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 作者:来自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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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

    刘瑾伤势养好,再次生龙活虎,战斗力飙升,和登州府镇守太监一顿狠掐,大获全胜。

    送往神京的金银铜钱、字画古玩,全部折算成官银,将近十万两。

    看到簿册,朱厚照犹不敢相信。

    待银箱运进宫中,封条开启,满室金光闪烁,珠光宝气,少年天子当场石化,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骤然惊喜,随之而来的便是暴怒。

    杨瓒能想到金银来路,朱厚照更不会忽略。

    “好,好,好!”

    连道三声好字,朱厚照一脚踹在银箱上,恨不能将簿册上的官员全部抓来,有一个算一个,砍头凌迟,剥皮充草!

    “这便是朕之股肱,国之柱石?!”

    越想越气,朱厚照又狠狠踹了两脚。过膝高的银箱,被踹得砰砰作响。

    “陛下,当心脚疼。”

    “朕不……”

    刚想说不疼,暖阁外忽传脚步声,丘聚来报,皇后娘娘做了糖饼,呈送皇帝陛下。

    “皇后来了?”

    “回陛下,娘娘已在暖阁外。”

    顾不得继续踹箱子,朱厚照匆忙回到御案后,拿起一本奏疏,道:“说朕正忙。”

    “奴婢遵命。”

    丘聚正要退下,朱厚照犹豫了一下,从奏疏后探头,问道:“你方才说,皇后做了糖饼?”

    “回陛下,奴婢听得真切,是娘娘亲手做的。”

    “哦。”朱厚照抽抽鼻子,“皇后一片心意,朕万不能辜负,请皇后进来。”

    “是。”

    丘聚退下,张永指挥着殿内中官,抬起银箱,古玩字画暂归置到一旁,稍后送回承运库。

    “见过陛下。”

    夏福走进暖阁,金绣凤纹裙,真红大袖霞帔,嵌玉金带缠过纤纤楚腰,乌发梳成宫髻,未戴冠,仅六只金钗斜簪髻后,最末一对,凤口垂下流苏,均指甲盖大小,以翠玉串成,莹润光滑,摇动间,轻轻撞击,脆声可闻。

    “梓潼无需多礼。”

    朱厚照绕过御案,亲自扶起皇后。

    夏福没有顺势起来,而是行过福礼,方才笑道:“妾做了糖饼,陛下尝尝?”

    “好。”

    “妾还会几个家乡小菜,晚膳时做了,陛下可赏脸?”

    “好……吔,朕想想。”

    朱厚照正要点头,忽又顿住。想起几日来,在皇后寝宫中的情形,糖饼咬在嘴里,半晌没敢往下咽。

    皇后知晓航海事,喜欢吃甜食,说话有趣,相处起来,朱厚照很是自在。

    但有一点,每到熄灯后,皇后就会“性情大变”。

    一次两次,不是问题。

    夜夜如此,青葱少年有些扛不住,压力山大。

    明明他是天子,明明他力气比较大,明明……不能想,一想都是辛酸泪。

    黑灯瞎火,被娇滴滴的皇后一把按倒,能说吗?

    偏偏管不住自己,每日处理完政事,抬脚就往坤宁宫走。

    海图,美食,下西洋的故事,甚至是重装过的福船,都吸引着朱厚照。后悔几次,也是不长记性,一个劲往皇后身边跑。

    相比之下,万春、长春两宫的美人自然被冷落。

    张太后想说,被太皇太后和太妃压了下去。

    “年少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况且,帝后琴瑟相调,有益正嗣绵延,乃国朝之福。”

    从大明门抬进宫的夏福,是元后,是帝妻。

    长春、万春两宫的美人,包括沈寒梅三人,说白了,都是“妾”。哪怕有“妃”的名头,诞下皇子也是庶子。

    如帝后不谐,倒还罢了。

    帝后恩爱,何必横插一脚,说什么雨露均沾。万一再出个万氏,哭都没地哭去。

    今上还有几个美人,先帝可只守着皇后一人。朝臣上疏时,太皇太后可说过什么?

    太皇太后和太妃都是厚道,没用太硬的话刺人,只略微提点两句。张太后心下品味,以己推人,终究息了心思。

    三位长辈撒手不管,年轻的小夫妻琴瑟和鸣,比翼并蒂,恩爱非常。

    唯一的问题是,小皇后的扑倒计划很成功,或许是太成功,年轻的正德皇帝渐有“夫纲不振”的苗头。

    宫里的说法总是文雅些。

    换成民间俗语,三个字:怕老婆。

    太皇太后和太后不发话,朝中大臣也没立场发言。有几个不开眼的想蹦跶,被内阁一巴掌拍下去。

    天子的家务事,用得着旁人操心?

    什么怕老婆,此乃凤凰于飞,帝后恩爱!

    再蹦跶,是不是想去朔北喝风?

    内阁下狠手抽嘴巴子,众人立即偃旗息鼓,再不敢出声。

    所谓怕老婆的传统,古已有之。武将不论,文人之中着实是不少。

    六部九卿,三四位都是同道。

    见天子也是如此,难免生出戚戚之感,从某个奇怪的角度,开始君臣相得,互相理解。

    每日上朝,面对群臣目光,朱厚照稍感奇怪,却没往心里去。

    内阁三人嘴角抽抽,也不会提醒。

    谢丕顾晣臣即将出使,对朝中的变化并未深思。唯有严嵩,一边为出行做准备,一边感叹,身为一国之君,也是不容易啊!

    “老爷将行,妾赶制了一件夹袄,望老爷带上。”

    欧阳孺人刚过花信之年,粉黛桃腮,纤巧袅娜,说话时未语先笑,着实可亲。

    见妻子过来,严嵩忙放下文书,接过夹袄,道:“累娘子操劳。”

    “老爷说哪里话。”

    欧阳孺人粉面微红,见桌上摆放一叠文书,知晓丈夫正忙,便不再打扰,东西送到,即要离开。

    “厨下正炖汤,我去看着,稍后给老爷送来。”

    “多谢娘子。”

    严嵩想想,干脆丢开文书,和妻子一起出门。

    京城的三月,寒意未消。

    七品的京官,俸禄寥寥,全靠家中接济,才置办下这栋宅院。家中仅有老仆一人,家计膳食都需孺人操持打点。

    严嵩感念妻子辛劳,更多几分敬爱。

    妻子下厨为他熬汤,帮不上忙,总能添几根柴。

    “老爷,圣人言,君子远庖厨。”

    “娘子此言差矣。”严嵩轻托妻子手臂,笑道,“圣人不忍杀生,方有此言。娘子贤良,操持家务,终日劳累。为夫不过出些力,添几根柴,又算得上什么。”

    行到后院,见到堆在院中的断木,严嵩跃跃欲试,打算执斧。

    “为夫先劈柴。”

    欧阳孺人吓了一跳,忙道:“老爷,当心!”

    出言稍慢,严嵩抡起斧头,差点闪腰。

    实在看不过去,欧阳孺人一把抢过斧头,随便朝身后一扔,仿佛扔出一方绢帕,看得严嵩双眼圆睁。

    “老爷,可无事?这斧子重,莫要再动。”

    “啊……好。”

    严嵩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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