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终于让云薇等到了最为经典的场面。
    即便云默不是重生也不是穿越的,可作为世界的大男主怎会没有高光的名场面呢?
    诗词同美酒是绝配啊。
    卷毛汪汪汪了两声,不是他的锅,他不背!
    融梗同借鉴不是抄袭,爽就完事了。
    云默把众多诗词用在吊打名公子身上,卷毛有点不开心。
    原本在他设定中,云默是要在朝上才玩出这一手的,那才叫才华盖当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名场面。
    当然卷毛也没想到以后会是云默合作伙伴的名家二公子会设局坑害云默。
    虽然当世已经面目全非,但时间线是完整的。
    书中这次秋闱云默没有参加,竞争也不会这么激烈,名家二公子轻轻松松高中状元,先于云默一步迈入官场。
    卷毛如何都想不到名家二公子对状元有偏执的一面,当然也同云默比在书中更有名望有关。
    书中,云默此时还只是个名声略显的云中君,算不上是公认的文坛盟主,同靖王等人皇族勋贵的关系并不算过于亲近。
    入仕途后,云默展现出佛挡灭佛的气势,名家知晓斗不过,也就只有加入云党一条路可走。
    然而现实是,云默已经威胁到名家,所以才有画卷那一出暗算。
    “你倒是会省力气。”
    云薇揪了卷毛的狗耳朵,毛茸茸的触感极好。
    果然她同卷毛又心灵相通的牵绊,卷毛方才所思所想都清晰传递进云薇脑子里。
    同穆阳心灵相通,云薇会很开心,她的牵绊是一条狗——还能不能再搞笑一点?
    卷毛:“汪汪汪。”
    它无比委屈,无比郁闷。
    谁想当狗啊,它这不正在努力变成人吗?
    它在不好也算是云薇的外挂了,书中剧情已经乱七八糟,弄得它这个亲爹都不认识,但人物还会出现,有些事情还会发生。
    卷毛能同云薇意识交流,总能帮云薇提个醒!
    卷毛是比不了随身空间系统异能符咒等等金手指,但云薇好歹也是有挂一族了。
    “你能让我入武道,当女侠,我就信你。”
    “汪汪汪。”
    卷毛浑身毛抖了抖,臣妾实在是做不到啊,云薇被它可爱又丧丧的模样逗笑了。
    她的真正外挂不是在谭家酒楼中吗?
    有两个大佬当爹娘,她一路躺平都成。
    云默恣意放纵,发髻散落,乌黑犹如缎面的黑发披在身后,双眼惺忪迷离,仿佛饮酒过量,醉意明显,半敞开的袍子时隐时现白皙线条极美的胸肌——
    他懒洋洋坐在窗口,微扬头,仿佛即将飞升回到天上的仙人。
    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百姓们扬头望着云默,痴迷,疯狂,追捧,这才是读书人,这才是云中君!
    是谁让他忧伤烦闷?
    打赌输掉却不肯履行赌约的名家二公子!
    姜氏缓步上前,将披风搭在云默肩上,眸光温柔:“不羡是真的醉了啊,否则绝不会勉强知己好友名二公子的。”
    脱衣果奔影响太坏了,名二公子今日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哪还有来日高中状元?
    皇上绝不会点他为状元!
    他费尽心思阻云默科举岂不是便宜了旁人?
    名二公子比云默大上两岁,清俊正派,受名家教书育人的熏陶,他方正耿直,又有几分夫子先生的威严博学之感。
    他看向站在云默身边的姜氏,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想推脱赌约的话,比如同云默是好友等等话,被姜氏轻轻松松就堵上了。
    醉了!
    一句云默醉了,可以强迫他履行赌约,可以固执得要求他必须如同承诺过的在京城脱衣果奔!
    正常人能同酒醉的人讲道理吗?
    等云默酒醒后,他还不能怪罪云默,谁让他没想到云默真能做到一杯酒,一首诗!
    就离谱!
    他只是来谭家菜馆买坛酒,正好碰上云默同姜氏来收账,他本意向云默询问画作题词的事,也不知怎么就被云默拽住一起饮酒谈论诗词。
    期间又突然来了许多读书人——他觉得是有人散步消息才谭家酒楼读书人云集。
    然后他是怎么突然就脑抽得同云默比试诗词?
