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斯衍不震惊,不诧异,因为在泡冷水澡的这段时间里,他早已经捋了个大概。
    他笑了,笑得狂放肆意,“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自然不可能在明知道我对顾氏打的什么主意后,还下药给我准备把自己的身子搭进来。”
    顾时筝忽然心冷得厉害,心下满是难受的嘲弄。
    你说巧不巧,偏偏她那时下药的意图还真是这个,虽然后面完全无法忍受觉得太讽刺而放弃了。
    盛斯衍近乎慢条斯理,但字字都像冰渣子,一如他那颗完全被寒冷包裹的心脏,充满了心灰意冷之感,“所以你给我下这种药还有什么目的?带了人过来,那些人里是不是还有女人?或者你还可以做得更绝,更让我意想不到?给我下药是想报复我觊觎顾氏的心?你想报复我?”
    他一连串的逼问不像是想从她嘴里得知答案。
    而是他已经这么认为了。
    他会这么想,貌似都在情理之中,毕竟在这种两个人分明就差撕破最后一层薄纱的时候,换做任何人哪怕是她在此刻碰到这些,也不由得多想多猜认为她阴谋重重,不但想要控制他还要报复他。
    顾时筝从未觉得,她的喉咙有比现在更卡得难受的时候,“我说了是误会就是误会,外面根本没有什么女人!不论你信,或者不信!”
    “不论我信或者不信……”盛斯衍低低笑着咀嚼她的言辞,“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很清楚,你的任何辩解,都无法再让我信服。”
    是的,即便她说她之前只是离开得匆忙忘记倒掉那杯酒,所以才发生现在这些误会,换做她自己她也不会相信。
    事实过于巧合,巧合到解释出来听起来都是假的,没有半点说服力。
    顾时筝于是暗暗捏紧双手,镇定而冷静地直面对视他,“这些事情我现在没有什么好跟你说的,你清楚以你现在的状况,只有我去叫人进来帮你想办法!”
    “你今天胆敢叫一个人进来,”盛斯衍阴鸷至极,下颌冷峻收紧,一字一顿,“无论男女,我都弄死他。”
    顾时筝心尖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脸,他这是分明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
    这真是个好问题。
    盛斯衍不会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里,尤其是连春药都给他下的她,今天让她出了这个门叫别人进来,不论是让人控制他,还是让他跟别人发生什么关系,在他看来都是万劫不复。
    他冷笑出声,“无论你打的什么主意,都别想得逞,今天这个房门,你就别指望出去了。”
    跟他待在一起,顾时筝更觉不妙,若是正常情况下还不会有什么,最主要的是现在他被下了药。
    她脸色铁青急匆道,“我今天什么都不会做也不会让人进来,你放开我让我出去,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
    愤怒早已摧毁了他的理智,满腔都是阵阵寒冰跟最原始的欲望在激烈碰撞,那些欲望像在不断的诱惑着他,引诱他跳进深不见底的深渊里,盛斯衍怎么可能再信她,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他目光在浴室里迅速扫视一圈,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东西,随后是干脆果断的拽着她手腕,力道强势遒劲的将她往房间带。
    顾时筝心惊着,双腿踉跄而脸色骤变,“盛斯衍你他妈放开我!松手!”
    他置若罔闻,她用力全力的挣扎在他这里也是徒劳。
    盛斯衍连拉带拽地将她一同几步带到衣柜前,腾出另一只手推开衣柜,毫无心思翻找什么,他随便直接从里面猛地扯了件他的衬衫出来,然后把她的两只手牢固合并在一起。
    顾时筝看着他二话不说,拿着衬衫试图绑住她的双手,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打什么主意,但从种种迹象来看都不是什么好事。
    心底阵阵倒抽冷气的暗惊,趁着他一手固住她双手,另一手拿着衬衫缠住她手腕,没有方才那么难以挣脱的间隙里,她倏地拿出浑身吃奶的劲儿,奋起反击猛然将双手从他的钳制中挣脱出来,推了他一把转身向卧室房门。
    可是步子没跨出去两步,手臂再次被男人的大掌握上。
    “盛斯衍我叫你放开我!”
