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襄阳侯看过赵晟的信后,只考虑了两天,便立刻做了决定,亲自来一趟承宣城,无论如何,都要接了赵晟和柳芸香回去!
    也所以,他才会来得这么快,才会又打了顾笙和赵晟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理论上时间根本就来不及。
    赵晟真的很烦来来回回的说这些车轱辘话了,“你求我们,我们就必须答应吗?再怎么拒绝,再怎么决绝都没有用,你还是会一次次的再来,一次次的‘求’。一直到我们被你‘求’的不得不答应,‘求’的你终于达到目的后,才肯罢休。”
    “就这样,你还能大言不惭的说你不是在逼我们,是在‘求’我们。你这求人的方法还真是别致!”
    顾笙也再忍不住道:“这么好的求人方法,怎么着也得全国推广开来。往后大家便什么都不用愁了,反正还可以‘求’人嘛,只要拿出‘最大的诚意最真的心’,什么求不来?”
    “薛侯爷,求人者必将为人所求,您家那么富贵显赫,若照您的逻辑,往后千万得小心了。不然一个不小心,万一连祖产家业都让人给‘求’了去,就真是好笑了。”
    呸,还有脸说什么‘最大的诚意最真的心’,他的意思不就是,他亲自来这一趟,便已经是纡尊降贵,已经是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若赵晟和柳芸香识相的,就该接受他的诚意,不要不识抬举?!
    襄阳侯让夫妻俩说得脸白一阵青一阵的。
    好一会儿才道:“阿晟,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我就是想着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我诚意足够多,做得足够多,终有一天能打动你们的。总不能,让我什么都不做吧?”
    “我们明明就是一家人,我跟你是至亲的父子,你身上流着我的血,我跟你娘当年也是……也是真心相爱过的,那么些年的情分,也不是说抹杀,就能抹杀的。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呢?我真的很想补偿你们,只要你们愿意,我的一切立刻都可以是你的,阿晟,你要不,就再考虑考虑吧?”
    赵晟冷冷道:“我们母子都已经很明确坚决的表明过自己的态度,且不止一次了。你却还是要一再的来打扰我们,这不叫诚意,不叫打动,叫骚扰!刚才说逼迫,都是替你美化了。”
    “至于我身上流着你的血这一点,是不是,非要我放血还给你,你才肯放过我们母子,再不骚扰我们?若我放血还给你,就能结束这一切,我没问题的,放干全身的血都没问题。笙笙,借你的手术刀一用。”
    顾笙见他不像是开玩笑,忙道:“你疯了,放干了血人也死了,我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你不会真以为我能医死人、肉白骨吧?”
    容子毓本来以眼色示意了赵秀进屋去陪着柳芸香后,便一直没说话的。
    这种事他如何好说话,也就只能站在一旁,替阿晟和宝儿壮一下声势。
    再就是替他们留个心,省得他们一个不注意,就被襄阳侯给埋了。
    听到这里,却是再忍不住开口了,“阿晟,你这是什么话。亲家母那么艰难才生下你,又那么艰难才把你养大成人,培养成才,你要是有个好歹,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以后不许再说这话了,再敢说,就算亲家母不打你,我也要先打你,记住了吗?”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儿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忽然就守了寡,那宝儿还不知道要伤心成什么样呢!
    容子毓斥完赵晟,又看向襄阳侯,沉声道:“薛侯,您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又见多识广,怎么会连‘强扭的瓜不甜’这样的道理都不明白?是,您自以为放下公务,千里迢迢的亲自赶来,又愿意尽心尽力的补偿,将来的一切也都是阿晟的,便已经是拿出足够的诚意了。”
    “可这诚意不是阿晟母子想要的,甚至是他们避之不及的,那便不叫诚意,而是负担。他们母子本来就活得好好的,凭什么要因为你,改变他们多年的生活?”
    “就像有人爱萝卜,有人爱青菜一样。这世上既然有一心追求富贵荣华的人,自然就有不愿意委屈自己,宁愿自己的路自己走,哪怕再艰难也不会后悔的人。您又何必非要勉强,等真勉强出了不可挽回的后果来,您再来后悔,可就迟了!”
    都是京城人士,还都是最知名——一个因为早年“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盛名,一个因为多年来花式求子的事迹——那一拨儿的,襄阳侯自然认得容子毓。
    不但认得,自打知道赵晟是自己的儿子后,襄阳侯还派人把有关赵晟的一切都细细打探过了。
    这一打探,便也知道了容子毓与顾笙之间的关系。
    倒是让襄阳侯彻底熄了将来赵晟回去后,要给他换一个名门贵女为妻的心,虽然兴庆大长公主府已是岌岌可危,但他们家的大小姐,也算得上是名门贵女了。
    至于当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才会让好好的一个京城大家千金,流落到了石竹那样的穷乡僻壤去。
    京城哪个大户人家私下里又没有类似的事,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襄阳侯知道赵晟绝不可能听他的,顾笙也绝不是软柿子,由得他想怎么捏,就怎么捏。
    既然有的台阶下,不自己先下了,还等什么?
    所以今天在顾笙和赵晟家里见到了容子毓,襄阳侯一点都没吃惊。
    这会儿容子毓会开口,话还说得不算客气,襄阳侯一样不吃惊。
    他抿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沉沉道:“容三爷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本侯可听说,令爱一样不接受您,至今都不肯认您的。那您为什么还要赖着不走,知道强扭来的瓜不甜,还非要强扭呢?”
    “您不也是想的,只要您一直不放弃,让令爱看到您的诚意,她迟早总会认您,父女之间迟早总会变回以前一样吗?既然您自己都在这样做,哪来的资格劝我不要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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