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陆陆续续有客人上门,京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忠勇侯府风头正盛,只要表面上跟侯府没有仇怨的人家都会来捧场。
    再加上各大衙门自从二十三开始就休沐了,衙门里只留人值守,不当值的官员就相当于放年假。
    来的人就格外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邵泽几个曾经的战友一大早就携妻带子,其中很多都是邵毓宁从小玩儿到大的发小,男女皆有。
    男宾由邵云舒安排招待,女宾都在后院。
    殷清瑶跟着认识了不少新朋友。
    忠勇侯是武将草根出身,按照预计,那些自诩身份的,和文官清流们大多踩着点儿来。尽管早就有准备,只是没想到今天清流们到得有点儿早。
    家里准备不够,一个人恨不得劈成两半儿用,白凤儿和梁惠云是见惯大场面的,虽然忙得脚不沾地,说不上两句话就得去迎接客人,但也是游刃有余。
    殷清瑶跟着邵毓宁见过各位夫人长辈,招待同龄的闺阁小姐,邵毓宁也不跟她抢风头,毕竟今天她才是主角。
    跟忠勇侯府相比,殷清瑶才是个草根呢,对外人来说,她不过就是在家种种地就得了个郡主的封号,有很多人看不上她的身份。
    但意料之外,大家对她还挺客气。
    不是那种表面客气,内心鄙夷,是真客气。
    “清瑶,毓宁!”
    许久没见的秦蓝玉看起来比之前胖了不少,跟她同行的还有林丹溪王靖云她们几个,都是曾经一起打马球的伙伴们。
    邵毓宁迎上来,一群小姐妹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嘁嘁喳喳的。
    “秦姐姐,你怎么胖了?我还想着过了年一起去打马球呢!”
    秦蓝玉吐了吐舌头,旁边的高晓杏小声说道:“你没看出来秦姐姐有了身孕吗,今年恐怕不能一起打球了……”
    邵毓宁张大嘴巴,在大家的笑声中闭上。
    大家转向殷清瑶,羡慕地说道:“清瑶,恭喜啊,今年咱们就能一起参加马球赛了。”
    “不过庆云公主成婚之后也很久没打过马球了,是不是也有情况了……”
    “不知道今年的马球赛还能不能正常举办了!”
    一众女孩挤在一起说个不停,女孩子们都是跟着自家娘亲来的,众位夫人们受不了她们的吵闹,直接说道:“你们去后面玩儿吧,别在这儿碍事儿。”
    女孩子们巴不得回到自己的地盘呢。
    杨沛沛提议道:“咱们把战场转到清瑶院子里吧,前几天我听人说皇上新封的长安郡主有锦鲤气运,咱们赶紧去沾沾喜气!”
    难得女孩们一致赞同,往殷清瑶的院子涌去。
    剩下她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想到自家门口的石狮子闪着明光的脑袋,打了个哆嗦。
    原来这才是大家对她客气的原因……
    世人都以为她是运气好才得了一个郡主的封号吗?
