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着吹过了高大的城墙,在皇宫中空旷的广场上反反复复地吹刮肆虐着……或者可以这样说,在这样一个寒冷冬日,巍峨壮阔的皇宫里就显得更加的空旷寂静!
    金碧辉煌的红砖碧瓦,雕梁画栋之上依旧凝聚着许多昨夜的寒霜痕迹……虞氏两兄弟一前一后,如影随形地走过了空旷的广场,从丹墀台阶一步步走将上去,清心大殿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起来……殿前袖着手站着一位木头桩子似的老太监……不消说了,这个自然就是传说中的不服练练付练练了;大殿四周还站着许多个佩剑的女弟子……她们都是出身于烟雨楼,之后由太后虞红裙亲自教导出来的修士高手!
    牢牢把守,团团围绕,一座清心大殿仿佛世间一座最最华美的建筑,又似乎是世间一座最最孤单的牢笼!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愚者见愚,蠢者见蠢!
    付练练面无表情地看着虞家兄弟两人走上来,然后依旧是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两位公子快些进去吧,太后算到你们会来,一直在里面等着呢……嗯,不单算到你们要来,天没亮的时候已经把井大人与邹大人给传了进来。”
    “……”虞无麒心中顿时一阵的苦笑……明白了,全明白了!不单自家父子一夜无眠,原来太后也没闲着,早早就把那两个哼哈二将叫来商量对策了!这下子倒是省去了许多周折,啥也别说了,一会儿大家一起开会吧!雷声隆隆,震动四方……看来昨晚那声平地惊雷也已经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了!唉!那个害人果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千年祸害!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就惊动了所有的人!
    兄弟两个不敢耽搁,仔细整了整衣袍之后就鱼贯进了大殿,二话不说,先是恭恭敬敬地叩头请安。
    “平身吧。你们父亲的伤势如何了?”大殿之中青烟缭绕,坐在远处宽大书案后的虞红裙淡淡问了一声。
    “回太后的话,父亲的伤势还是老样子,虽然已经能够坐起身了,不过双脚无力,还是不能下地行走……昨夜突然听说了害人果出来逛街的消息之后,伤势似乎又沉重了几分……在床上唉声叹气地躺了大半夜,坐都坐不起来了!”虞无麒爬起身来,一边一五一十地恭谨回答,一边偷眼瞧了瞧站在一边的井丼与邹是道……只见那两个人也都是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不消说了!这两个哼哈二将刚才肯定是遭到了太后的一顿训斥!
    “……”虞红裙顿时就是一阵的无语……上火!太上火了!这可真是左右为难,内忧外患,想不上火都很难呀!
    “太后,这件事情完全是下官的责任!下官罪该万死,罪该万死!”井丼见不是头,在一边急忙装出一幅痛心疾首的模样,咬牙切齿道:“下官是监视百官的职责所在,先前曾经在小国师府……不是,曾经在害人果家院墙四周布下了许多暗探……不过东城里住得都是一些权贵富豪,周围街道素来空旷肃静,平日里很少有过路之人,更不可能长时间停留……那些暗探只能乔装打扮成各种走街串户做小买卖的,结果就是十分的突兀显眼,最后都被害人果家那些守卫女弟子给撵跑了……唉!那些女弟子都是悬空阁的高手,下官手下的那些暗探如何是她们的对手?被撵走两回之后就是再也不敢靠近了,所以一直以来对躲在府中的害人果的伤势治疗情况都是丝毫不知……谁会想到他昨晚竟然会突然走出家门,竟然一直逛到了西市那边!出其不意……那是相当的出其不意!”
    “行了行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徒增烦恼而已!”虞红裙冷着脸不耐烦地打断了井丼的辩解,冷声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出办法来!不是过去,也不是将来,而是现在!现在就要拿出对策来!害人果现在已经是活蹦乱跳的了,而我们的掌教真人却兀自卧床不起……知道的是我们在子午阴阳岭一役中出力最大,伤亡最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缺医少药,偌大一个烟雨楼,竟然连掌教真人的伤势都治不好……这个就是好说不好听呀!王公大臣圈子会怎么看我们?修行高手圈子又会怎么看我们?传说中娱乐……唉!哀家如今也是被害人果给气糊涂了!又有娱乐圈子什么事情!哪里凉快哪里歇着去吧!”
    见到一贯沉静的太后此时也不十分沉静了,下面站着的几个小喽啰都是吓得小脸煞白,噤若寒蝉的,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虞无麒偷眼往上瞧了一眼……虞红裙虽然依旧凤冠华服,雍容华贵,眉目之间却明显有着一丝疲态……很明显,昨夜听到那个平地惊雷的消息之后,大家都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睡好……唉!都是被那个害人果给闹的!
