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有点乱,年轻人都有点抓狂。
    乔小晴又拍了拍手掌,并说:“不需要额外的准备,人家来,就是看你们最本真的样子,所以一会儿机灵点就够了。”
    话音落下,乔小晴又侧头,对时秋秋说:“秋秋你作为前辈,也帮大家把把关。”
    “没问题。”
    一切都准备妥当,乔小晴眯起眼睛,就等着副导演大驾光临。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就是一份正常的工作。可是从乔小晴刚刚的表情来看,这女人肯定还谋划着别的事情。
    时秋秋侧头打量着乔小晴,想从她的表现中看出一二。
    可惜,乔小晴神态轻松,时秋秋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既然如此,就只能静观其变了。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副导演推门走进来。
    副导演先与时秋秋和乔小晴寒暄几句,就将要试戏的剧本片段发给大家,稍作讲解之后,就开始试戏。
    这是新人们第一次碰到这种正八经儿的试戏,自然紧张又激动,也都想好好表现自己。
    可是逐一表演完毕之后,副导演的表情却不是很好看,乔小晴也是一脸的严肃,至于时秋秋,则抿着唇,什么都没有说。
    一片安静中,有人打破沉默,问:“请问,不需要点评一下吗?”
    “确定要我点评?那你们就有点心理准备,”副导演看在时秋秋和乔小晴的面子上,准备口下留情,但他说出来的评价,依旧很犀利,“你们几个,台词不过关,形体不合格,没有入戏,甚至还有的人在笑场。我现在真的很怀疑,你们是否接受了正规的培训。”
    这些人毕竟是乔小晴签进来的,现在被质疑,她也面上无光,就帮忙解释了两句:“之前有培训过的,可能他们没经验,单人试戏找不到状态。这样吧,秋秋,拜托你和他们来搭一下戏。”
    “好。”
    时秋秋点点头,简单看了下剧本,便走到新人中间。
    虽然新人们年轻蓬勃,满脸的胶原蛋白。可是时秋秋站在中间,立刻遮掩了所有人的气场,让人不由自主地只注意到她。
    而且时秋秋没有化妆,也没有换服装,只是在喊了声“开始”之后,就立刻变成她所扮演的角色,表现得还特别有说服力。
    尤其在扮演一位老母亲的时候,她与儿子的故事,有好几次都让人红了眼圈。
    反观与她对戏的年轻人,表演浮夸,表情狰狞,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们能感受到自己与时秋秋的差距,而越是有差距,新人们就越想要努力追赶。
    但这种差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追赶得上的,在焦急的心态下,这些年轻人反而心浮气躁,接不住戏。
    糟糕的状态,让新人们自己就看到了身上的不足和短板。
    新人们无地自容,也很后悔,问自己培训的时候为什么没再努力一点。
    待全部表演结束,练习室里安静得可怕。
    这次,没人再请求评价,新人们都垂着头,满脸的不自在。
    副导演叹了一声,说:“这次的表演还不如上一次呢,这些新人的基本功怎么这么差劲儿啊,去跑龙套我都要考虑考虑!”
    充满贬低性的话,让一个年轻人闷闷地开了口:“我们是没经验,但也不至于真的那么差劲儿。”
    “怎么,还不服气?那就去跑龙套,让你们看看自己究竟几斤几两!”
    “去就去,我们肯定能证明自己的,”新人说着,又对乔小晴请求道,“小晴姐,能让我们请几天假吗?”
    乔小晴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脸上还挂着为难的神色。
    其他人见状,也开口劝着,希望她能够同意。
    在新人们的撒娇、请求下,乔小晴松了口。
    但她先将丑话说在前面:“你们可以去,但是在外面,你们就代表着我乔小晴的脸面,我不允许你们在剧组闹事。如果我听说谁在剧组惹麻烦,那咱们就直接解约。”
    “哎呀小晴姐你就放心吧,我们是去学习的,肯定不会惹事。”
    “就是,我们也是为你争光啊。”
    “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新人们信心满满,还对乔小晴做出承诺。
    乔小晴只能无奈地叹气,而后又对副导演说:“看来这次,真是要给您添麻烦了。”
    “都是小事,你别心疼就行,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哦。”
    “这些孩子好高骛远,正需要敲打,您能帮忙管教,是他们的福气呢。”
    副导演笑了笑,又对年轻的新人们说:“只要表现得好,就会给你们争取别的角色。总之,一切都看你们的能力了。”
    “导演放心。”
    轻轻点头,副导演就站起身离开。
    乔小晴示意新人们散去,她自己则亲自将副导演送到大门口。
    待她回来,就看到时秋秋已经戴上眼镜,一副准备要走的样子。
    “这就走了?陪我一起吃午饭吧。”
    时秋秋故作高冷地整理衣领,说:“不要了吧,你的计谋那么多,再和你呆一会儿,可能被卖了都不知道。”
    “哎呀,我卖谁也不会卖你。”
    “哼,那你敢说刚刚没有利用我?”
    乔小晴挠挠头,没有吱声。
    时秋秋扭过身子,直视着面前的女人,没再给她逃避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乔小晴,你今天究竟唱的是哪一出戏?”
    乔小晴也知道瞒不过时秋秋,笑了下,就说出自己自己的本意:“这些孩子太骄傲,只有过了苦日子,受了白眼,才有向上爬的欲望。不然,一个个就是温室里的小花朵,还自命不凡。为了让他们体会人心险恶,我就用了点小小计谋,把他们打包送去跑龙套了。”
    “你的药也够猛的,这些年轻人一看就很骄傲,现在去跑龙套……很可能直接崩溃。”
    乔小晴耸耸肩,说:“如果真的崩溃,那只能说明他们不适合这个圈子。想向上爬,就需要千锤百炼。做不到,那就心甘情愿地做分母,也算是及时止损了。”
    这个圈子的残酷,时秋秋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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