    她确实有几分气运,但她更努力啊……
    但看大家丝毫不听她解释的派头,哎,在气运面前,努力显得十分孤单无助。
    她认命了。
    跟上大家的脚步往外走,迎面遇见一个年轻妇人,妇人瞧见她,停下来对着她福了福身。
    殷清瑶不认识她,但见对方文文弱弱,气质清贵,也停下来对着她福身。
    对方对她态度熟稔。
    “早就听夫君说过清瑶姑娘非池中之物,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纪氏青竹见过长安郡主,恭喜郡主。”
    殷清瑶一愣,纪青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
    是了,想起来了,眼前这位就是鸿山书院大名鼎鼎的纪先生的孙女,礼部左侍郎纪存之女,纪青竹。
    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
    年龄比想象中的小一些,大概十六七岁,长相白嫩,气质干净,举手投足都彰显出良好的教养。
    第一感觉,挺好的。
    “没赶上你跟白先生的婚礼,实在是抱歉。”
    纪青竹抿唇笑道:“不碍事,夫君说你很忙,没想到竟然忙到年关才回来。郡主先前对夫君多有照顾,青竹感激不尽,不敢多做要求。郡主若是有空,可以到家里做客。”
    殷清瑶客气的点头,恰好有人喊她。
    “郡主且去忙吧。”
    纪青竹人如其名,身上没有她和邵毓宁的跳脱,而是随时随地散发着大家闺秀的气质,怨不得白竞娶她……
    她的气质类型应该是寒门学子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
    遇见纪青竹只是一个小插曲,今天见到的人太多了,多到现在还有点认不全。不过在她们自己的圈子里,殷清瑶被大家众星捧月一般围着。
    还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
    有恭维夸赞的声音,自然也有其他不怎么悦耳的声音。
    成渝和文宣跟着家人过来,虽然她们很不情愿,但抵不住心里的嫉妒,也来凑热闹。文宣全程漠然看着被围在中间的殷清瑶,成渝则嗑着瓜子蜜饯东张西望,身边围着几个同样酸涩嫉妒难忍的同伴。
    “乡巴佬就是乡巴佬,住的地方这么简单,还不如我家气派。”
    “还没成亲就公然住在忠勇侯府,果然是够不要脸的。”
    “忠勇侯府也太不讲规矩了,要我说,咱们今天就不应该来……”
    在她没说出更过分的话之前,文宣拉了拉成渝的衣袖,成渝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有人听见她们俩的嘀咕也没说什么,可能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今天来的这些人,除了真正跟殷清瑶熟悉的,其他人的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他们家里的爵位都是长辈们打仗用命博来的,凭什么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村姑,在家里种了几亩地就能被封为郡主?
    歧视和偏见是不同阶层固有的,没办法改变。
    邵毓宁想上前去怼,殷清瑶给她使了个眼色。
    “恶犬伤人,你待如何?反口咬死对方?”
    邵毓宁深吸了一口气,听到就当没听到,也不跟她们计较,酸就让她们酸去吧。
    “不用做无所谓的争吵,犯不上跟这种人计较。”
    邵毓宁还是觉得气,殷清瑶笑了笑,在她耳边耳语一番,邵毓宁眼睛一亮。
    不多会儿,丫鬟上茶的时候,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东西,一整壶茶水从上往下将说风凉话的成渝浇了满头满脸。
    “找死啊!”
    成渝尖叫一声跳起来,庆幸茶水不是滚烫刚出锅的,只是此时的形容比较狼狈。
    茶叶还挂在她头顶,邵毓宁赶忙关切说道:“家里人手不足,下人都是新买的,笨手笨脚,成渝你没事儿吧,赶紧去隔壁换身衣裳!”
    成渝气急喊道:“邵毓宁你是故意的吧!”
    邵毓宁无辜道:“你这可就误会我了,咱俩虽然不对付,但你今天来我家祝贺,我念着你的好,热心招待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让丫鬟浇你茶水?还是说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我家新买的丫鬟都听不下去了……”
    “我……”
    刚才的话断然无法再说出口,成渝只得咽下这口气,去隔壁客房换衣服收拾。
    邵毓宁可算出了一口气,心气儿顺畅了不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殷清瑶不太喜欢跟人起冲突,但她也不是包子,要是无伤大雅,她其实不太介意,但要是让身边的人也不痛快的话,她就不忍了。
    为她出气的不止邵毓宁一个。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名声在清流中很是响亮。清流大多是读书人,还是穷人出身的读书人,太了解民间疾苦了。
    在他们看来殷家这个高田伯是实至名归,殷清瑶的郡主封号是理所应当,他们还认为京城歧视殷家的贵人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从古至今,好不容易从穷苦大众之中出了一窝凤凰,当然要来撑腰了。
    听说忠勇侯府办宴会,京城各大书院的寒门学子纷纷递帖子,来给殷清瑶庆贺。
    他们人虽然没到,但帖子代表心意。殷乐勤收了好几个同窗的帖子,其他人也都收了不少。
    殷乐皓和李浩南反而是两手空空,原因无他,寒门子弟在国子监中一直受歧视,今日来的也有他们的同窗,不过跟他们无关,人家都是来给邵云舒庆贺的。
    殷乐皓瘪瘪嘴,觉得很没有面子。
    “等到时候你考一个状元,就能扳回一局了。”
    殷乐勤笑话他,他们进京求学,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是书院之中差距再大,大家是去求学,又不是去打架,同窗之间相处得也还算和谐。
    今日来忠勇侯府,才发现平常跟他们穿着一样儒生服的同窗们的家世是他们几辈子也高攀不起的,就连白竞,身边环绕的也是形形色色的公子哥儿。
    “咱们今天不是客人,清瑶是咱们殷家人,我们不能丢份儿!打起精神!”
