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在狭长清冷的走廊内散发着。
    几缕热风从走廊尽头吹来。维克多合起怀表,深棕色的发摇动,抬起眼睛,向身后的团队成员抬起了手掌。
    三……二……一……
    “轰!!”走廊尽头的闸门猛然被推开,灼热的人声脚步声宛如洪水般涌入,连同两侧烛台上的火都被狂暴气浪吹得左右摇晃,被吓的发出哧哧声响。
    “简!请问你对那晚的事如何解释?!那是一场阴谋吗?还是为了本次搏击赛的炒作?!”
    “很抱歉,简现在不能回答你的问题,他刚下擂台,需要十分充足的休息。”
    “简,你上次为什么没有参加搏击赛,是有些不得已的原因吗?我绝对相信你简,求求你告诉我吧。”
    “噢,谢谢你对简先生的信任,但关于这件事情是私密。”
    “简!看看我简!我他马的赢到了几千枚红晶,我爱死你了!简!我想要将这份喜悦与你分享,请你看看我!求求你了!”
    “感谢你对简的喜爱,现在麻烦先生你先让一让,请不要在躺在地上挡住我们的路了。”路阿卜杜尔用腿隔开这躺在地上蛙泳的人,目光扫视周围,生怕周围人群里出现任何异象。
    “简!简!我就知道你会狠狠揍那个人的屁股!来吧宝贝,就踹我一脚,就一脚,让我感受一下你的力量。”
    “给我一个像你一样的纹身!我需要它,我需要像你一样霸气去降服我的婆娘!”
    “嘿简!我老婆说她真的爱死你了,你能去一趟我的庄园吗?它就在……”
    围拢在周边的噪音越来越多,他们拥挤着往前挪,眼中闪着饥渴的绿光,只想多看最中心那个人儿一眼,多触摸这刀剑都砍不坏的身躯一次。
    挡在四周的员工愈发吃力,路阿卜杜尔独自一人站在最前面开路,甚至不得以用上许多禁忌手段,才堪堪挡住这些狂热声音,随时用无可挑剔的简短回答,应付这一个个突然暴富的狂热信徒们。
    这条走廊像是长得有些过分了。
    维克多一行人终于挤过这些令人耳鸣的吵闹,死咬着牙往里冲,向隔着几个人头的路阿卜杜尔招手。
    路阿卜杜尔抹去额头上的汗,将维克多这些人接过来,往后布下几道空间禁忌,打开休息室的门,拍了拍身边这位炙热新星,侧身用背部顶住身后人。
    “简,简!”
    一道清脆的童音在其内显得突兀,被重重保护的桃花眸少年忽然停住步伐,回头,仅用片刻就找到这个小男孩的眼。
    挤在周边的人忽然安静了许多。
    简艾斯拍了拍路阿卜杜尔的手,迈步往前,站在禁忌边缘向这对父子伸手招了招。
    “噢谢谢,麻烦借过一下,谢谢,谢谢……”
    老马特抱着儿子穿过拥挤人群,站定,侧头亲吻下儿子的小脸蛋,温声缓解这个小家伙的紧张,“放轻松,阿汤尼,你也不想浪费这个宝贵机会的对吗?”
    “他就在你面前,把你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我亲爱的阿汤尼。”老马特往前努了努嘴,好像记不得先前比儿子还激动的人是谁。
    “我,我……”被自己憧憬过无数次的场景就在眼前,年近九岁的阿汤尼紧张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小手乱舞,都快要急得哭出来。
    老马特不断的安慰疏通。
    一根缠满绷带的指忽然点在他眉心。阿汤尼愣愣抬头,见到了终生难忘的温和笑脸。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简艾斯很快收回指尖,以免其上血味玷污了纯洁。
    “我……”父亲眨眨眼睛,阿汤尼终于拿出全部勇气,握紧小拳的喊道,“我叫马特阿汤尼,我喜欢你简,我喜欢你的搏击术,我,我依靠你的搏击术战胜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我希望你一直能赢,一直赢到帝国的搏击排名第一!”