    按理说即便是一个月不睡,元婴大真人的眉目之间也会有丝毫的疲态……咳!相由心生,首先因为心中疲惫,然后眉目之间才有了一丝疲态!
    ……
    “不错不错!最近下官监视百官,发现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在外人看来,如今京城形势似乎有些混沌不清……追根究底都是因为我们之前实力大损;都是因为之前在子午阴阳岭一役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你说司徒大人也是的,苦苦谋虑了一番之后,怎么最后把最苦最累的活儿都交给了我们?结果怎么样?我们就是死伤惨重,直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呢……你说司徒大人怎么不分远近,胳膊肘总是往外拐呀?这个分明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嘛!”看到太后一幅疲惫之态,井丼转了转眼睛,竟然不知死活地挑拨离间起来了!咳!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魔族主子了,不过之前一直挑拨离间的毛病已经根深蒂固了……已经落下病根啦!
    “井大人此言差异!司徒大人那是什么样的超凡人物?他的想法又岂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妄加揣测的?”毫无例外的,井丼话音未落,旁边的邹是道就立刻唱起对台戏了,翻了个大白眼道:“你要搞清楚,当初魔圣那个老魔头带着手下几个打手喽啰可是直奔京城而来的……如果比喻成江湖高手交手过招的话,这一招就叫做传说中的黑虎掏心!那个老魔头想掏谁的心?呸!他竟然痴心妄想想要掏陛下与太后的心!狠毒,真是太狠毒了!时也,势也!当时的情况是我们孤掌难鸣,唯恐呆在北方的小国师……不是!唯恐呆在北方的害人果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所以司徒大人出此计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众所周知,那个害人果可不是一个吃素的!长生公主亲自去了一趟真阳宗才把他请出山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你如果再把最苦最累的活儿交给他……结果就是用膝盖想也是一目了然的,他肯定就会一溜烟地跑回真阳山去了!什么亲者痛,仇者快?不你说这话安得是什么心呀?子午阴阳岭一役不单烟雨楼全体出动,陛下与太后皆是御驾亲征,后来更是亲自下场与魔圣那个老魔头一决雌雄……难道你心里还盼望着陛下与太后受伤不成?依我看来,太傅大人的胳膊肘儿往哪边拐不太知道……你的胳膊肘儿却是万分可疑的!”
    “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盼望陛下与太后……哎呀!你怎么突然之间就血口喷人呀?”井丼一听,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跳着脚怒道:“我对陛下与太后素来忠心耿耿……你莫要血口喷人!哼!若是翻起旧账来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大堆的旧账要找你算呢!想当初我派出一个金丹高手去刺杀月家孽子……不想就走漏了风声,最后不但月家孽子没杀到,那个金丹真人反倒成了悬空阁清凛真人的剑下亡魂……呸!这件事情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谋划的,所以我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毫无疑问,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肯定是你走漏的风声!”
    “不会呀!咱两好像是一个庙里的呀!我跑不了……你同样也是跑不了的!哼!天网恢恢,苍天绕过谁?”邹是道不慌不忙道。
    “呯”的一声重响,井丼与邹是道正自吵得不可开交,坐在书案后的虞红裙早已是勃然大怒,抬起右手重重拍了一下桌面……就像是逐渐蔓延开来的蜘蛛网似的,厚重无比的檀木桌面竟然裂开了道道裂纹!
    “……”哼哈二将顿时吓得身子一缩,再也不敢言语了……咳!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刚才只顾着争吵了……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太后虽然没有了左手的仙人指路……不过右手还有着电闪雷鸣吶!
    电死你好呀?
    雷死你好呀?
    场面一片混乱……虞无麟依旧是一幅波澜不惊的冷冷面容;而虞无麒就是听得咋舌不已……神马?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秘密最后都走漏了风声……有没有搞错?这个世界还有秘密可言吗?哼哈二将之中到底哪个是二五仔呀?唉!自己又没有害人果的火眼金睛;身边又没有传说中的照妖镜,一时半会的也分不清呀!瞧他们两个都是一幅咬牙切齿,忠心赤胆的无辜模样……鬼才知道哪个是二五仔呢!
    得了,现在大家也别站在这里开会了!趁早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咳!不是他不想开会,问题是开了也没用呀!一来会场纪律就是十分的混乱;二来人多嘴杂……两个人都守不住一个秘密,更别说现在有五个人在场啦!
    天呀!没有最乱,只有更乱!闹了半天自己人里面还藏着一个二五仔!那还开得什么鸟会?早上开会,开会的内容没准儿下午就传到害人果的耳朵里了!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吃人,专吃二五仔!
    乱了!又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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