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修知用手戳了下小蛋糕,然后笑得肩膀耸起来。
    “你猜。”
    楚絮的认知世界里,不会有那么多变态的东西,“我猜不出来。”
    “我还能留什么东西呢,留的当然是钱。”
    “那你能带我去吗?”
    “什么时候?”
    楚絮直接回道,“十七号。”
    “那是什么日子?”
    楚絮自己也不知道,“有些疑问,可能要到了那边才能找到答案。”
    “你更应该清楚,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时候比什么都知道要更好。我之前为什么没带你去过淮扬场?还不是因为,它不是好地方。”
    楚絮心里也懂,“你带我去一次吧。”
    “行。”
    “真的?”
    蒋修知侧首看她,“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谢谢。”
    楚絮说完这话,她以为蒋修知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但男人只是拿起蛋糕尝了口,“甜,难吃。”
    “十七号,不见不散!”
    到了那天,楚絮怕蒋修知忘记,一早就给他打了电话。
    他像是还没起,“那边晚上才营业,你都不查清楚的吗?”
    “我不懂。”
    蒋修知丢下了一句话,“打扮漂亮点。”
    楚絮已经猜到那是个什么地方了,“好。”
    她在家等到了夜幕降临,楚絮还试探着给曾彭泽发了条信息。“在做什么?”
    约莫十来分钟后,曾彭泽才给她回了句,“有点忙。”
    楚絮下楼的时候将外套留在了家里,蒋修知在车上等她,一抬眼时她已经过来了。
    楚絮径自拉开车门,蒋修知还没看清楚人,一股子香气便扑面而来。
    她穿了件亮片吊带小礼裙,高开叉外加深v领,身上白得能透光一样。
    蒋修知面皮抽动两下,“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不是你让我打扮得漂亮点吗?”
    蒋修知嘴里咬出来的是怒意,“你就听进去这句话了,是不是?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不喜欢你穿成这样!”
    “都已经这样了,先出发吧。”
    司机不敢乱动,看了眼蒋修知。
    他脱下外套,将它裹住楚絮的肩膀,她还想动,蒋修知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你要搞成这个狐媚样子,我一脚把你踢下去!”
    楚絮乖乖将手臂伸进了宽大的西装袖子内。
    淮扬场就在市中心内,靠近老城区一带,装扮得颇有几分旧时味道。
    楚絮跟着蒋修知入场,她穿着高跟鞋,步子不能迈得太大。
    蒋修知扶着她的腰,一步步走上台阶。
    “蒋少请坐,您慢慢玩。”
    楼上的空间都是单独隔开的,但并没有什么私密性。房间里有供人休息的大床,也有可以小坐的软塌。
    这儿没有门,其实就是一个正方形的屋子,但一面墙却是完全被打通的。
    “不进来坐会?”
    楚絮趴在栏杆上,正四下找寻曾彭泽的身影。
    “目标还没出现,有可能已经被你吓跑了。”
    楚絮犹豫下后,进了那个令人不适的屋子内。
    蒋修知手指在酒杯上敲了下,“你就老老实实坐在这吧,别出去。”
    “是不是可以到处参观?”
    “可以,只要你的小心脏受得了。”
    楚絮听到这就要起身,蒋修知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坐到身旁。“别急,时间尚早,先吃点东西。”
    “我没心情吃。”
    “你出去太早也没用,爱玩的人,都不会这个点来。”
    蒋修知拉开一个抽屉,楚絮看到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吃食,一格一格地分装着。
    蒋修知拿了块甜点给她,“尝尝人家的手艺。”
    “你瞧不上我的,你就直说。”楚絮并没有伸手接,“以后都不会做了。”
    她说着要去拿糖果吃,但被蒋修知握住了手。
    楚絮还是有点冷的,手指头很凉,蒋修知给她捂着。
    她一把挣开,拿了一颗糖就要放到嘴里。
    “我劝你别吃。”
    楚絮问道,“不能吃?”
    “这就是给客人准备的,吃,肯定是能吃的。”
    楚絮吃不下别的,但是有点紧张,就塞了颗糖到嘴里。
    “这不是糖,是助兴药。”
    楚絮直接吐出来,又呸了两声,
    “你看我多君子,还提醒你。”
    楚絮用纸巾擦拭着手掌,“蒋修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问吧。”
    “你在这儿见过的最残忍的事,是什么?”
    蒋修知声音很平淡,他好像天生就具有这种笃定和冷漠,这是打小被磨炼出来的。
    “有个人进来的时候还好好的,被拖出去时就疯了。是真的疯了。”
    “那为什么还要进来呢?”
    蒋修知倒了一杯水喝,他倒是不怕这儿的东西不对劲。“自然是因为有所求。”
    楚絮时不时地看着时间,她坐得腰都酸了,天也越来越晚。
    她起身往外走时,蒋修知没有拦她。
    楚絮经过旁边的房间,她目不斜视,但一阵阵声音还是钻进她耳朵里。
    就像蒋修知说的,有些人喜欢玩,白天被刻板的形象压制着,到了晚上才能为所欲为……
    她从楼上往下看去,目光扫了一圈后,定格住了。
    楚絮真的看到了曾彭泽的身影。
    他赤着上半身,被人一拳打中胸口,他没有还手,脚步趔趄着后退。
    打人的男人带着拳击手套,一个侧身,楚絮看得清清楚楚,正是沈嘉许。
    他脸上的笑趋近变态,他不打曾彭泽的脸,专门往他身上攻击。
    沈嘉许手法看着很专业,像是练过。
    曾彭泽此时就像个沙袋一样,被人连番重击,又被沈嘉许踢中了残疾的腿。
    他几乎要跪下去,楚絮整个人犹如被钉子扎穿了,看到曾彭泽脚步不停不停地往后退,最后被一脚重踢,他的假肢掉了出来。
    楚絮双眼变得朦胧,她急切地找着下楼的地方,只是刚迈出去一步,就被蒋修知给拉了回来。
    她的嘴被他给捂住,楚絮跌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内。
    蒋修知贴到楚絮的耳边说道:“别喊,你要是惊动了别人,你和曾彭泽都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楚絮,这儿有这儿的规矩,既然进来了,没人能破坏。”
    楚絮用力地抓着蒋修知的手,他看了眼楼下,手掌往上移,覆住了楚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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