    “噢~”周围人发出善意的笑,简艾斯稍稍歪头,薄唇抿出浅弧,像是只灵动狡黠的猫:“这好像是一个比较困难的目标,不过……”
    “我会为此努力的。”他刮了下阿汤尼的鼻子,将对方这有些歪的帽子调整好:“阿汤尼,我很高兴我能够帮助到你,也祝愿这份勇气会一直伴你成长。”
    “谢谢你,谢谢你给予我的支持。”
    拳头递出,其上绷带浸染了大半的红渍。
    老马特拍了拍儿子的背,上前一些,方便自家儿子动作。
    流淌在走廊内的风都有些温柔了。
    众人目光中,小男孩阿汤尼终于递出了自己的小小拳头;轻轻一碰。越过了时间长河的印章,便永恒停留在了他的拳头上。
    “噢,”老马特的脸上散开如春阳般的笑容,十足感激的看着简艾斯,哪怕是今晚日进斗金,也比不上如今这种喜悦,“简,如果有时间我真切希望你能够到我的庄园里做客,如果那一天到来,我会拿出我妻子都不曾知晓的好酒。”
    “那可能就是下一次了。”简艾斯微笑握住这位父亲的手掌。虽从未体会过父爱,但如今这只温暖宽厚的手,确是让他感到心脏慢慢被抽空,像是某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被无声侵蚀了。
    忍住这点异样,少年眼眸弯得更加温柔。
    掌声响起,不断有嘹亮口哨声传出,气氛重归热闹。
    老马特抱着儿子重新进入人群,给予其他人接触的机会,显出极高的人格素养。
    “简。”最开始发问的那个大胡子又举起了手,“前段时间帝国盛传的事情是真的吗?你上次怎么没有来参加比赛。”
    路阿卜杜尔闻言就要回答,大胡子抢先一步解释道:“我没有恶意简,相信我,我只是对这件事情好奇,我是你的忠实支持者,哪怕我对赌博没有兴趣。”
    “是啊,简,就说说你的看法吧。”众人闻声附和,所有所有的目光都打在了这位少年身上。
    站在门边的人沉默片刻,抬起有些阴柔的眸子,用略带磁性地嗓音回道:“这是一件复杂又简单的事,复杂的是整个事件的起因和过程,至于简单的,就是整个事情的结果。”
    简艾斯接住这些支持者的目光,面容始终平静:“李曼特等人因为这件事情被学院记以严厉处分,这里面并没有我的名。按照最终结果来说,大家应该能很容易判断出究竟是谁的错误。”
    有人露出恍然大悟模样,大胡子继续举起右手,问:“那你是在说这是一场针对你的阴谋吗?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上个礼拜缺席擂台的事,而且学院方……”
    “我们的院长是一名传奇。”简艾斯出声打断他,并从其脸上收回目光,“关于这一切时间会为我解释,目前能清楚的是李曼特付出了他应付的代价,之后的事情,只有神灵才会知晓答案。”
    “那你为什么不敢迎接他的挑战呢?”出声,又是这位大胡子。
    路阿卜杜尔的目光已有些不善,护在周围的团队人员也好好记住了这个人。
    简艾斯凝视大胡子半响,摇头,十分有耐心的答道:“这并没有意义,我目前是紫藤花武院的学生,我需要遵守学院的规则。来到紫藤花是一场难得的进修,我并不希望因为一两个人的无理取闹而放弃这样的机遇,再者说……日后时间还长,说不定以后,我会与李曼特交手。”
    “简先生……”
    休息室的大门“嘭”一声关闭,大胡子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中间。
    跟着,是阿汤尼略有些敌意的目光打在了他的脸上。
    “papa,这个人好啰嗦啊,我,我还想问问简艾斯平常都是怎么训练的呢。”
    “噢,阿汤尼,这个世上的多舌者太多了,你要学会习惯和接受。”
    老马特抱着儿子擦过大胡子的肩膀离开。气氛本来就有些诡异,到此时更是显得暗流涌动了。
    周边人的目光都有些愤怒的火苗,大胡子绷紧着肩头,慢慢吞下口水。
    ……
    “那个蠢蛋是李曼特他们的人吗?”
    休息室内,维克多动作熟练地在简艾斯身上扎满各种检测道具,时不时看看注射器里的血,将其放在了铁盘里。
    “谁知道呢?”路阿卜杜尔伸手揉搓下巴,伸手指着座上人肋骨处的伤,示意身旁人取出另一瓶药,“这与我们没有太大的关系,拿钱,走人,留下一个个令人难忘的夜晚,这样就足够了。”
    “你看得倒是透彻。”维克多抽空看眼老大,接过一名理疗师同事递来的药瓶;上下摇匀,用注射器将药液吸收,“我听说这座赌场每天都有上亿的现金储备,这可真是令人惊讶。”
    “你也想参与其中吗?”正在给简艾斯疏通腿部淤青的理疗师侧头,用打趣的语回应,“夏奇拉大人曾经给我们算过这笔账,你确定你能够带着这笔钱穿过那些大大小小的赌桌吗?”
