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结束,周围的动漫人物伴随着尾声相继退下,空出一大片地方,将场地留给陆细辛和沈嘉曜二人。
    两人的手还握着,陆细辛展颜一笑,正要说些什么。
    只见一只橙黄的加菲猫朝着两人奔来,陆细辛一怔,紧接着就被加菲猫抱住:“美丽的公主,对舞会可还满意。”
    是加菲猫那种独特憨傻的嗓音。
    陆细辛轻笑,难得起了调皮的心思,抬手点了下加菲猫黄橙橙的鼻子:“喜欢极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似乎从悬崖底回来之后,她就很少笑过,性子也寡淡许多。
    有些时候,陆细辛都快记不起自己曾经的模样,如今见到这么多可爱的动漫形象,她恍若回到童年少女时期。
    那时候的她,顽皮促狭得紧,经常会捉弄景天和白芷,每当这个时候,爷爷就气得拿着笤帚要打她,景天跟她追逐打闹,白芷姐姐则是在一旁温柔地笑。
    等到她跑累了,白芷姐姐就是会端来一碗凉沁沁的酸梅汤,喝上一口,凉气直冲脑门,舒爽得要飞起来。
    那个时候多快乐啊。
    小小的陆细辛站在高高的石头上,看着爷爷、景天哥哥、白芷姐姐,觉得这一切都幸福极了,她要保护好这一切。
    她其实并不是很爱学医,她更喜欢拉小提琴,喜欢画画,但是她要守护这一切,所以专心跟着爷爷学医。
    她要代替爷爷成为古家下一任的顶梁柱,庇护所有人,明明她最小,背上的责任却最大。
    可是后来……事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生不对的呢?
    陆细辛一向自诩敏,感,观察入微,可是为什么没有发现白芷姐姐的变化呢?
    是白芷隐藏得太好,还是自己太过信任她,潜意识从没想过她会伤害自己?
    片刻的失神后,陆细辛很会恢复,她喜欢加菲猫,忍不住揉了揉它毛绒绒的脸蛋。
    加菲猫学着电影里的口气,惊呼:“别弄乱我帅气的脸蛋。”
    陆细辛轻笑。
    见她笑了,加菲猫似乎很开心,摘下胖大的玩偶猫头,露出一张清丽软萌的容颜。
    ——居然是一个可爱的小姑娘!
    陆细辛愣了一下,而后笑着夸赞:“你的眼睛真漂亮,像是小鹿一样。”
    女子掩唇轻笑,然后歪着头看向沈嘉曜:“沈总也这么说过。”
    她看向沈嘉曜的眸光水光盈盈,似乎蕴含了连绵深厚的情感:“沈总,您还记得我么?”
    沈嘉曜目光扫过女子,他记忆力一向很好,但再好的记忆,也不可能记住每一个见过的人,这个女子,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沈嘉曜是何等样的人,微微一思索,就猜到的女子的身份,应该是新来的秘书,负责这场舞会。
    董秘书一直在忙招标一事,根本没有空闲,而且事发突然,实在抽不出人手,就让新来的秘书负责这边。
    “你是孟——”秘书?
    沈嘉曜话没说完,就被女子激动的声音打断:“您居然真的记得我?对,我就是孟梓窈!”
    沈嘉曜:“……”
    你是什么?孟子咬?
    沈嘉曜根本没印象,不过他修养良好,不会在众人面前给秘书难堪,便随意点了下头,默认此事。
    舞会已经结束,沈嘉曜知道陆细辛在寿筵上没吃什么东西,这会肯定已经饿了,两人便去换衣服,去餐厅用餐。
    孟梓窈陪着陆细辛,一路上一直偷偷打量陆细辛,偶尔陆细辛察觉,转眸看她,她就傻乎乎咧唇一笑,语气真诚:“您是陆小姐吧?您真漂亮,像仙女一样?”
    陆细辛眉眼舒展,语气促狭:“你见过仙女?”
    孟梓窈挠了挠头很不好意思:“没见过,不过如果真的有仙女,应该就是您这个样子。”说着说着,她语气带了两分怅然,“我曾经设想过沈总的妻子模样,总觉得没有女子能配上他,直到见到你,才知道什么叫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你们真是天生一对。”
    女子叽叽喳喳,很能说,但是因为神色赤诚的原因,并不惹人讨厌。
    陆细辛认真倾听,偶尔配合着附和两句。
    换了衣服,陆细辛坐在椅子上,身后有造型师在为她弄头发。
    孟梓窈坐在一旁,托着下巴,看向陆细辛:“陆小姐,您知道我是怎么认识沈总的吗?”
    陆细辛看她一眼,微一点头,示意洗耳恭听。
    孟梓窈声音温柔,似乎在回忆什么美好的事情:“我出身不太好,父亲早早亡故,母亲身体也不好,所以从小我就拼命读书,希望考上好大学,去大城市,挣好多好多钱给母亲治病。我运气不错,高考发挥超常,考上了一流名校。
    可惜,幸运之神并没有一直眷顾我,读大学不久,母亲就被诊断出胃癌,需要一大笔手术费,无奈之下,我只得去会所……”
    说到这,她顿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陆细辛:“您知道会所是做什么的吗?”
    陆细辛点头:“知道一些。”她神色平静,没有一丝起伏,没有怜悯同情,更没有鄙薄,仿佛只是平平淡淡的事情,这让孟梓窈松了口气。
    她继续说:“因为我是名校,人生的漂亮,还是第一次,所以价格很高,但也并不高到哪里去。不过这时,命运之神再次眷顾我,有一个机会,只要我能被那位尊贵的客人挑中,就能拿到50万。
    去之前,我以为会是年纪大的客人,或者有什么怪癖,但是推门进去后,整个人都呆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生,他年纪不大,穿着很是随意,慵懒地靠在沙发上,能看出来神色很不耐烦。
    他并没有挑中我,似乎连看我一眼都不耐烦,直接摆手,让我出去。当时我很怕,但是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必须抓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扑上去抱住他的腿。”
    “陆小姐,你知道么?”孟梓窈抬眸看向陆细辛,眼中光芒闪烁:“就是在这时,他对说我,你的眼睛真漂亮,像是小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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