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浮珣吃痛地捂住脑袋,白了季南北一眼,“很疼的。”顺手接过季南北递过来的蜜饯含入口中,接而说道,“过几日,我想离开京城,去边南看璃儿。”
    季南北冷哼一声,“你能走到也行啊。”
    “有你在,我怕什么。”叶浮珣又捏起一块儿切好的苹果正欲放入口中,季南北重咳一声,伸手夺过来,“不准吃!”说着优雅地自己吃了起来,叶浮珣眼馋地看着他,深叹一口气,接而说道,“听说六月份的灵雾山有奇景,我们可以先走官道去灵雾山,赏完奇景后,改水路到沼邑,一直听凌安那丫头说沼邑风景秀眉,还有不少小吃,我们可以品尝一番,然后改道再去洛水,将素儿安置好后,我们再去江南品茶,一路走走停停,吃吃喝喝,游玩赏景,岂不妙哉?”
    “照你这个走法,估计你走不到边南。”季南北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叶浮珣却丝毫不在意,“能走到哪儿里算哪儿里吗?反正就是这样一条命,明日我便命人准备。”
    “哟,你这是准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啊。”温言不知何时来了,站在窗户口笑盈盈地看着她,“带我一个啊。”
    “还有我。”凌安郡主一身小厮装冒冒失失地跑了进来,还不小心摔了一个跟头,忙爬起来,走到叶浮珣跟前,“也带我去嘛,我也想去玩。”
    “你看看你,哪儿里还有一个姑娘家的样子。”叶浮珣上下打量了一番凌安郡主,“跟着也好,反正我也打算去沼邑,正好把你亲自送回去,让侯爷候妃好好管教你。”
    “叶姐姐!”凌安郡主一跺脚,孩子气地说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母妃会打断我的腿的。”
    看着凌安郡主气急败坏的样子,叶浮珣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吩咐青若去准备晚膳,“都留下来吃饭吧,正好我也把礼收一收。”
    “什么礼?”众人一头雾水。
    “我乔迁新居,你们还没有送我新迁之礼呢。”叶浮珣理直气壮地说道,她秀眉微蹙,体内如同万只蝼蚁在啃食,“好了好了,没有准备礼物的赶紧回去准备啊,否则,我这雪斋你们进都不要进了。”
    “我就说吧,阿珣的饭可没有那么好吃。”说着温言轻点一下叶浮珣的额头,“等着,我去给你买礼物,听说杏花村又出了上好的酒,我去给你买两坛……”话还没有说完,叶浮珣抄起旁边的软枕扔了过去,温言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等众人出去后,叶浮珣提着的气松了下来,跌跌撞撞地走进房间,关上门,脸上和头发上已经有了少量的霜花,她颤颤巍巍地打开季南北给她的药瓶,倒出一颗暗红色的药丸,直接吞下去,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等着身体内的毒素渐渐平静下来,头发已经被汗给浸湿了,一缕青丝贴着皮肤,叶浮珣在铜镜里看到自己苍白的一张脸,双眼无神,如此狼狈,她不由的笑了起来,叶浮珣啊叶浮珣,你竟然又沦落到了这种地步,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紫凌王府。
    一个落寞的身影坐在别亦阁的台阶上,一动也不动,呆呆地看重天上的一轮明月,叶浮珣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和离这个消息他还是从下人的口中得知的,自己明明爱的是慕容,为什么叶浮珣离开自己会这么难过和落寞。肩头忽然一暖,宋寒濯惊喜地回头,映入眼睑的不是自己想看到的那张脸。
    “阿濯哥哥,夜深了,容易着凉。”慕容挨着宋寒濯坐下,扯动了腿上的伤口,疼的她微微吸一口气,看着宋寒濯安慰道,“阿濯哥哥若是舍不得王妃姐姐,就去把她请回来吧,容儿不会介意的。”
    宋寒濯心里一动,看着慕容那张干净又纯净的脸,伸手搂住她,说道,“不用,本王只是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慕容将头靠在宋寒濯的身上,遮盖住了自己所有的表情,只是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叶浮珣你再厉害又如何,现在阿濯哥哥不一样是我。
    一道尖锐的马长嘶划破夜空,一个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手持一把泛着寒光的长剑,低着头挡在了马车外。
    “什么人?!”谢泽毅眯着眼睛打量着挡住他去路的人,这个人身上的戾气太重,看来是来者不善。
    “玄霄阁。”说着黑衣人的剑锋划过,谢泽毅身上的侍卫忙上前应战,但不到两招便命丧黄泉,谢泽毅回身安慰着大着肚子的叶云裳,“待在这里,别出声。”转身拿出自己的剑,挡在了马车前,朗声问道,“我谢家向来与玄霄阁无冤无仇,为何逼我到这种地步?”
