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筝原本是想换条裤子更方便一些,哪里想到盛斯衍这男人这么霸道蛮横,不换裙子不带她出门。
    为了出去,她再一次忍了!
    原以为这样就行了。
    但——
    等她愤愤不平不得不换上那件半身裙,穿着针织打底毛衣跟一件流苏披肩外套,脚上套上一双平底马丁靴出了别墅门,等候在外面车旁的盛斯衍,在她靠近准备上车的时候,他从黑色风衣外套里取出一个东西。
    拿起她的一只手腕,咔嚓一声,动作利索的扣上。
    手腕上传来一片冰冰凉凉感,顾时筝下意识低头去看,视线里映入一只银色的玩意儿,简直让她瞠目结舌地不敢置信,“手铐?”
    “既然要带你出门逛逛,去了有人的地方,我自然得做一些没法让你逃跑的安全措施。”
    这叫安全措施?
    哦,这种像铐犯人一样严严实实的拷住,对他来说当然算得上是再简便不过安全措施。
    “不会只铐你一个。”盛斯衍将手铐的一端锁住她的一只手,另一端二话不说铐上他自己的,随后他举起手,连同她的也被动抬起来,微微挑眉道,“我陪你一起铐,这样你就不用觉得,你像个犯人了。”
    “……”
    顾时筝觉得还不如铐她的双手,让她像个犯人更好一些。
    起码不用跟他这样完全分不开。
    她半冷不热地问,“钥匙呢?”
    他半点不介意透露给她,“自然留在别墅里。”
    “……”
    “等我们回来,我再给我们打开。”他施施然的哂笑,“所以出门在外这段时间,我们暂时难舍难分一会儿。”
    她长久的沉默,充分地表达了她的无语凝噎。
    为了不让她逃跑,这男人真是太绝了!
    真,无话可说。
    深深做了几个深呼吸,顾时筝努力挤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你高兴就好。”
    扔下这句话,她转脸上车。
    但身后男人没动。
    于是被手铐拷住,后面的男人岿然不动,令愤懑上车的顾时筝,险些条件反射惯性栽回来。
    她回头,怒而不发作,神色显得平淡冷然,“你到底走不走?”
    盛斯衍深深注视她的脸蛋两秒钟,须臾后唇角微勾,“走。”
    她上车,他在后面跟上。
    换做以往,这么多的麻烦,顾时筝早就烦得甩脸扔下一句不出去了。
    毕竟她最不喜欢被约束,尤其还是这样被手铐约束,什么想出去的心情顿时都足以消失殆尽。
    然而事实是,她并没有打消出去的念头。
    当一个人做了一件与她本性性格完全不同的事,那么一定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自然,盛斯衍也清楚,她内心一定在盘算趁着这次机会逃走之类的。
    可是一副手铐,已经把他们牢牢捆绑在一起。
    她还能做出什么呢?
    ……
    一路漫长的行驶,直到两个小时后,他们的车终于停下。
    盛斯衍让前面的司机从储物格里拿出两个口罩,其中一个递给身旁貌美俊俏的女人道,“戴上。”
    顾时筝斜眼看了他一眼,“又不是大明星,还要裹得这么严实,你要求真多。”
    他不温不火,“想好好逛,呼吸一下不一样的新鲜空气,就听我的。”
    好像她不戴口罩他会立刻打道回府一样。
    顾时筝冷哼冷气,懒得浪费口舌,没好气的拿过黑色口罩戴上去,将她那张惹人瞩目的脸蛋掩去大半,只露出一双美若星辰的双眼。
    盛斯衍对司机说,“你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吃点东西,回去的时候我会联系你,不用跟着我们。”
    “好的盛总。”
    他们出来,他没带其他任何一个手下的人,连司机送达后也将司机支开。
    下车时,顾时筝阴阳怪气他,“看我看得那么严,连一只苍蝇都不给靠近,不带手底下的人出来跟着,你也放心?”
    在盛斯衍这里,他们这趟出来跟约会差不多。
    虽然这个约会方式很奇怪。
    但带着其他手底下的人更奇怪,完全没有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独处空间。
    何况她的手跟他的牢牢禁锢在一起,没有再带别人的必要。
    他偏头,朝她浅笑,“我不是人么?”
