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笑笑低垂着眸子,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听起来自然些:“季延,这次打电话给你,是想跟你打听件事。”
    她只是给季延打个电话,已经让颜冰夏如临大敌了,祝笑笑不敢耽误,直接长话短说,语速很快:“你是不是有个表姨出自南疆柳族,精通蛊毒?”
    “是。”季延点头,而后下意识地折起眉心,语气担心:“你怎么打听这个,身体不舒服么?”
    “不是我。”祝笑笑解释:“是我老板,她想找精通蛊毒的柳姓族人。季延,能帮我引荐一下吗?不是坏事,是我老板想要救她爷爷,找柳姓族人帮忙。”
    “好。”季延一口答应下来,“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祝笑笑怔了一下,然后赶忙拒绝:“不用不用,不用你过来,你把表姨的联系方式给我就行,我们直接联系表姨。”
    季延蹙眉:“笑笑,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
    “我……”祝笑笑想解释,但季延那边已经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将话直接堵死:“我表姨性情古怪,没有我引路,你们贸贸然去找她,她绝不会理你们的。你不是找表姨救人么?人命关天,不容有失。”
    祝笑笑叹了口气:“那就麻烦你了。可是冰夏姐那边怎么办?她一个人可以吗?”
    “家里有佣人。”季延的语气根本不容祝笑笑拒绝,“你不用管太多,你现在在哪,地址给我。”
    闻言,祝笑笑看了眼陆细辛。
    陆细辛颔首。
    祝笑笑就报出古家别墅的地址。
    挂断电话,祝笑笑长长松了口气,仿佛经历一场战斗似的,这个人都卸了劲。
    透过后视镜,见陆细辛正在看她。
    祝笑笑不好意思地吐舌|头:“陆老师,让你看笑话了,我跟季延的关系有些复杂。”如果不是为了陆老师的爷爷,祝笑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联系他。
    路途无聊,祝笑笑说起她和季延的事情。
    其实没有什么太复杂的感情纠葛,两个人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
    两家挨在一块,生意上也有往来,两家大人就口头上给两个孩子订了婚约。
    不是很正式,更多的像是戏言。
    可祝笑笑却认了真,她很喜欢邻居这个英挺帅气像小白杨一样的小哥哥,整天跟在季延身后,像个小跟屁虫。
    季延比祝笑笑大了两岁,大学的时候去了外地,为了追赶季延,祝笑笑努力读书,终于考上季延所在的大学。
    高考结束,还没有开学,她提前跑到季延的学校,想给他一个惊喜。
    出发之前,祝母给祝笑笑塞了一堆的东西,足有两个旅行袋,还有一个大大的双肩包。
    祝笑笑大声拒绝:“妈,我去待两天就回来了,你这是要搬家啊,我还没开学呢!”
    “不是给你的。”祝母瞥了下祝笑笑,“你这个小皮猴子,哪里会缺东西,这是给冰夏的,冰夏也在海城读大学,你顺道去看看她。”
    祝笑笑好无语,夸张地哇了一声:“妈!你知道海大和师范大学有多远么?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您是要累死我么?”
    祝笑笑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母女两个哪有那么多需要注意客气的地方。
    但祝母却敏|感了,眼圈微红:“笑笑,你是不是看不起你表姐?觉得你表姐穷苦出身,听了你奶奶那些念叨,不愿意跟你外婆家的人相处。”
    祝母属于高嫁,在祝家一直过的不算好,祝老夫人有些看不上她的出身和性子。
    祝笑笑无奈,抱着母亲仔细哄了一阵,才哄的祝母破涕为笑。
    “妈,你就放心吧,别说是三大包东西,就是五大包,十大包,我也会给冰夏姐带过去。”
    祝母嗔她:“家里有司机呢,还能真用你背,你表姐宿舍地方小,放不了那么多东西。”
    祝笑笑都快出发了,祝母还在旁边叮嘱:“笑笑,照顾着点你表姐,她性子软,不像你皮实。”
    “知道啦,知道啦。”祝笑笑好不耐烦。
    到了海城,祝笑笑先去找师范大学把东西给颜冰夏送过去,然后带着颜冰夏一块去见季延,三个人在一起吃了顿饭,晚上还去唱歌。
    玩到很晚,才分开。
    这次过来,祝笑笑是打算跟季延表白的,可惜颜冰夏一直跟着,让她和季延根本没有独处的时间。
    晚上到酒店休息时,祝笑笑准备告诉颜冰夏这件事,让她明天自己回学校。
    可惜还没等她开口呢,颜冰夏就先扔给她一个炸弹。
    “笑笑,那个季延是你邻居么?你觉得我们相配么?”
    祝笑笑彻底僵住,慢慢抬眸,盯着颜冰夏看了好几眼,她想确定颜冰夏到底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颜冰夏坐在床上,眼中闪过异样的光彩,对着祝笑笑摇晃着手中的纸条:“笑笑,这是季延偷偷塞给我的,邀请我明天去看电影,你说他是不是喜欢我啊?”
    祝笑笑的脚死死钉在地板上,一动也动不了。
    心底欢呼雀跃的小鹿,仿佛被人淋了一盆滚烫的热水,烫得嗷唔一声。
    又痛又错愕。
    祝笑笑神色茫然,许久才反应过来,想要去抓颜冰夏手里的纸条:“给我看看。”
    “不行。”颜冰夏灵活地躲开,脸颊红红的,像只羞|涩的小兔子,“不给你看。”
    祝笑笑垂下眼帘。
    “笑笑。”颜冰夏收好纸条,来到她跟前,“明天你自己出去玩好不好?我不能陪你了,我想跟季延一起看电影。”
    “行。”祝笑笑的声音闷闷的。
    第二天,祝笑笑没有出去玩,而是直接回家了。
    后面颜冰夏和季延的事情,她知道的就不多了。
    只知道两人分分合合,似乎总不能消停,直到有一次,颜冰夏出了车祸,断了一条腿。
    两人才彻底安定下来。
    讲述之后,祝笑笑扯了扯嘴巴:“他们两人太闹了,分分合合都不知道多少次了。”
    陆细辛低头,一边看手中的手机,一边听祝笑笑说话,听到这突然抬头:“他们结婚了吗?”
    祝笑笑摇头:“没有,季家不让颜冰夏进门。”
    “嗯。”陆细辛点了点头,又问:“他们的故事里,你只是最开始出现了一下,那,颜冰夏为何要提防你?”
    听到这句,祝笑笑先是一愣,而后了然一笑:“陆老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大二的时候,季延来跟我表白了,他说他喜欢的是我,当初跟颜冰夏在一起是被她骗了。”
    “你信他吗?”陆细辛问。
    “信不信都不重要了。”祝笑笑深呼一口气,“就在他过来的前一天,我刚陪颜冰夏去打了胎,她说是季延的,季延移情别恋了,他不要这个孩子。”
    “多可笑,我竟然是间接杀害这个孩子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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