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寒濯处理完事务后,回到房间并没有见到叶浮珣,心里一紧,走到床边摸了摸床铺,已经凉了,这丫头私闯有一会儿了,跑哪儿去了。
    “来人。”沉声喊道,门外的士兵推门进来,宋寒濯把玩着书桌上茶杯,冷声问道,“可有见人出去过?”
    方才跟他交替班的士兵,两个人中间差了一小会儿不在房间外,听见宋寒濯这么一问,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腿一软,低头说道,“并没有见有什么人出来过。”
    宋寒濯鹰眸一沉,难不成这个小女人人间蒸发了不成,薄唇轻抿,看着对面的士兵,又见其有些心虚,眼神飘忽不定,再一次问道,“你确定没有人从本王的房间出去?”
    ‘扑通’一声,那士兵跪在地上,冷汗隐隐地说道,“禀告王爷,方才小的接班的时候,身体不适,拉了肚子,有一小会儿不在房间外,不知道是否有人从这个房间出来过。”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那个士兵的呼吸声,片刻,只听见宋寒濯淡淡地说道,“下去领二十军棍。”
    那士兵听了如蒙大赦,这已经算是宸王殿下额外开恩了,若是平时擅自离守,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只见那士兵对着宋寒濯再次微微一拜,转身走出去领罚。
    低头看着那份作战计划图,宋寒濯单挑了挑剑眉,看来是这个小女人忍不住无聊偷偷溜出去了,只要不出浮阳城,她就是安全的,现在边北敌军压境,战事恐怕一触即发。
    “王爷。”
    “进来。”
    宋寒濯头也没有抬地说道,只见一个士兵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宋寒濯随口说道,“放在哪儿里就行了。”
    待士兵出去后,饭菜的香味倒是引得宋寒濯有些饿了,好像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他还没有吃过东西,便放下手中的军务,走到桌子前,端起米饭吃了起来。
    “什么人?!”
    “小哥禀告一下,我要见王爷。”门外传来极为熟悉的声音,吃着饭的某个王爷眉毛微挑,还知道回来啊。
    “你是什么人,王爷岂能你随便求见。”
    故意提高了声音想让里面的某个人听见,只见许久也没有动静,门口两个守卫怎么说,也说不通,叶浮珣气结,脚一跺,宋寒濯算你狠。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间里终于传来了某个王爷有些慵懒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两个守卫听了,收回了放在叶浮珣面前的银枪,叶浮珣本来打算很有骨气地不进去,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不回去,今晚就得跟董凌信身边的那群大老爷们睡一个屋,大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脚步转了个方向,说道,“小的突然又没有什么事了,就不打扰王爷休息了。”说着就往董凌信的所在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半便看见了半天不见的轻云,心里一喜,“轻云,你跑哪儿里去了?半天不见你人影。”
    轻云秀眉一挑,倒是稀奇,王爷竟然把王妃给放了出来,她还以为王妃今天得一直待在房间里,所以她就找了个清静的地方,自己睡了一个好觉。
    轻云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找了一个清静的地方睡了一觉,王妃这是要去哪儿?”向叶浮珣身后瞅了瞅并没有见到宋寒濯的身影,好奇地问道,“王爷呢?怎么不见他啊?”
    “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乌龟王八蛋,死负心汉!”叶浮珣难得地耍小性子,说道,“气死我了,明明知道我在门外面竟然不让我进去,还有……”话到嘴边,叶浮珣又咽了下去,只见轻云好奇地问道,“还有什么啊?王妃?”
    “没什么。”白了一眼,颇有八卦之心的轻云,大步向前走去,一路小声骂着某个王爷。
    此时的宋寒濯打了两个喷嚏,引得门外两个守卫纷纷探头,说不定又是某个小女人背地里骂他了,听到叶浮珣说不进来,宋寒濯微微一愣,走出去后,连个人影也不见,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女人倒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回到房间里,对着空气做了一个手势,只见一个碧衣女子,悄声落在宋寒濯的身后,抱拳行礼,“王爷。”
    “王妃去哪儿了?”宋寒濯负手而立,背对着碧落,沉声问道。
    “朝董副将的住处去了。”
    听了碧落的话,宋寒濯眸子一暗,问道:“可有人跟着?”
