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家族算了算账,跟着大都督做生意的确要比买地招佃户种田强多了,再说了,大都督又不是让他们一下子就取消田租,降那么一点也损失不了多少,跟卖书赚来的钱一比,简直是九牛之一毛!
    于是,荆州上上下下一起过了一个幸福的新年,在正旦这一天,家家户户都高高兴兴、团团圆圆地吃了个年夜饭。
    当然,也有不高兴的,比如韩家和那些被禁止参与到印书卖书的家族,不但没赶上这个天大的好事,就连做其他生意也有许多限制条件,家族子弟想出来当官也是难上加难。
    有时候,站队比自身的才华、能力更重要,自古以来有多少天纵之才就是因为没站好队而得不到重要,甚至被打压,最终只能郁郁而终。
    所以,现在荆州的各大家族都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跟着大都督混绝对有好处,只要按照大都督说的去做,绝对不会吃亏。如果大都督不愿带你玩了,那你就等着倒霉吧!
    张武在大都督府举办了一次家宴,陈孙和甘宁都带着自己的妻子来陪张武过年,留在大都督府吃年夜饭的还有张武的小舅子马谡。
    陈孙跟张武一样,在世上也没有什么亲人了,而甘宁本来是益州人,出身于巴郡一个小家族,在那边还有些亲戚。自从甘宁发达之后,巴郡那边的亲族也有不少来投靠的。
    襄阳太守府里,刘备也正在跟亲近的人一起吃年夜饭。武将这边是关羽、张飞、赵云、陈到等人,军师诸葛亮,文臣有简雍、孙乾、糜竺等。
    大家也都非常高兴,一年到头了聚在一起吃个饭,虽然现在他们都闲着没事干,可以天天见面,但这么多人也很少能聚齐。
    看着张飞与关羽在那里高兴地喝着酒谈论着江夏一战,五千人大破曹仁三万人,曹仁被俘,李典落荒而逃。赵云也有些兴奋,关羽则有些遗憾自己未能参加。他们这些人跟曹操打了一辈子,却少有这么痛快地打败曹军的时候。
    诸葛亮心中叹道,张都督真会收买人心,这么一大笔钱砸下去,荆州上上下下肯定都对张武死心塌地了。
    收买人心,还有什么比直接砸钱更直接、更有效吗?
    刘皇叔是有仁义之名,但跟更直接更现实的钱相比,现在天下有几个人会选择仁义道德?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在襄阳待上两年,就真的走不了了。过了年,刘备的儿子阿斗也就快两岁了,不小了。
    所以,酒宴散后,各人自回府中,太守府只剩关羽、张飞时,诸葛亮趁机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主公,我们在荆州逗留的时间有些长了,等到春暖之时,我们是不是应该离开了?”
    此话一出,刘、关、张三人都有些愣了,是哦,不知不觉他们一伙人来荆州已经快四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不过这几年他们过得倒是挺舒服的,不但没有四处奔逃,还跟着张武痛打了曹操几顿。
    可毕竟他们虽然名义上投靠了荆州,但实际上还是相对独立的,只是暂住于此,一开始的时候也是打算缓过劲来就另寻安身之地。
    现在倒是缓过劲来了,但如果离开荆州的话,又能去哪呢?
    张飞性子急,便首先问道:“敢问军师,如果离开荆州的话,我们将去往何方?”
    其实诸葛亮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荆州已经绝对不可能有机会占据了,现在整个荆州从世家到百姓,从文官到武将全都跟张武一条心了,就是刘表复生也拿张武无可奈何。
    他的妻族黄家早就投奔了张武,黄家的家主黄射也算是最早投靠张武的人。他的两个姐夫,庞家早就投奔了张武,庞统还是张武的军师祭酒,现在连蒯家也投靠了张武。说起来,诸葛亮凭借联姻,已经算是跟张武的关系非常近了。
    如果离开荆州,首先北方是不能去,因为那边是曹操的地盘,曹操是恨不得弄死刘备的,除非刘备愿意真心投降曹操,那么曹操看在当年的小伙伴所剩无几的情况下,说不定能留刘备一命。
    再往北的西凉与幽州也不可能去,虽然刘备与西凉马腾是“衣带诏”事件中仅存的两个人了,但马腾总不会因为这个就把地盘让给刘备吧?再说西凉还有个韩遂呢,马腾愿意韩遂也不能愿意。
    幽州那块地盘是公孙家族的,连袁谭和袁尚去了都被割了脑袋,估计他们也不欢迎刘备去。
    然后就是江东,虽然诸葛亮的哥哥现在在江东当官,但他也不可能劝说孙权给刘备划一块地盘自立,更不可能劝说孙权把江东让给刘备,孙权可是为了地盘不择手段的人。
    而汉中那个地方也不能去,那边都是玩宗教的,非常狂热,自己这边带几千人过去根本就不够看的。
    算来算去,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地方有机会了,一个是交州,一个是益州。
    交州现在的统治者是士燮,但士燮能力不足,无法掌控整个交州,在苍梧郡还有个刘表派过去的吴巨当太守,意在制衡士燮,但孙权也对交州虎视眈眈。
    吴巨与刘备是好友,但这个人比士燮更没有能力。所以,诸葛亮觉得如果刘备带人去交州以投奔吴巨为由,是有机会先夺取苍梧郡为安身之地,然后发展实力,再设计夺取交州。
    但交州实在太偏远了,就算他们能花费几年的时间占据了交州,但基本上就跟中原没有什么交集了,顶多是偏安一隅,要想有所发展必然会跟荆州和江东对上。
    而以交州的地理条件和人力资源,想打败荆州或江东实在是太难了。只能在交州窝着等待时机,如果一直等不来时机,就只能等中原一统之后,顺手收拾掉交州。
    如果不想当个看戏的人,如果还想与天下诸侯争霸一下,那刘备一伙人就只能去益州,想办法夺了刘璋的基业,凭借益州的地利发展实力,向西可攻取汉中以图雍州,向南可等待时机吞并荆州。
    如此才能一丝可能打败曹操,恢复汉室。
    现在的形势对于刘备一伙人来说,就只有这一条路了。
    所以,诸葛亮坚决地说道:“主公,如今我们只能去益州了。益州天府之国,地势险要,高祖凭借此地成就帝业。而现在的益州牧刘璋有些昏庸懦弱,内不能平衡各派系之间的争斗,外不能制张鲁之入侵,正适合主公取来以作安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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