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羽就在门口等着,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小弟子聊天,小弟子想明白了之后对待她还是极为恭敬的,毕竟这位可是未来的主母啊。
    还没过一刻钟的时间,慕千羽便见面前一道白光闪过,一身白袍玉冠的北辰夜便从白光中走了出来。
    只是一眼慕千羽便觉他这些日子明显更加消瘦了,而且气质更加沉稳了,像是一夜之间便成熟了一般。
    “夫君。”她唤着。
    “爹爹。”囡囡也迫不及待的唤。
    北辰夜看到她们母女二人眼神终于显现出了片刻的柔软,他道:“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更早。”
    “朝局早已稳定,并不太需要我了。”慕千羽上前仰首看着他面露心疼地道:“我想你可能会更加需要我。”
    北辰夜压制住了将她揽在怀里的冲动,艰难开口道:“进去吧。”
    一行人由北辰夜带领着向着远处那最高的主峰而去,越是靠近主峰,周围的灵气便越是充足。
    大周帝君前来做客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紫霄道场,那些年纪大的年纪小的弟子闻言都赶往紫霄峰拜见。
    倒也不只是因为慕千羽的身份地位,更是因为她曾经救过先道君一命,虽然这命终究是没有留住,但总算是救命之恩。
    而且慕千羽还朝之后广建祠堂,令先道君可以受世人香火,这算是为先道君积阴德,可以使得亡魂安息,也能投个好胎。
    慕千羽于紫霄道场来说算得上是恩人了,所以整个道场也认这位主母,甚至于如果北辰夜这时候想娶其他人,道场这一关都很难过得去。
    本来慕千羽是想和北辰夜好好说话的,但是刚到了紫霄峰上便见了一波又一波的人,纷纷道了节哀,极尽安抚之意。
    等应付结束也已经黄昏了,囡囡被北辰夜的几个师兄带走吃好吃的去了,紫霄峰之上的紫霄大殿中便只有慕千羽和北辰夜了。
    北辰夜挥手关了大殿门,带着慕千羽回了后方的寝殿,将她牢牢的抱在了怀里,低声道:“夫人。”
    简单的两个字,道尽了无数的思念。
    “我在呢,我来了,我不走。”慕千羽轻轻的拍了拍北辰夜的后背,回应着。
    北辰夜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道:“以后都不走,我们再也不分开。”
    “嗯,不分开。”慕千羽哄孩子一样安抚着北辰夜。
    她是了解北辰夜的,他对师尊的感情太深,师尊身死必然让他十分痛苦,而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陪伴。
    北辰夜在她额头上贪恋地蹭了蹭,并没有再说话,就好像他的心力已经耗尽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什么了。
    “要不我给你做两个素菜?”慕千羽想了想道。
    守孝期间不能吃荤,但她还是觉得应该吃一点才有力气。
    北辰夜微微摇头:“只要夫人在就好,不要其他的。”
    “嗯,那我们就一起待着。”慕千羽安抚他坐下,给他沏了茶递过去,看着他慢慢啜饮。
    慕千羽还是第一次看到北辰夜如此脆弱的样子,心下很湿心疼,她不由道:“如果我能替你分担一些困苦就好了。”
    “你自己还不够难吗?”北辰夜说着去把脉。结果感觉到其中充沛的灵力和充沛的气运之力。
    他听说大周女帝在祭天的时候突破了天极境,看来传言不虚,的确是天极境。
    “我是看不得你受苦。”慕千羽摸着他消瘦的脸颊,道:“真的瘦多了。”
    “无妨,这些日子已然淡一些了,只是起初不愿相信。”北辰夜想到师尊刚刚逝世的时候,当真是极其难接受。
    虽然都说殉道是卫道士的宿命,但真正发生在亲人身上,说不痛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份痛会随着时间淡化一些,最终成为自己心里的一块位置,专属于那个人的位置。
    慕千羽摸着他的头,心中也是沉沉的叹气,看到北辰夜这样子她比从前更想活下去了,可以想见如果是自己死了,他的身边还有谁陪呢?
    当天晚上之前慕千羽一直留在紫霄殿之中,到了就寝的时候她还是被安排到了偏殿,守孝半年不同房,这是对死者最起码的尊敬。
    于是慕千羽就只白天陪着他,晚上还是照例抱着囡囡睡。
    而这些日子,道场的其他弟子眼看着道君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眼神也略微有了一些的光彩,只不过仍然不爱多说话。
    道场的其他师兄弟见状也欣慰了一些,果然还是主母的厉害,短短不到半个月,道君便看着没有那么死板了。
    虽然缅怀逝者是必要的,但也总要过好自己的日子才行,如果停留在过去看到的只能是阴影,只有不断向前才能见得到阳光。
    一切,总要重新开始。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北辰夜又亲自为慕千羽和囡囡做了饭,吃饭的时候给慕千羽夹了一块肉,顺便问。
    “当然是留在这里陪你,还是你做的饭我和囡囡最爱吃。”慕千羽说着又问囡囡:“是不是小宝?”
    囡囡一边吃一边连连点着头道:“是啊,爹爹做的饭擦最好吃了。”
    “就你嘴甜。”北辰夜宠溺一笑,又看向慕千羽问:“西州那边可还等着你回去主持大局呢,你不去了吗?”
    “晚去几个月不是什么问题,一个月前我接到秦川的传讯,说大商正在逐渐恢复,目前并无任何危机。”
    慕千羽说了一声又道:“我想既然如此也不必急着过去,我的主意可能还不如秦大人呢,去了也是捣乱。”
    “对于我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北辰夜轻笑着道。
    “更好的消息还在后面呢,小宝决定去学院了,孩子以后就要独立了,是不是好消息?”慕千羽又道。
    囡囡在一旁抬起头,一脸高兴地道:“爹爹,你觉得我是去学院还是书院呢?”
    北辰夜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半晌,最终点了点头道:“是该学习了,只不过护卫要好好安排,等下跟爹爹去藏宝库转转,有什么喜欢的就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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