    “该死的,你看不起谁呢。”维克多弯下嘴角,目光专注地盯住简艾斯的脖颈血管;一面注射药物,一面向简艾斯叙述道,“这一针会封闭你右胸下方的知觉,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注意给我语言反馈。”
    “唔。”简艾斯点点头,含住旁边理疗师灌入的药液,然后看着自己的胸膛,伸手拍了拍。
    “手臂不要再乱动了。”几位理疗师将药膏抹匀,向这身体已强到变态的人儿发出建议,“你肘部和腕部的些许肌腱损伤严重,扛了这么多下利器切割,再不好好休养,很可能就断了。”
    “这个倒不是什么重点。”把控整体节奏的路阿卜杜尔笑着接上话,看看简艾斯这仅是眉骨破了点口子的脸,“今天可是星期天,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将各种增能药效散发在简艾斯的体内。”
    正在忙活的所有理疗师们闻声一滞。
    画面暂停几秒,终而响起道道感慨叹息声。
    “不要气馁呐各位先生。”路阿卜杜尔拍手活跃气氛,“你们这一次的伤口处理做得极其不错,想想热迈厄斯沙松,想想这位每日每夜泡在巫师工厂里的勤奋阁下。再念一遍我们的口号!”
    “认真,专注!”整个理疗团队喝下这碗鸡汤,效率再次快了起来。
    拍打大腿的手重新富有力量,简艾斯看眼面前的理疗师,低头吐掉夹杂各种血污的药液,再根据维克多的指示深呼吸几次,忍住全身各处的疼,向路阿卜杜尔递去温和笑容。
    路阿卜杜尔耸耸肩,上前打开布有禁忌的小盒,将其内封存的药液滴了一滴在碗碟内;摇匀,放在了圆桌上。
    “这可是很补,特别是对于血肉生长。”一位秃成圆顶的理疗师小心翼翼将其端起,二十出头的年龄,已长得如此老成稳重。
    简艾斯顺从将其喝入——低头,眼眸上抬的强忍恶心感,终而将卡在喉管里的药液咽了下去。
    “赌场方面还有其他的事吗?”他用言语转移注意力,压下腹部的灼烧。
    “目前没有收到什么通知。”路阿卜杜尔拿出计划单,一扫其上某个名,张嘴,接下来的这句“除非”被门打开的声响打断。
    “我打扰到你们了吗。”
    浓郁的香水味无声弥漫,镶有珍珠宝石的蕾丝礼帽闪闪发光,其下红唇,鲜红如血。
    处于这间休息室内的理疗师们全体愣住了。
    简艾斯慢慢从椅子上起身。路阿卜杜尔恭恭敬敬的向弯腰行礼,向来者表达崇敬:“夜安,尊敬的轩尼诗大人。”
    “叫我女士。”
    高跟踩上石面,轩尼诗莱妮莎一面脱去黑色薄纱手套,一面迈步往前,眼里从始至终只容得下一人。
    室内只能存在她的声音。
    白裙愈发凸显身材丰腴,镶有红宝石的银绯项链就贴在波涛汹涌上,不断反射出强光,令人无法直视。
    当然,这里也没有任何人敢抬头看她。
    宛如玫瑰般的醇厚香气更加浓郁。就快要来到这个男人面前了,轩尼诗莱妮莎抬起手摆摆,说:“都出去。”
    室内顷刻不再有人剩余。
    简艾斯愣愣看着对方,刚要出声。一抹冰冷贴上双唇,再之后,是强势霸道的灵巧。
    烛台害羞地飘摇起来。
    弥漫着玫瑰花香的休息室气氛逐渐绯糜。时间滴滴答答的,显得极其缓慢。
    完成之前在看台包厢里定的目标,这位女侯爵终于停下了索取,睁开泛着水波的眼,手掌轻抚对面人的脸颊,像是在把玩一件精美的瓷器。
    “你尝起来感觉真好。”略带有鼻音的女声响在耳侧,指甲点在胸膛,好似在寻找心的位置,“像是加了薄荷的金黄白兰地,又有一点点血腥味……”
    “我承认我愈发对你感兴趣了。”
    轩尼诗莱妮莎收回手,眸光平静地看着这张布有些许血痕的脸,再次伸指贴上对方的唇,慢慢抹匀这一片牙印导致的血迹。
    气氛沉寂,漆黑的瞳重新汇聚光,简艾斯回神看向眼前人,慢慢呵出一道热气,睫毛跟着垂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沉默。”轩尼诗莱妮莎转身来到沙发前,弯腰入座,翘腿。一米九几的她让沙发显得有些娇小,“是惊讶吗?那太令人乏味了。”
    “啊,”简艾斯摇摇头,跟着入座,搓搓脸,伸舌舔掉下唇上的血,“我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见面方式,这让我受宠若惊。”
    “那就拿出‘受宠’的语气。”轩尼诗莱妮莎伸手撑住脸庞,看着对方,语调始终平静,“我为这个吻支付了两百万枚红晶,这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她取出一支女士烟,放在烛火边点燃;吸一口;红唇在雾丝里更显朦胧妖艳。