    殷乐勤年龄最大,一直是他照顾着底下的弟弟们。
    “世子刚才说了,让咱们不用拘束,但咱们也不能一直坐着,让人像看猴子一样看咱们。”
    “看见自己的同窗了没?”殷乐勤眼睛在人群中张望,瞄准一个认识的人,见大家都点头,便交代道,“去跟同窗们打个招呼,大哥交代咱们不用在意出身,再说咱们家现在出身也不低,放心大胆地走出去,给老殷家长脸!”
    殷家一众兄弟跟打了鸡血一样,四散开。
    马明跟李浩南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不是殷家人,要不要出去结交?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太好相处。
    “马家舅舅,要不咱们也出去转一圈?”
    马明比李浩南大不了几岁,辈分一直是最高的,思忖片刻说道:“也好,万一他们跟人吵起来,咱们也能帮衬帮衬。”
    两人跟着起身投入人潮之中。
    别看殷乐皓年纪小,他其实很聪明。
    出门在外才发现一家人必须要一条心才能共赢,拧成一股绳才能被大家认可。出门在外一年功夫,他朦朦胧胧懂了很多道理,回想起在家时父母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觉得他们说得不对。
    什么男人为天女人为地,什么只要二房三房出头了,殷家才能出头,什么五房有钱有能力就应该怎么怎么样……
    那些论调通通不对。
    不是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五房不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就已经走到高处,现在反而是他们一直在蒙受五房的好处。
    启蒙的时候夫子就说过,大丈夫要知恩图报,除了父母生养之恩,还有师恩,手足相助之恩,知遇之恩,提携之恩。
    亲生父母对子女的教养能算恩情,旁人的提携相助更是恩情了。
    他们对五房怎么样,五房对他们怎么样,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觉得脸红,为了弥补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此时就格外卖力。
    殷清瑶没想到殷家几个兄弟现在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若是知道了,心中也会觉得熨帖。
    邵荣毅将几人的表现看在眼里,抽空跟邵云舒说了,邵云舒惦记着跟抽空跟殷清瑶说一声,但是招呼着一群朋友坐完席,又开了小灶,从早到晚酒水没停,昏天暗地一整天,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一场宴会在夜幕降临之前,终于结束了,大家都累得不轻。
    殷清瑶还是从其他人嘴里听到殷家兄弟几个为了护着她,还跟人拌嘴吵架。
    当然,文人的吵嘴不能说是吵架,而是引经据典的辩论,民以食为天,他们殷家靠自己的双手挣来的功名,旁人羡慕不来,嫉妒不来,也无法反驳。
    那些看不起殷家的人被殷氏兄弟几个怼得哑口无言,旁人看着也觉得好笑加佩服。
    殷家这几个年轻的后生看起来很有潜力,有人预计不出十年,京城之中又要新添一个世家权贵。
    对此,殷清瑶心里很平静。她愿意提携,也要这些人自己能拎得清。
    庆幸的是,兄弟几个头脑还算清楚,要都跟她二伯三伯一样,就是给他们再多,也不知足,更不用说感恩,她才不管他们的死活。
    邵毓宁早就躺下了,她也喝了不少酒,晕乎着回到自己的院子,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
    虽然想低调,但也忍不住骄傲。
    从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吃不饱饭被人欺负,到如今靠自己的双手功成名就,她用了五年时间。
    从一开始谁都能来欺负他们,到现在,有人就算看不惯她,就算不满,也只能在背后嚼舌根,当着她的面只能恭维。
    “我殷清瑶,是最棒的!”
