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诗诗请假七天。
    陈梵由此能想象到叶诗诗内心多么痛苦、状态多么糟糕,打算再去一趟叶家,这次悄悄的去。
    然而陈梵还没走出华天大厦,在一楼大厅迎面遇上丈母娘。
    “您怎么来了……诗诗她?”
    “我是来找你。”
    赵慧面对你陈梵,似乎面对仇人,狠狠瞪一眼陈梵,扭身朝着位于大厅西侧的会客区走去。
    一位戴眼镜的律师拎着公文包紧随赵慧。
    途经大厅的叶氏集团职员目睹赵慧陈梵碰面,都放慢脚步,想瞧热闹。
    陈梵无奈。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那是别人家的丈母娘,他这位丈母娘,视他为眼中钉,主动找他,绝没好事。
    赵慧、律师、陈梵在休息区落座。
    “把东西给他。”
    赵慧冷着脸吩咐律师。
    律师打开公文包,掏出三份离婚协议,递给陈梵。
    陈梵看到离婚协议不禁皱眉,律师则出示办理离婚委托书,道:“陈先生,叶诗诗女士全权委托我,办理离婚各项事宜。”
    赵慧对陈梵道:“你的所作所为,严重伤害到诗诗,诗诗对你失望透顶,下定决心跟你离婚,诗诗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按手印,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痛快点签字,别再纠缠,事情到了这一步,好离好散,对彼此都好,如果你想纠缠不休,我会豁出这条命保护诗诗。”
    陈梵明白丈母娘的意思,如果他不签字,她就以死相逼。
    赵慧继续道:“我如果死了,诗诗再怎么爱你,也没法和你在一起。”
    陈梵感受着丈母娘的决心与决绝,没吱声,一页一页翻着离婚协议,翻到最后一页,妻子的签名与指头印映入他眼底。
    从高中到大学毕业,他对妻子的字尤其签名,再熟悉不过。
    这签名不是假的。
    陈梵做出这个判断。
    在战场上,不曾流过一滴泪的男人,瞬间热泪盈眶,不得不深呼吸,极力压抑心中酸楚。
    “现在心痛了,背着诗诗乱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后果呢?!”赵慧大声斥责陈梵,引人侧目。
    “我没有背着诗诗乱来,不过,这些年我确实欠诗诗太多,更不能背负害死您这罪名,字……我签!”
    陈梵决定签字,如此痛快,令赵慧愣住。
    在来的路上,赵慧设想过多种可能发生的状况,唯独没有这种。
    吃软饭的废物,怎可能轻易放弃诗诗。
    陈梵在赵慧心中,便是这么不堪。
    “三年前,诗诗偷偷和我领证,从那时起我就亏欠了她,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心爱的女人偷偷和自己领结婚证,这是我们爱情和婚姻中的瑕疵,我得弥补,轰轰烈烈爱她,光明正大娶她!”
    陈梵语气坚定,神情执着,拿起律师放在茶几上的钢笔,在离婚协议上快速签名。
    赵慧听明白陈梵一番话什么意思。
    这废物竟还想着跟诗诗光明正大复婚。
    做梦去吧!
    赵慧在心里鄙夷陈梵,却没多说,避免言语刺激陈梵改变主意。
    当陈梵签了字按下指印,赵慧如释重负笑了。
    女儿离婚,身为母亲,反倒高兴,旁观者并不觉得怪异,因为他们同赵慧一样,认为陈梵远远配不上叶诗诗。
    律师收好三份离婚协议,对陈梵道:“陈先生,我也可以为您出具一份办理离婚委托书,只要您在上面签个字,离婚这件事,你只需把必要的证件提供给我,其它事情,由我来为您办,明星名人夫妻反目成仇离婚,都这么操作,彼此无需见面,不用闹心。”
    “你怕我反悔?”
    陈梵冷眼盯着律师。
    律师语塞,尴尬地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出具委托书吧。”
    陈梵没再针对律师。
    几分钟后,赵慧心满意足起身。
    “你一个没爹没妈的穷小子,能和诗诗做三年夫妻,见识富人的生活,在这么高大上的地方上几天班,已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别再痴心妄想。”
    赵慧冲陈梵撂下这话,带着律师,趾高气扬离去。
    周围人以异样眼神瞅陈梵。
    陈梵无视旁人目光,横穿大厅,乘电梯上楼,返回办公室,拿出手机拨通一串号码,道:“我和诗诗的婚礼,在海龙号上举行,你们开始准备吧。”
    海龙号。
    满载排水量十一万吨的核动力航母。
    它也是龙魂的海上指挥部。
    这艘不在海军序列中不为公众所知晓的航空母舰,是华国军工巅峰之作,一个月后它停靠滨江港。
    到时候,海龙号震动的是整个华国乃至整个世界。
    陈梵挂断电话,来到落地窗前,发现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已聚集几百年轻男女。
    “玷污苏雪的人渣滚出来!”
    楼下人群中,一人带头高喊,下一秒,几百人跟着喊,群情激昂,似乎都是苏雪的狂热粉丝。
    站在门口的保安懵了。
    “人渣的名字叫陈梵,陈梵滚出来!”
    带节奏的青年再度高喊。
    楼上,办公室里,陈梵冷眼凝视下面几百人,这些人聚集到这里,还能喊出他的名字,显然有人通过网上流传的四张照片认出他,并且在网上爆料。
    要么是叶家人干的,比如叶军、庞国庆。
    要么是叶氏集团总部见过他的职员所为。
    陈梵将怀疑对象锁定在这两个范围。
    在陈梵关注楼下几百男女的同时,叶氏集团安保部一名主管以及保安队长带着十几名保安赶到现场。
    “跑出来这么多保安,看来这个狗屁叶氏集团是要护着姓陈的人渣,咱们冲进去!”
    “冲进去!”
    “冲啊!”
    在有心人鼓动下,场面失控。
    几百人打了鸡血似的,不管不顾冲击叶氏集团总部。
    保安们面对汹涌人潮,一个个秒怂,着急忙慌退入大厅,安保部那名主管和保安队长亦如此。
    “废物。”
    陈梵冷漠呢喃,先前打算利用考核这道幌子淘汰这些人,以免其他高管非议,使诗诗承受压力。
    如今上演这么一出闹剧,倒也省事了。
    无需考核,全部滚蛋。
    至于冲进大楼的几百疯狂男女,对陈梵而言,亦无足轻重。
    想恶心他。
    想搞臭他。
    故意推波助澜把事情闹大看他笑话。
    亦或逼他离开叶氏集团。
    一些人痴心妄想罢了。
    “无知者无畏。”
    陈梵冷漠呢喃。
    一楼大厅,几百人涌入。
    疯狂的粉丝先是推倒旋转玻璃门两侧一人多高的精美大花瓶,光这两个花瓶,价值十数万。
    之后几人带头打砸前台、会客区、水吧,四名前台和会客区水吧的服务员惊叫奔逃。
    大厅一片狼藉。
    保安着急忙慌退入电梯间,任由闯入者打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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