    顾时筝看都没看,回身一个手掌朝他甩过去,然而却被盛斯衍眼疾手快的另一手,在半空中牢牢扣住。
    他阴沉沉道,“我也说了,你不可以出去。”
    顾时筝简直不想再跟他废话一句,怒火交加着愤尽全力的挣扎,但盛斯衍不想让她走,无论她怎么挣扎抵抗想要甩脱他的禁锢,也不过是白费功夫根本甩脱不掉他。
    想明白了她想靠自己出去没那么容易简单,顾时筝一手直接扫掉衣柜旁的一件瓷器花瓶。
    花瓶轰然倒在地上,顿时发出碎裂的声响,也不知道公寓门外的江城能不能听见,尽管隐隐觉得卧室离公寓门那么远的距离,不太有可能被在外面的人听见动静,但也只能抱着一丝祈祷。
    一个拼命奋力的挣扎想出去,一个则是想把人控制住留下来,拉拉扯扯的纠缠间,也不知道究竟谁绊倒了谁,顾时筝突然感到自己身体重心失控。
    她眼瞳瞬间扩大,下意识双手出于本能地抓住他衣襟,于是不但她摔倒下去,就连盛斯衍被她猝不及防地一拉,整个人也跟着一同惯性前倾。
    两个人同时间倒在柔软的大床上,他压在她的上方,幸而千钧一发之际,他敏锐地及时伸出双臂,手掌撑在她两侧的床上支撑住了他的身体,才没有导致他身体所有的重量压住她。
    所以摔在床上,又没有遭遇他重量的压迫,顾时筝这一摔除了眼前一黑的有些头晕眼花之外,倒也没有其他方面的疼痛。
    但等她适应过来也反应过来,登时看向他时,她却是突然浑身一僵的不敢动,甚至在心中暗抽冷气。
    盛斯衍此时看着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比刚才不对劲太多太多了!
    盛斯衍本来只是想把她手脚绑住,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卧室里,哪里都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做,只要能令她安静无法动弹后,他便打算进浴室继续泡冷水,褪去身体火热的欲望。
    可是没想到顾时筝竟然挣扎反抗得这么激烈,令人诧异的导致发生了现在这幅场景。
    两人的身躯贴得很近,他撑着双臂俯身在她上方,彼此间的距离近得呼吸都能融合在一起,面容与面容的近距离相对,目光与目光的相交触碰。
    他那些好不容易被冰冷的水消去些许的欲望,忽然之间像在干旱的沙漠里下起了雨滴,枯草碰上了火源,一发不可收拾,诱惑出他无尽贪婪的一面,想让枯草燃烧得灼热的一点,想要雨下得更猛烈一些。
    勉强支撑着的清醒理智,顷刻之间被摧毁得荡然无存,似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徘徊般说,“不是喜欢她吗,那就要了她吧。”
    像魔鬼的低语,散布着诱惑。
    蛊惑着一个彷如悬崖边沿的人,别再挣扎犹豫,掉下去之后也许也不一定是地狱,也有可能是他想抵达的美梦幻境。
    万事不曾试过,你怎么笃定一定是最坏的结果?
    盛斯衍喉结上下滑动,出口的嗓音是极致浓郁的沙哑低沉,“筝筝……”
    他什么话都没说,单是看他渐渐被情欲完全覆盖而邪肆起来的双眼,顾时筝已是大惊失色,“盛斯衍你他妈敢碰我,我让你断子绝孙!!”
    她说着双手抵到他胸膛上想用力推开他,然而她那句话在他这里非但起不到威慑作用,反而激起了男人劣性的一面。
    他粗鲁的直接将她双手拿开,用力按在两侧的床上,他低低的笑着,邪气得很。
    俯身下来,他说,“那就来试试好了。”
    她僵住,不敢置信,“盛斯衍——”
    “筝筝……”盛斯衍低头含上她的唇,低低窣窣的呓语伴随着吻溢出来,“我爱你……”
    顾时筝双眼一滞。
    他说……他爱她?
    他?
    他爱她……
    不相信,不愿信,觉得是他花言巧语。
    可是他又说得那么深情,深情得又不像是谎言,令人不确定。
    顾时筝脑海凌乱到空白,这一刻连她自己都辨不清她在想什么。
    也没等她从他低喃呓语的语调跟那三个字回过神来,毫无预兆的,蓦然而来的不适疼痛,令她脸色瞬间失血的一白,“唔……”
    她眉头因为痛楚而紧拧到一起,头皮发麻扬起手掌愤怒的就想朝他脸上甩过去,“盛斯衍……”
    手没有甩到他脸上,又被他摁了回去,然后他一手捏住她下巴,封住她的唇令她无法发出字节,吞掉她所有漫天而来的愤怒与无助。
    浑身被他带着邪气的气息裹挟,他强势得毫无素日里的斯文优雅,顾时筝也没有想到,到最后竟然还是以这种方式变成这个境地……
    公寓内上演了令人不曾设想的事情,公寓外面的场景更是激烈的陷入两方人马的搏斗,而公司内此时的氛围亦不见多好。
    这是个动荡不堪的夜晚。
    尤其,于她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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