还有什么神物是我所不能得到的。”
    “主人!”
    已经化为人身的三首蛟捂着胸口,站立在杨戬的身旁。
    对于杨戬的不屑之语,即使已经紧握拳头,却不敢有任何异话。
    “废物。”
    “连一个凡人应付不了,我留你何用!”
    “对不起,主人!”
    在三首蛟以伤重之身重新化为三尖两刃枪,杨戬毫不惋惜地举起尖枪后,不管是嬴天玄还是龙四公主,沉香两人,眼中尽是一种深深的不屑。
    不屑于杨戬的为人,不屑于杨戬的德行。
    “无知的凡人。”
    面对几人的不屑,杨戬脸上升起一抹怒意。
    “不要以为能接我一招就以为有什么大不了,仙神的强大不是你们这些凡人能够想象的。”
    “当你抛弃所有的时候,就注定你的败局。”
    “就算是仙神,你也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仙神。你的强大毫无根基,不过只是空中楼阁,虚有其表罢了。”
    “牙尖嘴利。”
    杨戬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败我!”
    “战!”
    “哼,蝼蚁的挣扎!”
    杨戬三尖两刃枪一扫,带动一股肆虐的狂风;反观嬴天玄大剑纹丝不动,就像是一颗钉子,一点一点地往杨戬压迫而去。
    “铛。”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嬴天玄手中的大剑只剩下半截,而杨戬地三尖两刃枪却被击飞,银甲覆盖的胸口被划出一道血痕,喷涌出漫天的鲜血。
    “你怎么能伤我?你一个凡人哪里来的力量!”
    “这就是守护的力量,源于我心中的爱。”
    “你一个凡人怎么可能会懂得什么叫爱!所谓的爱不过是凡人短短百年的错觉,在千年万年之后,爱最终就只能成为欲。”
    “所以我不求如仙神一般万世长存,只求百年风华。”
    杨戬摸着胸膛上的伤口,一双眼眸火光隐现。
    “这回我就放过你。”
    “不过你不要得意,你所面对的敌人是天庭,三界至尊的天庭!好好享受你接下来的日子吧,你开心的日子不多了。”
    “无畏无惧。”
    “我倒要看看,今后你是不是还这么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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