    “这就要问问谢少主自己做的好事!”说着也不跟谢泽毅废话,提剑便上,谢泽毅武功远不如这位黑衣人,十招之内已经抵挡不住,身上已经中了数剑,一剑还被其刺穿了身体,黑衣人趁势将其经脉封住,又喂了他一颗药丸,让他浑身无力,这才走到马车处,掀开车帘,里面空无一人。
    “差点让这个跑咯。”一道含笑地声音在马车后面的不远处传来,只见傅亦樾手里提着一个大肚子的叶云裳站在不远处,笑嘻嘻地看着黑衣人说道,“厉鹰,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那名叫厉鹰的黑衣男子仿佛没有听见傅亦樾的话,点了叶云裳的穴位,将其两个人扔进了马车,扬起鞭子,又朝京城的方向驶去。
    叶浮珣中毒,叶修安自然要彻查,除了慕容外还查到了谢泽毅跟叶云裳两个人身上,所以便飞鸽传书给正在来京城的路上的厉鹰,把两个人截回来。
    “真是没礼貌。”傅亦樾自讨没趣,摸摸鼻子跳上了马车,他可不想跑着回去,。谢家如今犯在玄霄阁叶修安身上,全是完咯。
    “我说阁主,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叫属下来干嘛。”山英迷蒙着一双眼,看向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的叶修安,皎洁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不过山英是最了解自家主子的性情的,外表具有很强的欺骗性,满肚子的坏水,这个时候不知道又在打谁的坏主意。自己还是小心为妙,免得不知道何时又撞到了枪口上,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然是睡不着,来找你啊。”
    山英欲哭无泪,尽管你是老大,那你能不能不要把这种打扰别人好梦的话,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这会让他忍不住以上犯下,不忠不义。
    “阁主可是有什么心事?”山英认命了,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成了,他打着哈欠,坐到一旁的石凳上,问道,叶修安也掀袍坐下,拿起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言不发。每次都这样,山英已经习惯了,每次叶修安心情不好,或者有心事的时候都会来找他,若是和他打一架,那是他心情不好,若是坐在院子里一言不发,那是他有心事,只管陪着坐就行了,反正他自己也不会开口说,就算自己问了,以叶修安的性子,也不会说。所以山英在盘算着要不要回去那点干果糕点陪着这位大爷干坐着呢。
    不过今天得山英有点小幸运,再去拿干果的路上碰见了同样睡不着,掂着灯笼,在花园里溜达的温言,他突然灵光一现,笑嘻嘻地说道,“温姑娘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温言捂着肚子说道,“青若的手艺真是太好了,今晚吃的有些多,积食了。”从雪斋回来后的温言肚子就一直胀,再加上天气闷热,她只好打着灯笼在花园里散步,看见山英一身里衣,外边只是简单地披着一件外衣,问道,“这么晚了,你准备去哪儿里啊?”
    山英叹息一声,无奈地说道,“去取几坛酒。”
    “三更半夜的你喝什么酒啊?失恋了?”
    “不是我喝,是阁主喝,他要借酒消愁。”山英说道。
    “借酒消愁?他有何烦恼啊?”温言问道,在她的印象当中叶修安就是一个典型的翩翩公子,虽然为人有些清冷,对谁都是不冷不热的,这借酒消愁的叶修安她还真没有见过,心灵一动,说道,“喝酒伤身,你们阁主在哪儿?我去给你劝劝去。”山英心里暗喜,向叶浮珣指了指自己的院子,然后说道,“温言姑娘,我把阁主交给你了。”说着就脚下抹油,溜之大吉了。温言只是一个回头便看不见了人影,顺着山英指着的方向来到了院子里,看见叶修安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夜风拂袖,真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叶修安听脚步声不向是山英,因为来者没有内力,他自然也不用放在心上,“来者何人啊?”叶修安淡淡地问道,听到身后一声清脆的笑,回头一看,温言披着披风现在如纱的月光里,笑得花枝乱颤,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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