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鲠在喉,就是他当下最贴切的形容。
    “行,我知道了,”乔一然难掩失落,“我知道我不要脸,明知道你不喜欢我我还对你死缠烂打,抱歉……”
    路天行的视线虽然一直没离开过电脑屏幕,但余光略有倾斜,听到她这番悔悟的话语,心想着,小姑娘终于开窍了。
    谁知,乔一然信誓旦旦地说道:“但是,这不影响我继续喜欢你。”
    咳……一口老血都差点喷出来。现在的小姑娘,真是搞不懂啊。
    “喜欢你是我的事,但是,可能我喜欢你的方式让你反感,我向你道歉。”
    “……”路天行微微抖了抖嘴唇,欲言又止。
    “路天行,我不会放弃喜欢你这件事的,除非你脱单,不然,我就有机会。以后,想拒绝就直接拒绝我,别把我推给别人,听到了吗?!”
    就在这时,小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在了背后的白墙上,把挂在白墙上的好几副锦旗都给震了下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人,都撞了进来。
    沈彦、陈普利,压在傅尊的身上,三人就这么闯了进来,摔作一团。
    那些运气好没有摔进来的人,立刻转身窜逃。
    路天行用力地闭了闭眼,唉,这还是干刑侦的,没眼看啊。
    乔一然也被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愣住了,瞪大了双眼看着地上的三人,尴尬、羞愧,还带着被偷听的恼怒。
    “老老老大……”傅尊挣扎着站起来,略显狼狈,“你们推我干嘛?”
    陈普利指着沈彦,“你推我干嘛?”
    沈彦往后一指,“你……”后面早就没人影了,“老大,乔法医,是他们推我,人跑得可快,诶,你们还讲不讲义气?”
    沈彦边说边往外走,借着要理论的架势,妥妥地往外撤。
    陈普利和傅尊也紧赶慢赶地撤出了小会议室,傅尊还顺便带上了门。
    乔一然虽然在追求路天行这条道路上成就了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但是,被这么多人偷听围观,还是她道歉的时候,难免有些无地自容。
    眼下路天行也没什么回应,她也没脸再呆下去了,立刻退出了小会议室,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刑警队。
    路天行站起身,走到门口,听到外边的同事们说的说,笑的笑,闹的闹,突然怒吼一声,“上班时间都在摸鱼是吧?!”
    一瞬间,偌大的办公室针落可闻。
    “三天了,魔典文化的构成还是我找人查到的,你们都干了些啥?”
    路天行大发雷霆,逮住一个理由就训,“一个两个跳楼不重视,你们是不是还想三个四个都跳楼了才引起重视?……大福,让你劝说姜恬,她同意作证了吗?”
    傅尊咽了一口口水,心虚,腿软,风尖浪口啊这是。
    “说话!”这怒吼声,怕是整栋楼都听得到。
    “她她她她死活不同意……但是电话录音如果有北区特战队的赵大队作证,应该也可行。”
    路天行往他跟前大跨一步,厉声训道:“傅尊,你才来吗?干了这些年,还用如果、应该这种模棱两可的词?查案能这么不清不楚吗?!”
    完了,喊全名了。
    傅尊重重地把头低了下去。
    “还有你,你们,”路天行指着陈普利和沈彦,“卢勇和孙建阳就在咱局里,问出点有用的话没有?!你们是新来的吗?能不能干点实事?!!!”
    陈普利和沈彦此时瑟瑟发抖。
    “啪”的一声,路天行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一天天的不干正事尽聊八卦,这里是警局,这是刑警队,要想坐吃等死,及早滚蛋!”
    现场鸦雀无声……
    食堂永远是八卦传播的圣地,一顿午饭的功夫,乔一然又双叒叕去堵路天行可是又双叒叕被路天行拒绝的事情,全警局的人都知道了。
    洗手间里,八卦还在继续发酵。
    女1:“乔法医怎么还没放弃啊,她难道不知道路大队是一心搞事业的人吗?”
    女2:“一心搞事业也得看年纪啊,路大队都老大不小了,肯定也想找,但是,对方要是水性杨花,路大队也瞧不上啊。”
    女3:“什么什么,什么水性杨花?”
    女1:“她并不是只倒追路大队,咱们局里的几条单身狗都被她撩过,她广撒网,谁愿意谁就上钩了,只是相比之下路大队的条件最好,所以她才明着追求。”
    女3:“不是吧,还有这种操作?都在一个单位大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她不尴尬?”
    女1:“撒网那是暗中撒的,被撩的人互相又不知道,万一被发现,她不承认就行了嘛。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路大队就是不肯接受她?!早就看穿一切了呗,碍于人家是女孩,给她留面子才不揭穿。”
    女2:“那就难怪了,我就说乔法医年轻漂亮,路大队身边也没人,这么猛烈的追求攻势怎么拿不下来?原来还有这种事。”
    乔一然拧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透过镜子死盯着里面三间。
    “啊!”一人开门,失声喊了一句。
    “邢丽,你喊什么呐?手机掉洞里了?”旁边的人打趣道。
    邢丽僵硬地站在原地,干笑着打起了招呼,“乔法医,你上厕所啊?”
    其他两位瞬间禁声,不敢出去了都。
    乔一然笑着反问道:“来这儿不上厕所,难道吃饭吗?”
    邢丽:“……”
    “你刚才说的话,听谁说的?”
    “我……我听别人说的……都是瞎说的,我都不信呢。”
    乔一然冷冷地看着她,“听谁说的?!”
    “……”
    “你不说,我去问胡局。”
    邢丽是胡局的秘书,胡局是她的顶头上司。
    “别别,”邢丽一下就慌了,“都是一些闲言碎语,你问胡局干什么,听谁说的我想不起来了,反正大家都在说。”
    “哪些大家?”乔一然非要追问个明白。
    邢丽支支吾吾说不上来,“就……就吃饭的时候大家一起闲聊,不知道谁说出来的,在一块儿就听到了。”
    “乔法医,”还在里面方便(不敢出来)的朱倩倩提醒道,“乔法医,这种事情,肯定是当事人说出来的嘛,要不然,我们这些外人怎么会知道?!”
    邢丽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当事人说出来的,路天行?
    乔一然只觉得心头一梗,疼得她呼吸都不顺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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