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笙也加入到了宽慰李杳杳的队伍之中,“姑娘,您有当今陛下赐的封号啊。这‘蝴蝶’的蝴与“富”谐音,蝴蝶,代表来财。您怎么会短银子呢?这暂时的周转不开,是一时的。等挨过这一阵子,就都好啦。”
    李杳杳颓然,“借你吉言,但愿如此。”
    蝴蝶的寓意确实是好,但是她李杳杳现在这实在是山穷水尽了。
    她堂堂一个原本挥金如土的贵女,也沦落到送首饰过日子了。
    不过——
    听说荒王府那边,有了动作,把郎家的礼退了回去。
    这好歹还有些欣慰。
    毕竟,她可是让离离他们好一顿打听,才打听到一个能去荒王府说上话的人,能让荒王改主意,退了郎家送的礼。
    这样,被退礼物的官员之女,只有她和这位郎小姐了。
    这下,同病相怜,有了共同语言,有正当理由接触了。
    这几日,她一直在家里干等,等郎家的人主动上门。
    可是左等又等,也没见郎家的人。
    倒是等来了一位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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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离端着刚刚洗好的梅子跑了过来,“姑娘姑娘,快来尝尝。我刚刚去摘的!!一点也不酸,可甜了!!!”
    李杳杳看了看这盘离她越来越近的梅子,想起了上辈子的一些事,心情比刚刚更加低落了。
    离离一直用双手捧着这盘梅子,看李杳杳一直没动,便好奇的低下头,凑近李杳杳,”姑娘,这怎么了,心情突然这么低落?”
    瑶笙无奈:“这还看不出来?!姑娘是担心银子。”
    离离恍然大悟,“姑娘,您最近是忙糊涂啦?!咱们现在在相府!!不是在您山里的那个私宅里,咱们蜜紫苑的吃喝,都是相府的公中出银子的,不用咱们自己掏的。姑娘,您就快尝尝吧。”
    李杳杳不想让她们多想,只得伸手捏了一颗梅子,“我尝。我这里没事了。你们也都去歇着吧。”
    几人纷纷下去。
    偌大的绣房里,顿时只剩下李杳杳一人。
    李杳杳看着眼前的梅子,并没有像离离期望的那样把它塞进嘴里。
    而是——慢慢的,把那颗梅子放回了盘子里,并且,把那盛着梅子的盘子,推的远远的。
    有道了这个吃梅子的时节了啊。
    可惜——
    梅子这东西,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碰了。
    上辈子,也是这个时候。
    在她十六岁的那年五月。
    她被哥哥带着去了校场,对桓羽生一见倾心。
    从此,她的世界变得单一。
    她的世界,变得只剩桓羽生。
    她的眼里,除了桓羽生,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她失去了一切——
    她才发现,她能看到的,是她从来没得到过的。
    而她熟视无睹,理所当然以为的,才是真正属于她的。
    只是可惜——再也不再了。
    初见桓羽生的那天,恰巧是武试。
    她远远的看着桓羽生被考官刻意刁难,像是打车轮战一样,一个接一个的迎战看起来比他魁梧的多的对手。
    李杳杳在场外看着,暗暗的替那叫桓羽生的少年捏把汗。
    可是桓羽生强撑着咬牙坚持,一个一个的打败了那些看起来他都不太可能打败的对手。
    少年一次一次的跌倒,又一次一次的再站起来的身姿,和沉默的抹去嘴边的鲜血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她的心里,怎么都忘不掉。
    她现在还能记得,当时,她故意用听起来很满不在乎的语气,请带着她出来玩的哥哥点评这场比试。
    当她听到哥哥中肯的说:“这少年,武艺可以称得上是相当高强了。”
    “这武试的规矩,是按身量定对手。”
    “这少年的对手,应该都是和他身量差不多的人。“
    “可是杳杳你看,和他对阵的这些人——”
    李杳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加入了自己的分析,“他的对手,都是些都是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以一当十的勇士。我看,若是按身量,这一个顶这少年仨。”
    “是啊。”李昂皱着眉头表示同意,“这本身不合规矩,而且这比试——应该一对一的比试,没有让十几个壮汉轮着打这一个人了。”
    “这么个打法,很耗力气的。”
    “是啊——我估计,咱们家,就算上武艺最好的大哥,顶多撑过前五个就不行了。可是这少年,已经撑到第八个了——”
    “这少年,不论心性,武艺,都是人中龙凤。”
    李杳杳听着哥哥对这少年如此高的评价,比听见自己御前献艺被陛下夸奖了都雀跃。
    见过桓羽生后,李杳杳就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她之前的前半生,就没见过男子。
    这世间的男子,只有桓羽生一人而已。
    以往见过的所有男子,都似泥土一般,黯然无光。
    只有桓羽生,像闪着夺目的光辉般,一刻不停的闪现在她的脑中。
    待到不得不离开之时,哥哥表示十分钦佩那少年,要去送点东西,以表结交之意。
    李杳杳春心萌动,在哥哥的礼单中,私下加了一筐,新熟的梅子。
    梅字从母,暗含生育之意,又写作“楳”,与掌管婚姻之事的“媒氏”之“媒”音义相通。
    这姑娘家的小心思,都含在这筐新熟的梅子之中了。
    在听说自己选的梅子真的送到那位叫桓羽生的少年家之时,她的心情从原来满满的少女怀春又加了些许的忐忑。
    他会看出来吗?
    如果她没看出来,自己的这一番小心思,岂不是对牛弹琴,白白可惜了?
    可是如果他看出来了,是不是又会觉得,自己一个高门世家豪族的姑娘,居然做出这等向男子主动暗示求娶之事——
    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过不矜持啊——
    啊——这样暗暗的试探,实在是折磨人啊——
    这论模样才艺,名声家世,自己在这白京的贵女之中,也算翘楚了。
    他之前,是不是也听说过自己啊——
    如果听说过的话,他会不会,也有一点点喜欢自己呢?
    李杳杳并没有被这甜蜜酸涩的心情折磨很久。
    不出一个月,她就等来了桓羽生的母亲带着贵重的聘礼亲自登门求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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