    “我,”简艾斯思量片刻措辞,“我对此十分感激,如果可以,我愿意与你签订契约,向您回报这份恩情。”
    “是任何形式的吗?”莱妮莎伸手点点烟灰,勾勒出一丝弧度,“四千亿我并不是出不起,哪怕再翻一倍,我都可以接受。
    “我很高兴能得到你的欣赏。”简艾斯捏了拳头,然后用手帕擦拭掉掌心的汗,“但我更喜欢我目前的境遇,我与查理之间只有债务方面的契约,也许是四年,也许是五年,而且我的骑士头衔也是交易的一部分,所以……”他找到轩尼诗莱妮莎的眼睛,显得平静坦荡,“我希望您能够理解我的想法。”
    “很有意思的直白。”轩尼诗莱妮莎吸一口烟,脚尖贴在了简艾斯的腿边上,“我有些理解书里的话了;那些诗人总是说‘喜欢一个人就只会看到他的好’。现在用这些来形容我,并不会很突兀。”
    “拍卖会的事情已经彻底过去了,”
    白色礼帽上的珍珠流淌出华光,略有些鼻音的女烟嗓更惹人注意,“我喜欢你自主盛开在我面前的样子,保持这这幅模样,不要让我失去耐心。”
    她将一张纯黑色的卡片放在桌上,起身,最后一次看眼座上人:“收好这张名片,下一次,我会索要更多,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亲爱的简。”
    话落,她随手扔掉女士香烟,推开休息室的门,伸手摸了摸门边男人的柔细卷发,迈步往走廊出口走。
    “关于拍卖会的事我已经拿到了报酬,你去一趟王都,我不想再听见这些声音。”
    “好的。”跟在女侯爵身边的执事认真点头,不露声色地看了眼长相英俊的,跟在主人左手边的男人。
    “主人。”快与莱妮莎身高齐平的男人出声,声音十分醇厚,是真正的贵族修养,“这位新伙伴不,”
    瞳孔骤然收缩,他突然看清了莱妮莎红唇上的浅显咬痕,整个人如遭雷击,差丁点就失声叫出了出来。
    整整十年,也只有那个人曾得到过这样的恩惠。
    可这一次,才总计认识了多久?
    巨大的危机感撕扯心肺,是近乎本能的小心惶恐让他调整好面部神色,于轩尼诗目光来临的前一秒露出微笑,复述未完的话语:“不跟我们一同回去吗?”
    “他不会。”轩尼诗莱妮莎看他一眼,表情十分平淡,“或者是说他与你们并不一样,有些宠物是不能关在笼子里,他需要的是足够辽阔的草原。”
    到此,这位金发贵族男人的心仿佛被生生踩烂:溢出大片大片乌黑的血,腥臭的,像是白色的蛆在其内扭动。
    这毕竟是男人为主导地位的社会。
    足够迷人的相貌有了些扭曲,只是下一瞬,他便笑得好似诗歌中的主角:“能够成为您的宠物是我一辈子最为幸运的事,只要能在您身边,做任何事我都甘之如饴。”
    “我喜欢你的乖巧,这也是我愿意带你出来的原因。”轩尼诗莱妮莎伸手抚摸他的脸蛋:同样棱角分明,只是少了那种最原始的野性,以及代表难以驯服的血痕。
    甚至是温度,也全然没有那个人的滚烫。
    忽而想起了之前的吻。她立刻就对身边人感到腻味,手翻过来,接住执事递上的热毛巾,将指间都擦拭的干干净净。
    此时正是整个赌场的热闹时候,到处人头攒动——各式各样的喜怒哀乐在赌桌边绽放出一朵朵罪恶之花,甚至有人完全失去了魂,被赌场执事拖去某个见不得光的地方,用契约榨干最后一份价值。
    轩尼诗一行人的进行十分顺畅。
    赌场主管一路将他们护送到停放尊贵客人马车的豪华马厩,再次躬身,向这位女侯爵献上最为虔诚的祝福。
    “我之前的下注赢了吗?”
    踏上银色台阶,轩尼诗莱妮莎忽然想到了这点。
    “我马上为您查看,请您稍等片刻。”赌场主管立即掏出轩尼诗女士的下注单,看着其上这密密麻麻的“简艾斯”,不由吞了口唾液,“根据您的下注,您今晚总共赢得1127.4万,您是本赌场的最高级用户,可以免去5%的现金费用,如果您现在需要,我可以马上派人将晶币送来。”
    “不用了。”头顶传来声音,跟着是浓郁的玫瑰花香在鼻前弥漫,“顺便我还有个任务交给你,如果你能做到,我单独拿出这个数额作为你的奖励。”
    “您请说。”赌场主管垂下脑袋,看不清表情,只能发觉声音在轻颤。
    这缕香风又离去的干脆,花纹款式华贵的车门闭合,留下最后一道声音:
    “将这份赌金原封不动的送到简艾斯手上,下一次,我还可以找你。”
    马车离去,掀起飞尘,遮住其内赌场主管的兴奋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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