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姓朗将顺利在主干道第五街口,东西下摆开防御,固守三条道路,顽强抵挡住叛军的冲击。
    长孙嘉信迅速调集大军沿着第五街口向着东西两侧展开,只不过形势不容乐观。
    军队攻进城后很少失败,因为守军措手不及士气衰弱,因为进攻一方胜利在望士气旺盛。
    “小心~”
    就在这时亲卫猛然大喊一声,从战马上飞身而起,一下将长孙嘉信扑倒在地,紧接着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在他宝马的屁股上,那宝马嘶鸣一声,撞到几名军士冲向东侧,一路上将阵线搅得混乱。
    但此刻已经没人顾及到这些。
    只见守军身后的房脊上出现数十名黑衣人,弯弓搭箭,在后方不断射杀守军。
    “我日你祖宗~”长孙嘉信抽搐长剑甩过去,但却没有打到人。
    还有死士,居然还有死士!
    几十名死士不多,但在双方势均力敌战局焦灼的时候突然在背后突施冷箭,那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陈朗将所率领的守军立即有溃败之势。
    “给我杀了他们~”长孙嘉信暴跳如雷。
    突然间,孙友成猛然冲过来大喊,“陈郎将让开主干道~”
    本来已经难以抵挡,陈朗将一咬牙,让军兵向两侧撤退,将中央主干道让开。
    几乎是片刻间,襄阳城内的防御就变成“儿”字型,叛军大军不断从豁口冲过防线进入主干道,守军不断向两侧收缩。
    “你特么有病!”长孙嘉信跳脚大骂。这样做虽然让即将崩溃的战线变成顺势稀释防线稀释敌军,但却让襄阳城内的战局更加处于劣势,而且是难以挽回的劣势。
    但是话音刚落,长孙嘉信猛然一愣,只听得沉闷如雷的声音自北方响起,那震动之大,甚至上自己的脚下都产生震感,这是很多的骑兵,而且是以极为整齐的步伐急速前进的骑兵的马蹄声。作为经验丰富的战将,听马蹄声就知道这是一只绝对精锐的骑兵。
    就在这时,砰地一声,北城城门大开,七匹战马疾驰而来,在其后是源源不断的战马涌进襄阳城。
    “这是~”长孙嘉信目瞪口呆,守军和叛军也有些惶恐不安。
    来的这支骑兵实在是太多,而且那气势实在是太盛,不由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战场气势。
    孙友成长出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左骁卫大将军,河南道行军大总管苏定方,骑兵……八千!”
    呼……
    长孙嘉信长出一口气,尼玛蛋的,多亏是你来了,不然老子今天要翻船。
    孙友成深吸一口气,扯着脖子大喊:“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援军来了……”
    守军疯狂大喊,本来低落的士气陡然升腾。但这些疯狂的大喊声却被马蹄声所淹没。
    数千战马在石板路上疾驰,那整齐划一的马蹄声实在是太震慑人心。
    为首青年将领摘下马槊双手紧握伏低身形,七匹战马并肩疾驰,砰地一声,将五名叛军直接撞飞,战马疾驰一个突刺,又是数名叛军倒在血泊中,随即战马降速,将叛军一步步逼退碾压,用溃败的几十名叛军冲击后方叛军,战马速度永远只是略快于奔跑速度追杀。
    叛军此刻也是相当憋屈,即使是骑兵,即使有八千骑兵,肯定是打不过的,但也不至于一接触就溃败,实在是现在的阵型太糟心。
    叛军的阵型就像是“土”字型,冒尖的地方先遭到攻击,而且冒尖的地方都是对着两侧攻击,骑兵来的地方是侧面,而且最多就能组织起来十几个人正面应战骑兵,因为根本排不开。这一下正面的人溃败,形成连锁反应,渐渐形成大溃败。
    这时才传来将领朗朗笑声:“长孙叔公,我阿爷说你长孙家打仗不行!”
    来人,程处默。
    长孙嘉信脸色铁青,刚要反唇相讥,另一名青年将领策马过来:“五天疾驰两千里,长孙叔公,我们怎么样!”
    长孙嘉信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来人柴哲威。
    我还能说啥,襄阳城被人偷袭进来了,而且是你们奔袭两千里解救的,我能说啥!
    襄阳城内叛军本来占据优势,但数千骑兵的突然出现让叛军兵败如山倒。
    襄阳城外,东西两侧各有一千骑兵疾驰,很快冲到襄阳城南侧。
    其中一队骑兵中竖着三杆大旗,一杆旗上一个斗大的苏字。
    苏定方冲到城南,微微眯眼看向南门外,长剑一指:“冲!”
    旁边亲卫咬牙切齿的骂道:“跑的比兔子还快!这是咱追丢的第二个王爷了。”
    其他亲卫也是骂骂咧咧一脸不甘。
    南门外大约上百旗已经退出来,正在向南方逃窜。
    不用问,这就是亲爱的彭王殿下。
    可是……
    当大军接到襄阳城信号,也就是北门巨大的篝火,那时候已经意味着襄阳城有难,根本来不及实行先包抄的办法,只能先救襄阳城。结果就是疾驰三十里,到了这里马力已经不继。
    上一次就是因为长途奔袭马力不继,让滕王跑了,这一次也是,眼看着彭王在前面就是追不上。
    “追不上也得追。”苏定方也挺糟心的。这十几年来一直揣摩着长途奔袭的战术,也有了不少想法,结果遇到邓王的时候山路比较窄,绕不到身后,马匹又很疲倦,结果是没逮着。这一次是必须救援襄阳城,简直是争分夺秒,马匹又是很疲倦,还是逮不着。
    一千骑兵中分出一半速度稍快的继续追击,剩下五百开始驱赶从城门逃出来的叛军。
    襄阳城另一侧的一千人马采取同样的策略。
    又是追出七八里,看到彭王已经前往码头,心底更是无奈。对方直接坐船就能顺流而下,但现在自己是不行,自己是北方的骑兵,上了船的战斗力所剩无几。
    彭王李元则眼神空洞,好似还没有从刚才的打击里回过神来。脑瓜子一直在转,但好像转速极为缓慢。
    他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那么大的优势,眼看马上就要拿下襄阳城了,怎么突然出来这么多的骑兵,而且这些骑兵还是左骁卫,大将军是苏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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