    睡着的少女突然喊了一声,咧嘴笑着进入梦乡。
    茶梅和赤丹帮着把她头上的朱钗取下来,梦蝶和鸿声端了水帮她洗漱,听见她的呓语,看着对方失笑。
    她们也高兴,在以前当差的地方连二等丫鬟都算不上,如今在姑娘身边,可是一等丫鬟了,这算不算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
    忙碌了一天的忠勇侯府陷入安静,消息传到太子耳朵里的时候,太子揉了揉眉心,随他们去了。
    因为天灾,京城中有近一年没这么热闹过了,各家其实都憋着不敢出头,忠勇侯府开了个头,大家眼观鼻鼻观心,都是人精,察言观色的能力个顶个的强。
    距离除夕就剩下一天时间了,年前不指望了,但是年后的宴会可以着手操办起来了。
    除夕夜,殷清瑶没在忠勇侯府,而是回到城西的宅子,宰了牛羊,洗了菜,主持操办了一场丰盛的年夜饭。
    除了殷家几个兄弟,大家其实都会做饭,不过是味道好坏的区别,就连马明也撸着袖子在厨房帮忙。
    殷清瑶掌勺,尽量保证人人都吃上一顿合口的饭菜,大家各自忙碌着,院子里热闹非凡,年味十足。
    她的信估计还没送到汝宁府,倒是先收到了家里寄来的信。
    原来朝廷早就将赐封的圣旨连同赏赐一起送到汝宁府去了,得知自己被封了高田伯,殷老五高兴得从小年到年三十一连摆了好几天流水席。
    县衙还派人去村口修建牌坊。送去的赏赐有给老宅的,也有给殷老六和殷老七的。
    反正这次殷家的名声比之从前更甚。
    名声这种东西是好事也是坏事。连她爹都飘了,以老宅那些人的尿性,估计又要出幺蛾子。
    殷清瑶急忙又写了封劝诫信准备送回去,让家里人千万不要得意忘形,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行了,千万不要忘了本分。
    后来想着反正自己过了年就回去,上一封信中也写了很多劝诫的话,还是给她爹留几分面子吧。再说就算真有什么,她现在鞭长莫及,具体的,等回去了再说。
    打算是过了破五就出发,殷老四跟她同行。
    结果才初二,她就收到了一堆宴会的请帖。
    往常过了年,京中权贵家里会轮流举办宴会,大家今天去这家,明天去那家,省得一家一家前去拜会。
    帖子是直接送到忠勇侯府的,邵毓宁怕她不懂这些,初二一大早就将帖子送到城西。
    “明天初三,是太子府的宴会,初四是宗亲王府,初五是瑞亲王府,初六是兆王府,初七是……”
    宴会一直排到了十四,隔过去十五十六,从正月十七开始往后排,一直排到二月份。
    “其中还有马球赛、蹴鞠、投壶、骑射、打猎等一系列官方活动,你今年风头正盛,大家都给你送了帖子,这些人家,你要么一家都不去,要是挑着去就会落下话柄。”
    “十五之前的十二家都是权贵中的权贵,你肯定得参加,后面的那些要是不想去,到时候再想办法。”
    殷清瑶头一次感受到身份带来的桎梏。
    邵毓宁摊手道:“反正我都习惯了,不过今年有你陪着,咱们做个伴儿,要无聊一起就一起无聊吧。”
    既然走不了,殷清瑶决定趁着这个机会搞点儿事情。
    “咱们的护肤品生意可以鼓捣起来了,还记不记得宫里赏赐了你很多不知名的香料和东西?或许有能用的,咱们回去研究一下。”
    邵毓宁眼睛亮得跟星星一样,点头答应得很痛快。
    殷清瑶把早就写好的信拿出来交给殷老四,又交代了几句,置办了好些东西物件给汝宁府的家人,虽然知道家里什么都不缺,但还是收拾了好几车。