    好像是姜氏?!
    名二公子按了按太阳穴。
    他忽略了一直只是给他们斟酒,听他们畅谈的姜氏,她不经意几句话就挑起读书人争强好胜的心思。
    被她那双缱绻温柔的眸子看过去,读书人心气就被激发起来了,甚至他都没扛住姜氏的魅力,玩笑般向云默发起挑战,还在她没有赌注不精彩的建议下,答应了谁输谁就脱衣。
    姜氏当时怎么说来着?
    赌金银太俗气,一股铜臭味儿,不如学魏晋风骨,学一学洒脱豪放的士族之风,让她这个小女人涨涨见识。
    她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士族!
    名家的族谱可追溯到魏晋,有真正士族传承到,虽然名二公子不大相信,但族谱上确实有过记载。
    于是他脑子一热,在旁人起哄之下,就立下了赌约。
    他知云默有才,没想到云默的才华——让哪怕是天才都望成莫及!
    “名二公子。”
    姜氏穿着寻常的曲裾,抹胸勾勒出她丰盈,头上凤钗流苏随她动作而晃动。
    哪怕此时名二公子已对人畜无害的姜氏心生警惕,可见到如兰如菊的美夫人心还是不争气跳了一下。
    姜氏这样的女人就不该出门!
    她既不明艳妩媚,又是飒爽英气的冰美人,然她如水的温柔却是很多男人拒绝不了的毒,稍不经意,已经涩入心中扎了根。
    “夫人请说。”
    名二公子不敢再去看姜氏的那双眼睛,垂眸盯着地面,可她好听悦耳的声音还是不由自己控制钻入耳中,“一切都是我的不是,是我低估了不羡的才情,高估了他的酒量。”
    ”早知他会喝醉,我该少给他添几杯酒的。”
    云默拽住姜氏的袖口,好似一个迷路又不肯离去孩童。
    姜氏笑容似能拧出水来,轻轻拍了拍云默的胳膊,彼此眸光缠绵。
    “怎么能怪夫人呢,没夫人斟酒,没夫人在,云中君绝不如同今日写下这么多诗词,我们才该代天下读书人感激夫人。”
    “是极,是极。”
    一群读书人起哄,有几个羡慕云默的好艳福,若是寡妇都如姜氏,他们也太愿意娶寡妇了,何况姜氏——那是女侯嫡亲的女儿,女侯丈夫可是当时大才子呢。
    姜氏曲膝:“君子重诺,还请名二公子履行赌约,等不羡酒醒后,他是怪我怨我把赌约当真,逼名二公子,我都承担着,我如今只不想酒醉后的不羡失望,这是他用才学光明正大赢下来的赌约。”
    “名二都是男人,怕啥呀。”
    “就是,就是,又不是让你都脱光,袒胸而已,你为人坦荡,又重承诺,赖账的话更损你名声。”
    名二公子嘴唇抿成一道线,他现在装晕还来不来得及?
    姜氏再次向名二公子曲膝,微垂脸颊,只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柔美孱弱,然而姜氏的声音却是清澈坚定:“名二公子见谅,妾身得为酒醉的不羡守好战果,只能委屈名二公子了。”
    “谭掌柜。”
    “在,主子吩咐。”
    谭掌柜最近身体快速发福,舔着微凸的小腹,显得很是富态。
    一众读书人颇为意外,谭掌柜的后台不是靖王吗?怎么管姜氏叫了主子?
    “妾身知名二公子身体不适,这外面也不如日头高悬时暖和,一旦着凉吹了风,影响名二公子读书,进而影响您科举会试就不好了。”
    姜氏依旧柔顺垂头,“劳烦谭掌柜把炖好的补品端给名二公子,省得明日不羡酒醒后,还要担心名二公子的身体。
    不羡一直盼着能在秋闱会试上天同您一较高下,常说您是他的劲敌,他能同您大比一场,才不负平生所学。”
    云默很想说,我没说过!
    他不想继续装酒醉,然而姜氏每一个眼神都在警告他——你醉了,少说话!