    “……是的,你不是。”顾时筝不想理他,可是一看他那怡然的模样又忍不住挤兑他,面无表情道,“你是苍蝇。”
    想拍死的那种。
    盛斯衍就喜欢她这样跟他斗嘴,她骂他都会让他特别开心,大约是因为,这种感觉,跟以前他们交往时格外不同。
    “过去我们交往出去约会的时候,是正正经经跟其他情侣没什么分别的正常常态。”他抬了抬那只跟她锁铐在一起的手示意,“现如今,出个门不这样都不放心,倒是有种别致的刺激感。”
    特别是她有一颗想宰了他的心,他的安危随时处在危险边缘,那股刺激感仿佛更浓郁了。
    他看了眼手铐,又凝望向她,意味绵长道,“你说这手铐,像不像把我们紧密相连起来的那根红绳?”
    “……”
    “突然觉得被这样铐起来还不错,要不然回去以后就把钥匙扔了,不解开了,一直保持这样也挺好。”
    他调侃着,打趣着,似真似假。
    顾时筝这一次真是连回都不想再回他,意兴阑珊迈开步子,“无聊!”
    盛斯衍无声挑眉,摸了摸鼻子。
    那些话很没营养吗?
    可是如果现实允许的话,他还真的挺想,永远跟她这么铐在一起一辈子的……
    ……
    他们停车到的这个地方,顾时筝通过路边的路牌,终于知道此处地名。
    但知道也没有用,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地名。
    这个地方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大城市红灯酒绿纸迷金醉的繁华壮观,就是个小县城,无论热闹还是其他什么,都跟大城市远远没得比,处处透着养生般的慢节奏生活气息。
    锁住他们两个人的手铐太引人注目,所以在下车的时候,盛斯衍用他的外套将他们两只手围起来。
    于是那画面落在外人眼里,是他们两个人都戴着黑色口罩,他的左手牵住她的右手,外套随意搭在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上,像极了正常交往中的情侣,不怎么令人注意。
    不过看不到他们的长相,他们两人出类拔萃的身高,和那一身戴了口罩也掩饰不住的不凡气质,以及露在外面格外好看的眼睛,还是不由吸引了路人多看他们几眼。
    毕竟在小县城里,看到这么一对养眼的身高以及气质的男女,蛮少见的。
    盛斯衍先是带她去了一趟超市。
    “这个超市跟你以前逛的那些也没得比。”跟她并肩而行的他说,“不过据说已经是当地最大的一个超市,吃的用的应该都不缺,就是没有那么多同类型的对比挑选,你稍微将就点。”
    说得好像她不想将就她就有得选一样。
    顾时筝依旧不太想搭理他,反而盛斯衍时不时看到一个什么东西,便示意她去看,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一点都不管她到底有没有理会过他,自言自语的也不觉得自己是在自讨没趣。
    被晾着他还能坚持下去,在这一点上,她对他挺服气的。
    逛超市的时候,她饶有兴味地突然问他,“你说,如果我突然在这里大喊一声,会怎么样?”
    他更兴味着挑眉,“我敢带你出来,你觉得这种问题,我有考虑过么?”
    顾时筝又冷下脸。
    他笑笑说,“这个世界上,在现实里,没有那么多跑出来见义勇为的正义使者,更多的人会选择旁观看戏,因为他们不明状况,也不想随便自惹麻烦,特别是在这种小县城上都是老人或者学生为多。”
    他们步行在这个规模不大的县城里,顾时筝一路看到的确实几乎都是老人跟学生孩子,中青年只占很少一部分。
    盛斯衍又说,“尤其在别人眼中,无论怎么看我们都是情侣,摘下口罩,别人看到你跟我的脸,他们会想什么?”
    就盛斯衍这张俊美如斯无可挑剔的脸跟绅士斯文的贵气,说他是个穷凶恶极的大坏人,貌似一般确实没几个人会相信。
    “当然你可以说话,可以在别人面前演戏,我也没有剥夺你说话跟表演的权力,但是你别忘了,我也有嘴,也会演戏。”他含着笑,“要来比比么,看看我跟你一块演起苦情戏来,谁会让别人觉得更真实有信服力?”
    顾时筝只想给他一个白眼,“我一句话你十句话,叨逼叨的烦不烦。”
    她兴致缺缺的,盛斯衍若有似无的笑着,对此不再吱声。
    顾时筝放弃了当场大喊大叫引人注意围观的行为,不想跟他比谁的演技更逼真,盛斯衍心想她应该没招了,于是继续跟她逛超市。
    他们在超市里买了很多七七八八零食之类的东西,都是顾时筝以前喜欢的,盛斯衍给她拿的。
    逛完超市,盛斯衍另一手提着东西,又去逛了一下花店什么的。
    不过这些她好像兴致都不大。
    于是没有多久,他很快转折带她来到一家宠物店。
    顾时筝问他带她来宠物店做什么,他说,“自然是来买宠物,挑一挑,有没有一只对你眼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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