    “轻云跟着王妃。”
    “保护好王妃。”宋寒濯冷声吩咐,挥手间,屋内已经不见了人影,碧落刚走,屋内又出现了另外一抹挺拔高大的黑影,立在宋寒濯的身后,声音有些苍凉,“王爷,在丹岳山似乎发现了唐少将军的踪迹。”
    “丹岳山?”
    宋寒濯一直派人寻找唐筠珩的下落,今日终于有了眉目,“唐少将军是个什么情况,可查探清楚了?”
    “暂时还没有,不过唐少将军似乎受了很重的伤,一直隐藏在丹岳山疗伤。”
    “身边可还有什么人吗?”
    “好像跟着一位女子。”
    “本王知道了,找到唐少将军,暗中保护他,直到他回到浮阳城。”宋寒濯低声吩咐道,那抹黑影一点头,脚尖轻点,瞬间消失在了屋内。
    此时的京城已经炸开了锅,不知从哪儿里传了出来,宸王妃不是在府中养病,而是随董副将的车队一块儿去了边北,一直在东宫的唐凤初听到风声,眉头微绉,最近两个小家伙感染了风寒,一时间她有些分身乏术,早就听说叶浮珣身体抱恙,她也分不出身来去探望,派尔雅尔颂各去了一次,不过都被挡在了门外面,唐凤初也没有在意,听到这种风声,才察觉到有些可疑,这丫头不会真的是跟董副将一块儿去了边北吧,心里想着,便扬声吩咐尔雅备车,她要亲自去宸王府去验证消息的真伪。
    太子妃的玉撵在宸王府的门口缓缓停下,青若跟周嬷嬷一早便得到了消息,早早便在门口迎接,玉撵之上,玄岳王朝除了越贵妃最高贵的女子,未来的皇后,雍容华贵地坐在上面,金黄色的宫装绣着展翅高飞的凤凰,逶迤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云髻峨峨,戴着一支凤头钗,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也带着淡淡的冷光,整个人既有太子妃的端庄华贵,又有生产后的妩媚。
    “奴婢见过太子妃娘娘。”
    “都起来吧。”
    清冷的声音在青若等人头上响起,带着威严,由尔雅扶着唐凤初走进了宸王府,青若等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你们王妃的身体怎么样了?可有传御医?”
    周嬷嬷跟在身后回答道,“王妃身子好多了,御医也给看过了,娘娘不必太担心。”
    唐凤初听了周嬷嬷的话,脚步微顿,凉凉地看了一眼周嬷嬷接着朝别亦阁方向走去,“你们王妃最近食欲怎么样?平常她都是三两日进宫一次,这回这么长时间不进宫,本宫还真是不习惯。”
    “王妃食欲还可以,今天早上还想吃城北铺子的如意糕。”青若似往常地说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别亦阁,唐凤初坐在首座,对跟从的宫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跟宸王妃说说体己话。”
    别亦阁的花厅里只留下了周嬷嬷青若以及尔雅尔颂等人,唐凤初端起青若沏地茶,轻抿了一口,淡淡地说道,“你家王妃到底在不在府里?”
    “娘娘英明,果真什么事都瞒不过娘娘。”青若也没有隐瞒,既然唐凤初来了,那她应该就是知道这件事了,最近京城一直在传叶浮珣不在京城的事情,反正越贵妃都知道这件事了,也不差唐凤初这一个。
    “胡闹!”茶杯被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唐凤初平日里温柔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凌厉,说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边北现在是战场,岂能容她胡来?!”
    “娘娘,您先别生气。”周嬷嬷在一旁劝着,周嬷嬷是越贵妃身边的老人,唐凤初自然要给她几分面子,微收脸上的怒气,只见青若走进内室,拿出一个信封呈给唐凤初,“娘娘,这是王妃留给您的。”
    唐凤初接过信封撕开仔细查看,读完信后微微叹了一口气,问道,“母妃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是,贵妃娘娘很早就知道了。”青若站在一旁不卑不亢地说道,又偷偷打量着唐凤初的脸色,接着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传出去的,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王妃不在京城,去了边北,恐怕传到皇上那里……”
    “你家王妃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唐凤初无奈地说道,也就叶浮珣敢这么玩,先斩后奏,身为王妃私自出京,还去边北,在玄岳王朝可是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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