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学友不由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这个看起来就很彪悍的年轻人,皱眉道:“你到底跟谁一伙儿的?我是专家?还是你是专家?”
    “就你?还是别给专家抹黑了。”张大彪不屑的撇撇嘴,“要我看,能说出刚才那话的,也应该是搬砖的砖家。”
    “说起话来一点不负责任,这不知道你这个兽医站的站长是怎么当的。”
    张大彪身上的彪悍气息不经意的散发出来,别说,还是很吓人的。
    吴学友气的差点直接用唾沫星子给他洗脸,可又见袁冰妍在旁,真要蹦出几句难听的话,岂不是有损自己的高大形象?
    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轻笑道:“我是搬砖的转家,那是是什么?你那么有本事,那你来倒是出个主意啊?今天我就把话撂这,你要是能治好那些病鸡,老子随你姓。”
    这话一出,众人全都愣愣的看向了张大彪。
    袁冰妍心里一沉,心说这俩人就没一个省油的。
    这叫解决问题吗?摆明了就是激化矛盾啊!
    可是她现在又束手无措,唯一能指望的好像也就眼前这个吴学友了。
    她准备先把张大彪叫住,慢慢的商量这个问题如何解决。
    不过这时候乡亲们好像全都被张大彪的话给震慑住了。
    毕竟没人知道他是干嘛的,只是觉得他站在袁冰妍身边,肯定也是个领导。
    好不容易有领导给出了反对意见,妥妥就是人民心中的好公仆啊!
    “这位领导,求求您想想办法吧,一旦把我们的鸡全部扑杀,我们这日子真就没法过了。”一个四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女人一把就抱住了张大彪的胳膊。
    张大彪干笑两声,拍了拍她的胳膊,“大姐,你先放开我,咱们有话好好说,只要我在这里,就绝对不允许看到乡亲们有损失。”
    袁冰妍简直惊呆了,我才是镇守好吗?这话应该我来说好吗?
    好吗好吗?
    不过这话却是异常奏效,闻言,那些原本还在愤愤不以的乡亲一个个再次变的热切起来。
    淳朴的乡下人其实并不喜欢惹事,甚至还很怕事。
    不被逼到尽头,谁敢跟一镇之首叫板?
    “太好了,这位小领导一看就是说话算的,咱们大家有救了。”
    “领导,您赶紧找真正的专家过来吧,我们现在都不信任吴站长。”
    “找什么专家?我就是专家。”张大彪呲牙一笑,看都不看吴学友一眼,大步流星的向着鸡舍里面走去。
    白清急的满头都是汗,沉声道:“这不胡闹吗?”
    袁冰妍苦笑一声,“算了,先让他看看吧,再坏还能比全部扑杀更坏?”
    虽然她也不相信张大彪有能耐治好这里的鸡病,可事到如今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可行,当即她也不嫌味道刺鼻直接跟在了张大彪的后面走进鸡舍。
    白清紧紧皱眉,可领导都进去了,她也只能跟了进去。
    至于一旁的袁冰绫始终没有说话,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很怪异,吓的也赶忙跟了过去。
    吴学友痴痴的眼神从袁冰绫身上移开,整个人都亢奋了。
    两个,竟然是双胞胎姐妹花。
    一个高贵,高冷,一个活泼清纯,简直就是极品啊,要是能拿下任何一个,他感觉自己都能成为人生赢家,当即就跟在屁股后面进了鸡舍。
    闷热的空气里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鸡屎芬芳,很上头,叫人隐隐作呕。
    张大彪从小生活在农村,比这更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所以倒是没什么特殊感觉。
    可面对扑面而来的臭气,三个女人全都捂住了鼻子。
    张大彪进去以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围着鸡舍转了一圈。
    袁冰妍着急的问道:“能看出什么来吗?”
    “袁镇守,恕我之言,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兽医的,趁着现在这场鸡瘟还没发展起来,就地扑杀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吴学友正愁没机会开口,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哪能轻易放过?
    张大彪懒得回答,直接打开鸡笼,从里面抓了一只已经开始打蔫的鸡。
    按常理,这些鸡应该很怕人才对,打开笼子,再不济也得忽两下翅膀,或者咕咕叫上两声。
    可张大彪都把它抓住了,它依旧没有半点反应,仿佛生无可恋一样,不过张大彪还没来得及检查,那鸡竟真的脖子一歪死在了他的手里。
    一时间张大彪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了一个川字,因为他发现其他笼子里的鸡都是一个状态,如果不能立刻解决这个问题,估计用不了太久,这些鸡全都会死掉。
    苏三农这时也急急的问道:“领导,咱家的鸡还有没有救?”
    之前那个抓住张大彪胳膊的女人也着急起来,“当家的,你先让领导看完啊!”
    吴学友趁这机会,不忘讥笑起来,“什么狗屁领导,我看他八成就是冒充的,我可警告你们,托的时间越久,后果就越严重。不是我看不起他,就他也配跟我比专业?”
    说话的时候,吴学友脸上竟还闪过一抹得意,瞥了瞥那对双胞胎姐妹花,可惜人家两个大美女的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这。
    “张大彪,你可千万别逞能啊,这事事关重大。”袁冰绫小声说道:“实在不行,等下给我同学去个电话吧,他大学学的就是兽医,现在在一家宠物医院上班,应该能解决这种问题吧?”
    “他解决不了。”张大彪摆摆手,很是不客气的说。
    吴学友艳羡的同时,又产生了浓浓的嫉妒,正要再开口数落他几句,不过袁冰妍那冷冰冰的小眼神已经看了过来,“你什么都不要说,等张大彪说完!”
    灭杀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确切的说,现在对付鸡瘟最好的方法就是灭杀。
    可这是她袁冰妍打响脱贫工作第一枪的地方,就此夭折,她心有不甘。
    全部扑杀是很方便,安全,但她更在乎的还是乡亲们的利益。
    再说了,谁敢保证现在灭杀,后面再进一批鸡苗饲养就不会再得传染病?
    第一次灭杀,或许乡亲们同意了,可以后呢?
    所以这种先例不能开,只要她敢开,乡亲们就敢拒绝养。
    在这大山深处,不搞养殖,似乎也没其他可开发利用的东西,到时金山镇依旧是金山镇,贫穷也依旧是贫穷。
    那是袁冰妍最不想看到的。
    吴学友到嘴边的话被人硬生生的噎回来,那感觉当真不好受。
    可不好受又能咋地?别看人家女流之辈,可身份地位却比他不知高了几何。
    到了此时此刻,张大彪已经可以确定这些鸡百分之百就是鸡瘟。
    “你们这里得整改,活鸡密度太低,通风效果也不好,进来就跟蒸笼一样,人都不舒服,更何况是鸡?”张大彪这时终于开了口,而且一开口就把问题指了出来,妥妥就是专家啊?
    但是乡村条件有限,当年建设鸡棚时又没钱,所以建设的鸡棚自然又小又逼仄。
    “那我现在就去打开排风扇。”苏三农道。
    张大彪哭笑不得,现在打又有什么用?当即就指了指食槽里的饲料,“你这饲料是哪家的?”
    “凤凰牌啊!平时都喂这个。”苏三农道。
    凤凰牌在兴山县绝对的鼎鼎有名。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些鸡都不吃,加上环境又如此的恶劣,不出事才怪。”
    “可是以前吃的好好啊!”苏三农叹息道。
    “以前没生病,现在生病了能一样吗?”说着,张大彪就走向了码放的门口的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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