    姜氏做恶人逼迫名二公子都是那么的柔软,显得特别无辜,旁人不忍责怪。
    倘若逼名二公子的话从云默口中说出来,就显得咄咄逼人,气量狭窄了。
    “都是上好的药材熬得汤汁,既能御寒,又有醒酒的功效,还能清肺止咳,提振精神。”
    谭掌柜亲自端着汤碗塞到名二公子手中,笑得和煦极了,下巴上愣是笑出了三层肉褶子:
    “二公子同我们姑爷一起再战秋闱,决出谁是状元,您可不能在大比前倒下啊,汤药方子是主子从杏林高手处寻得,对熬夜苦读耗费精神的读书人特别管用。”
    名二公子嗅到汤碗中的药味儿,喉咙发苦,姜氏把他撞晕装病的路都堵上了。
    他不曾怀疑这碗药加了额外的东西——他甚至不知云默到底有没有发觉画作中的秘密?
    “他就那么好?”名二公子低声问道,“值得你拼命维护?哪怕被人指责也不在意?”
    姜氏笑道:“我此生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生出薇薇同遇见不羡上,有他们关心我,纵然生母不认,养母不慈又何妨?我始终是这世上最幸运的母亲,同妻子了。”
    她回头为云默擦拭嘴角的酒渍,大度贤惠的妻子名声哪有给不羡出气要紧?
    她从未指望着名声活着,纵然万人唾弃,只要不羡在意她就好。
    “娘,同先生打赌的人怎么还不履行赌约?不会是想赖账?这可不是才俊的君子作风,你们让我很失望,把名字记下来,我可同靖王殿下建议,科举取才当取可信重诺的君子,言而无信之人才学再好,也做不得好官。”
    云薇清亮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楼来,最有那一句靖王殿下——简直是断了读书人的前程。
    谁不知道靖王对云薇有多在意?
    而靖王尽管在朝廷上相对很沉默,不如其余皇子爱出风头,可靖王对皇上,对隐形太子大皇子的影响力,谁敢低估?
    不仅仅名二公子,不少押错的人面色都有些难看。
    最倒霉是名二公子,其余人好不到哪去。
    随之,外面围观的百姓再次起哄起来。
    名二公子闭了闭眼眸,解开衣扣,脱掉了里衣,光着膀子向外走去。
    当然他还要保留底裤的,真是完全果奔,就不是效仿魏晋士族,而是十足的精神病了。
    “哇,名二公子皮肤好白。”
    “胸宽腰细,皮肤好嫩,他还有一个挺翘的——”
    名二公子快速穿过人群,刚开始还想着走出冷漠高傲的步伐,行人的调侃传入耳中,再厚的面皮也会一块块崩裂。
    他仿佛被丢入狼群中的褪了皮的小羔羊,无助,可怜,又有几分不甘心,以及陷入狼口中的怨恨。
    他推开行人,一溜烟飞奔,期望着能有一人给他扔一件衣服遮羞,毕竟路人主动帮忙,他也不算是违约。
    然而,让他失望了,除了小媳妇同姑娘们羞红了脸外,竟无一人帮忙。
    哪怕他见到了不少父亲教导过得师兄们,甚至他还见到了天穆王朝的良心——谭三少。
    名二公子同三曾经一起读过书,谭三少敏而好学,曾请教过他父亲。
    倘若不是谭三少身份特殊,名家不愿意轻易卷进皇子之争去,谭三少会是他父亲的关门弟子。
    “三少?!”名二公子以手遮面,“此事一言难尽,是我——是我输了,云中君的未婚夫人极是厉害。”
    谭三少坐在马上,虽然离着云薇很远很远,以他武道高手的眼力都无法看到云薇,他就是觉得云薇在看着自己。
    “下次赢回来就是了,云中君并非不可战胜,我很看好名二公子。”
    谭三少按了一下马鞍,胯下的骏马让开了位置,“愿赌服输不丢人,不自量力才是大忌。”
    良心告诉他,这事不该管!
    名二公子:“……”
    谭家菜馆外的围观百姓渐渐散去,云默也被姜氏拽去谭家菜馆后院厢房醒酒了。
    云薇抱着卷毛在外站了一会儿,琢磨着还是别去做电灯泡为好。
    毕竟,此时云默只想软软躺在姜氏的大腿上醒酒——哼哼,先生可会撒娇了,娘亲一定会一勺一勺喂他喝醒酒汤。
    云薇翻身上马,一抖缰绳,“热闹看完了,该去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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