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行越找越带劲,越看越兴奋,修复后的聊天记录、图片、视频,以及相关联的人物,证据太多了,看都看不过来。
    他不得不朝池小叶竖起大拇指,“小叶,你真神了,以后技术方面的事情我就找你,方便快捷,不耽误事。”
    池小叶傲娇地一笑,“小意思啦。”
    “我得走了,资料我都拿走了,趁48小时到之前我得整理出来。”
    路天行一边拷资料,一边电话通知属下们,全都回局里,加班找资料。
    他走得很急,到了门口才想起赵周韩的嘱托,一个急刹车回头,说道:“哦对了,小叶。”
    “?”池小叶被他一系列风风火火的举动给整懵了。
    “你老公相亲那件事,是个误会,不是他相亲,是我,但是我跟那姑娘三观不合,谈不来。你就别生他气了,这四年他为了找你吃了不少苦头,好不容易团聚,就好好的。”
    赵周韩感激不已,这个痞子终于做了一件像样的好事。
    池小叶则是一脸尴尬,暗暗埋怨赵周韩,怎么什么事都跟外人说,长舌妇才这样呢。
    “我走了,好好的啊。”
    语毕,路天行就闪了,他急着回去整理资料。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边的天空也变得昏暗,蜿蜒的海岸线,优雅而又迷人。
    因为果果睡着,所以房间里面也没有开大灯,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酒店门口还在闹,不过,毕竟楼高,海风海浪的声音也时不时传来,所以,楼下的喧哗声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
    只是,多少影响一些心情。
    “你要不要来吃一点?”赵周韩小心翼翼地问道,“在游轮上你就吃得不多……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嘛,没必要饿着自己。”
    池小叶才不想理他,就任性了。
    她走到床边,轻轻地坐在床沿上,果果睡觉的时间点有些尴尬,再则,小孩的肠胃本就脆弱,吃海鲜吃坏肚子,还有可能会发烧、呕吐、腹泻。
    说到底,是她这个当妈的大意了,她很自责。
    赵周韩看她担心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果果没事,他装的。”
    池小叶突然转头,瞪了他一眼,惹得他都不敢说话了,支支吾吾地解释道:“这……这不是看你突然要回家,他装病么。”
    “你的主意?!”
    “不是。”
    “他才多大,还能装病?肯定是你指使他的。”
    怎么就成了指使?!这个用词好吗?但是,赵周韩不敢反驳,跟在战士们面前那威严的样子判若两人。
    对外是只狼,对内是条狗。
    他弱弱地说道:“我没有,这小子机灵着呢,鬼点子特别多,我……”
    池小叶又一瞪眼,他生生地把后面的话给噎了回去,怂得很。
    既然是装病,那应该没多大事吧,怎么睡这么沉?她还是不放心,俯身下去探了探果果的额头。
    这一探,就探出问题来了,果果的额头很烫很烫,呼吸也很重。
    “赵周韩!”池小叶大叫一声。
    赵周韩慌得一笔,呆立在原地。
    都叫全名了啊,这比不说话还要让他紧张。
    池小叶赶忙把儿子从被窝里捞出来,“他发烧了,很烫,马上送医院。”
    “发烧?”不是装病吗?
    “拿包,走。”
    也是他们大意了,跟路天行说话花了些时间,恢复手机数据又花了些时间,没注意到儿子。
    赵周韩从池小叶手里接过儿子,一上手就感觉出来了,儿子浑身发烫,身上却是干的,一点汗都没有。
    “果果?果果?”
    叫他他都没反应,也不知道是真睡得沉,还是发烧烧昏了。
    池小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又慌又乱,特别的担心。
    赵周韩倒是挺镇定的,小孩子发烧感冒很正常,以前也遇到过几次,正常看待就行。
    “别太担心了,小孩发烧是增强免疫力的过程。”
    “我不想跟你说话。”
    “……”
    到了最近的医院,果果醒了,不是睡醒,而是肚子痛醒的,他的小脸皱成一团,身体一个劲地蜷缩着。
    赵周韩也慌了,以前几次发烧,可不这样啊。
    “果果,果果,哪里痛?跟妈妈说。”
    果果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捂着肚子,说:“妈妈,我要上厕所。”
    赵周韩赶忙把他抱进了洗手间。
    上吐下泻。
    池小叶在洗手间门外踱来踱去,就听到果果一直吐一直吐的声音,心如刀割。
    情急之下,她依稀想起,在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在一间静谧的海底房间里,她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生下了一个孩子。
    她想起孩子嗷嗷的哭声,非常的洪亮。
    她想起,那孩子就像一个粉红色的肉团,又小又软,睡着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吮着小嘴唇。
    她又想起在瑞士银行的那一场激战,外面枪林弹雨子弹乱飞,孩子吓得直哭,她抱着孩子,轻声安抚,没几下,孩子就睡着了。
    当时赵周韩和阿烈缠斗不止,赵周韩身中数枪,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于是,她就把孩子放在了一处相对安全的角落,抱着必死的决心去跟阿烈的人对抗。
    她记得,她用一条玻璃碎片刺穿了一个雇佣兵的脖颈,还扎进了阿烈的胸膛。
    “阿烈……烈哥……”脑子里一阵剧痛,她不得不抱扶住自己的额头。
    ——“你不动手别后悔,我是不会手软的。”
    ——“烈哥,你说,你小时候养过一只猫就叫阿水,很黏你,很可爱,好像能理解你一样……后来,你把它踩死了……”
    ——“烈哥,我不想当阿水,更不想当你的宠物,我做梦都想回家去……烈哥,你就让我的孩子回家去吧,好吗?”
    ——“小叶,小叶……对不起,我来晚了……”
    ——“孩子……孩子……那是你的孩子,带他……带他回家……”
    ——“小叶,不要离开我,求你了。”
    ——“我好想你,好想爷爷,我……好想回家……”
    记忆中,有阿烈的声音,有赵周韩的声音,那是她三年前“临死前”的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身体被打穿的剧痛仍然很清晰,但是,都不及和赵周韩生离死别的痛,那种痛,沉淀了三年,封锁了三年,此刻突然钻进了她的脑海,让她泪流满面,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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