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住处在公主宫中的偏殿,所以接下来是要去见十公主北辰曦,一个曾经有过冲突的人。
    走的路上她总觉得自己被丘院长坑了,之前明明说好只要去洪城观望一下三藩的动向,怎么现在被诓到这到处都是弯弯绕的宫中来了?
    看着三藩可比来这女人中间容易多了。
    想着她又被带到了公主的寝宫,进门就看到一个哭的眼睛都肿了的人,身上是穿着里衣坐在床上,头发也有些散乱。
    这北辰曦上次见是一副能吃了人的冷脸,与她们北辰家的人还有点相像,没想到再见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出去,都给我出去,说什么我也不吃,谁来了我也不吃!”北辰曦没看清来人,听到声音就开始砸东西。
    一个茶杯在慕千羽面前被摔的粉粉碎,她站在原地,侍女吓得倒退了三步结巴道:“公主,是负责您出嫁事宜的女官前来拜见。”
    “滚,通通给我滚出去。”北辰曦大声朝着几人吼。
    慕千羽感受到了显而易见的不欢迎,就不要不识时务了,还是走吧。
    于是她转过身去,准备迈开步子。
    “等等,你给我转回来。”她伸出手指着慕千羽。
    虽然慕千羽后脑勺没有长眼睛,但是这一行人只有她一个人面向门口,必然是说她无疑了。
    于是她又转了过来,抱拳道:“见过公主。”
    “慕千羽!”北辰曦的声音即震惊又愤怒。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遇到情敌,本来就因为要被和亲嫁不成厉南溟神伤,再看见慕千羽这个罪魁祸首无异于火上浇油。
    慕千羽只觉耳膜受到了震荡,忍住去揉的冲动,淡淡道:“是。”
    “你来做什么?是来看我笑话的吗?”北辰曦光着脚就下床了,直朝着慕千羽走来。
    慕千羽微微拱手道:“臣乃是新上任的尚宫,负责公主出嫁和随行事宜。”
    “怎么能是你,你给我滚出去,立刻。”北辰曦指着门口道。
    慕千羽从善如流:“好,这就走。”
    就算交流也要等这位冷静一下,现在的北辰曦仿佛随时就会咬人,她真被咬了还能也咬回去不成?
    好人不能和疯子斗,吃亏。
    “不行,你给我站住。”北辰曦又绕了个圈挡住了她的去路:“你别想这么容易就走,你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慕千羽很是无奈,她知道北辰曦会有点失控,但没想到失控成这样。
    “公主,我和厉王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慕千羽只得是吐露实情:“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
    “嗯?”北辰曦听到这个怔了一下,而后道:“你骗谁呢?萍水相逢他带你来宫宴?他怎么不带别人?”
    “他是不想联姻,才拉我来做个由头。”慕千羽看着他我道:“我说的额清楚吗?”
    北辰曦觉得这个信息量有点大,想了一下后又很快流下泪来:“他是宁愿不娶亲也不娶我吗?”
    慕千羽摸了摸鼻子,这种话她就没办法回答了。
    “公主,没什么事臣就告退了。”慕千羽说着便想绕过她。
    “本公主让你走了吗?”北辰曦冷声道:“你是我的女官,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听我的。”
    慕千羽早知道会摊上这种事就不杀苏雨凝了,这样她那师父也不会来帝都追杀她,她也不用找丘院长帮忙,也不用来做什么劳什子女官了。
    冲动还真是要不得啊。
    “公主有何吩咐?”她硬着头皮道。
    “留在寝宫伺候。”北辰曦说着又看向其他侍女道:“你们给我出去,本宫不传召不准进来。”
    “是。”两侍女纷纷退去,离开的时候向慕千羽投以一个同情的眼神。
    门关上,北辰曦盯着她上下打量着。
    慕千羽被她看的有点不自在,还没等开口便听她说话了。
    “原来厉王殿下也不喜欢你呀。”她面露讥诮的同时又有些喜色,仿佛找到了一点平衡。
    “……”慕千羽,她就不该说。
    北辰曦绕着她走一圈又坐在了椅子上,看着她道:“那你说厉王有没有心上人?”
    “不知道。”慕千羽语气随意了下来。
    “你敢这么和本公主说话?”北辰曦眉头一挑:“你信不信我把你赶出宫去,这辈子都不能再做女官?”
    慕千羽站在她对面,摊牌道:“实不相瞒,我还真不爱做这个女官,你要不把我赶出去,咱们也不必相看两厌。”
    “呵,你不想留我偏让你留下。”北辰曦冷哼一声,道:“我就是让你也不如意。”
    “……”慕千羽。和这种毫无逻辑的人怎么玩?
    她缓了缓道:“那我可以出去了吗?”
    “想出去我就不让你出去。”北辰曦看了她一眼,眼底有一闪而逝的脆弱:“就在这待着。”
    慕千羽清晰的洞察到了那一丝脆弱,本就对她遭遇很同情,现在心更软了几分。
    “好,你要有什么心事就说,我听完了出了这个门保证忘的一干二净。”慕千羽说着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北辰曦瞪着她不可置信的道:“你居然敢不经本宫允许就坐?你放肆!”
    “两个选择你选,要么我坐下听你说,要么我走。”慕千羽淡淡的回。
    “你给我……”北辰曦说道一半就顿住了,突然往桌上一趴就哭了起来:“欺负人,你们都欺负人。”
    慕千羽看着面前哭得一塌糊涂的人,一瞬间有种自己做了渣男的错觉。
    “呜呜呜,你们都欺负我,为什么要牺牲我去换取短暂的和平,难道不是要彻底整治才行吗?”
    慕千羽更无措了,这时候是应该安慰还是应该递上手帕呢?
    她以前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啊。
    “说我是大周的公主就要承受这些,可我从来就不想做什么公主,被困在这宫中半生,还要嫁给不爱的人过后半生……”
    慕千羽听了这话也不禁动容,是够命苦的了。
    “慕千羽,你是不是也可怜我?”北辰曦终于想起身边还有个人,抬起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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