    刘强过了破五就又准备往边境运粮了,商队这边的账都是殷老四看的,他把账本整理好交给殷清瑶,殷清瑶算账很快,没用算盘,只拿了纸笔写写算算,从年三十到初二,才三天工夫就把账目理顺。
    其他账目等她回汝宁府再查看,别的也没什么事儿。
    殷老四初三就准备打道回府。
    殷清瑶也没时间送他,跟邵毓宁采购了一堆东西,回到院子里就开始关门谢客。太子府的宴请定在午时,大家也不会过早上门打搅。
    两人踩着点从院子里出来,到太子府坐了一圈,等宴会结束就回来继续闭门谢客。
    家里的男人们也各有各的交际应酬,没人知道她们两个钻进房间里做什么。
    又鼓捣了一晚上,本来想做面霜的殷清瑶研究出了一种香膏,闻起来有淡淡的清甜的味道,像三月盛开的粉嫩桃花。
    虽然只做出来一盒,但是殷清瑶觉得已经看见胜利的曙光了。
    “京中有卖这些香料的商户吗?”
    殷清瑶问。
    邵毓宁看了看答道:“这个得问梁怀玉,但凡是京城地界上的,没有他不知道的。”
    “反正今天是宗亲王府的宴会,咱们找机会问问他。”
    殷清瑶嗯了一声,两人装扮好,带上丫鬟仆从,就跟着白凤儿出了门。
    宗亲王府的宴会规模盛大,主家根本没时间精力一家一家接见。简单见礼之后,邵毓宁拉了拉殷清瑶的袖子,两人从宴席上溜出来,让翠喜去前院通知许三。
    许三凑在梁怀玉耳边说了一声,梁怀玉先是诧异,然后笑眯眯地跟席上好友道了声失陪,就跟着许三往后院来。
    果然看见两人在偏僻处等他。
    打量着他还跟从前一样没太大变化,虽然很长时间没见,殷清瑶还是跟以往一样开门见山,直接从荷包中拿出制作香膏的材料问道:“这些香料京中好买吗?”
    他成亲之后,殷清瑶觉得有必要避嫌,怕被人误会,连荷包一起塞给他。
    梁怀玉没看出她的小心思,将荷包接过来看了看,又闻了闻说道:“这种东西都是没人要的,之前朝廷的船出海拉回来了整整两船,太医院研究了半个月,也没发现有什么作用,现在还在太医院占地方呢。你若是要用,跟太子哥哥说一声就行。”
    说完发现邵毓宁的脸色有点不太妙,反应过来她大概是生气了,觉得没人要的东西才赏赐给她……
    不由失笑道:“不是这个意思,太子哥哥肯定另有深意,你们这不是找出了这种定西的用途了吗,太子哥哥也在席上,要不我将他唤来你们跟他说?”
    殷清瑶瞧了瞧此处的环境,提醒道:“另找个地方说吧,此处的环境容易让旁人产生联想。”
    殷清瑶又问道:“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到的?太子妃殿下也一起来了吗?”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她们刚才在后院没见到太子妃。
    “应该是来了吧。”梁怀玉眼睛也亮,问道,“是不是又有想法了?”
    三颗脑袋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梁怀玉拍着胸脯说道:“放心吧,原料的事儿我帮你解决!带上太子哥哥,到时候咱们四个人平分!”
    殷清瑶幽幽地看着他说道:“雁过拔毛,原料是太子殿下的,主意是我的,你拿一份你觉得合适吗?”
    【作者有话说】
    最近状态不太好,哪一天不写文晚上就会失眠,为了不失眠,给大家整了个一章抵得上别人三章的大肥章。别问我为什么不分开,因为懒癌晚期患者,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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