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下了那封密函,里面是白逸童亲笔书信,上面盖了一枚印章,里面写着:浮珣无恙,暂住曹家镇。
    纸张被一滴滴泪水浸湿,巾帼不让须眉的她鼻子一酸,立刻回到马厩拖来一匹黑马,跨上后朝皇宫奔去。
    这几日白玉仙变得越发地不可理喻,他开始上演昏君所做的一切,酒池肉林,夜夜笙歌,从此不再早朝,朝中反对的呼声越发高昂,他充耳不闻。
    酒池边上是一群新进宫的秀女,白玉仙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将他们个个都纳入了自己的怀里。
    当周海全皱着眉头将罗翠影引到酒池边上时,一阵靡靡之音让她不忍抬眼:“臣参见皇上!”
    白玉仙斜躺在软榻上,身边拥着环肥燕瘦的女子正帮他捏肩捶背:“起来吧!”
    罗翠影心中沉了沉,手心紧紧地攥着那枚纸条:“皇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这么开口了,就意味要着一定说口,但说无妨。”
    “在臣的眼中,皇上绝不是这样的人,皇上不应该自暴自弃!”
    “自暴自弃?你意思是说朕是个昏君?”
    罗翠影咬咬牙,打算就这么豁出去了:“皇上,您还记得浮珣第一日上朝时发生了什么事吗?”
    “摔了个大跟头。”此时此刻,他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好似说着一件与他无关痛痒的小事。
    “那日史官记入史册,叶大人对您行的是五体投地的大礼,是明君享有!皇上不要辜负了叶大人对你的期待。”
    酒杯狠狠地砸在池子里,他烦闷地将周围的女子赶了下去,酒池边上就只剩他们二人。
    “浮珣都已经不在了,我这个皇帝当得再好又有何用?我坐拥天下,却不能拥有我心爱的人,这种随时撕裂着的感受你不会明白!”
    “翠影,我们也不是第一日相识,你应该知道,我打从十年前,二十年前就希望过这样随心所欲的生活,谁想当皇帝?
    那都是没做过皇帝还抱着幻想,其实没人知道,我有多么痛恨皇帝的位置!”
    罗翠影点点头:“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希望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是,既然现已成事实,你就不应该自暴自弃。”
    “以前是要护住浮珣我才励志做一个明君,可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他嘤嘤地哭泣,被酒气熏了眼,手心依旧紧紧攥着那根银簪。
    罗翠影看到后也忍不住抹了抹眼角的泪:“皇上,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哦?是香国刺客抓到了,还是血莲教头领抓捕归案了?”
    罗翠影故弄玄虚地摇摇头:“您看,浮珣她还活着!”
    他愣在原地,下巴长出的胡茬显得整个人憔悴不已,一把夺过纸条,他看到上面印着白逸童的印章,里面的内容不会有假。
    “浮珣她……她还活着!”他将纸条死死攥着,好似要攥着叶浮珣脆弱的生命:“翠影,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
    这时龙头拐杖出现在酒池的边上,慕容琴精神矍铄地迈步到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孽子!你闹够了吗?”
    看到太妃来了,罗翠影立刻行礼,而白玉仙则坐在软榻上无动于衷:“太妃娘娘,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皇上,今日哀家也不怕告诉你一句实话,几个月前叶家举兵谋反之时,是哀家将她送走的。”
    “什么?”
    慕容琴冷笑一声:“你以为这场战役这么轻易就能取得胜利吗?那叶家弑君之后准备立王爷为太子,你可知是哪位王爷?”
    他沉默不语,先皇留下的子嗣众多,个个狼子野心。
    “若不是用叶浮珣与那人谈条件,你恐怕前脚进入陆国,后脚人家就围攻你的后方,来个里外夹击!现在的你竟然如此挥霍,你怎对得起哀家的一片苦心?”
    “太妃娘娘,你把浮珣当做什么?一个物件?一个谈条件的筹码?她是我的命啊!你纵然让我夺回皇位,可是把我的命给取走。
    现在好了,我成了行尸走肉,你反而斥责我浪费你的心意,你真是处处为了孩儿着想啊!”
    “孩子,还记得小时候哀家怎么教你的吗?六亲疏远离!你父王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一个情字死在了叶云芳的手里,哀家不想你重蹈覆辙。”
    “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将你当做生母,凡事听从于你,成为了你希望看到的模样,可临到头,我却从未有过自己活过,就连爱一个人的权利都没有!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皇帝我不要也罢!王爷中不乏能人才俊,我立刻就退位让贤!”
    “你敢!”龙头拐杖狠狠地砸着地面:“你若是再敢胡闹,我会让叶浮珣生不如死!”
    “你……”一口鲜血吐向地面,白玉仙手中狠狠地攥着叶浮珣的名字,这一次,他没有却步和退缩,或许是失去后才会倍感珍惜:“如果浮珣出了事,我绝不苟活!绝不!”
    怒气冲冲地离去,慕容琴双眼瞪成铜铃状:“孽子!孽子……”
    罗翠影正瞅着找机会开溜,突然被慕容琴抓住:“你就是罗多蒙的孙女?”
    听到慕容琴的话,她吓得抖了抖:“太妃,您怎么知道?”
    “哼,这天下间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她一把将罗翠影拖到墙角:“皇上现在执意要走,哀家拦也拦不住,有件事需要你的配合。”
    如意客栈内一片灯火通明,叶浮珣却沉沉地睡下了,微微翘起的睫毛像极了黑蝴蝶的翅膀。
    白逸童趴在桌边盯了她一个时辰,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算长,但每次跟她在一起,他都能看见一个不一样的叶浮珣。
    “没想到,你未入戏,本王却已当真了,真是可笑!”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朝她柔嫩的小脸靠近。
    门外,两个女子侧耳听到房内的说话声,诺梅气得全身僵硬,诺晴则愤愤然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男人偷吻美人侧脸这一幕映入眼帘,诺梅呆若木鸡地对着他,只剩下无声的泪,诺晴整个人扑上去对白逸童扇了个大耳刮子:“白逸童,你对得起我姐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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