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动一个内心归属在大唐旳老人不难,但这只是有了半个不错的开端。
    仆人给他们端上茶汤来,果然还是大唐的味道。程越接过茶杯,这才抬头打量堂屋的陈设。
    这里应该是是刘家的祖屋,因为正门对着的墙上挂着五幅画像。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最左边一张应该是刘善人,便问道:“善人,您家到成州,不是有四代州官吗?这里怎么有五幅画像?”
    “哦,中间这副,是按照我父亲描述画的我祖君。”
    “最右边那位就是现在的刘州官,您的孙儿?”程越似乎对这些画像很感兴趣。
    要说这画师还是挺厉害的,不说别的,刘善人这副就很神似。刘善人见他在看人像的服装,便解释道:
    “刚开始,吐蕃还是很积极推进‘去唐化’的,让大家都穿吐蕃人那样的长袍,但唐人太多,又不是人人都有钱置办那样的衣袍,我们就向上面申请,实在没有条件换的,还是允许着唐服。”
    他们闲聊几句,仆人进来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让阿勒藏在马车里出城。
    刘善人带头往外走,程越走在最后。
    两人进屋去叫阿勒,又细细叮嘱了他一番,程越还让他轻声复述的一边,这才领着他往院子里走。阿漠小声道:
    “你阿姊能不能活,就靠你立功了。”
    阿勒咧嘴一笑,频频点头道:“你们交代的话我都记得了,我会找到我姐夫的。”
    刘善人让人拿来两套刘家仆人穿的袍子,还为阿勒准备了路上吃的干粮,程越跟着一起上了马车,送他到北门,看着他出城, 才慢慢朝刘府走去。
    北门查得很严, 车厢里外都不放过, 若是他和阿漠,估计很难混出去。
    一路上不时有士兵从人群中跑步经过,沿街也有士兵在挨家挨户检查。成州有八万人口, 驿将很有信心能从人群中把他俩翻出来。
    程越正探头探脑寻找适合他飞檐走壁的路径,一队经过的吐蕃兵突然把程越拦住了:
    “什么人?”
    这里离刘家的路口只有一步之遥, 程越心中暗骂自己太不谨慎:该死, 刘善人用吐蕃话怎么称呼?
    他清了清嗓子, 抬手指指前面那个路口,正要简单解释, 不远处一个女人指着他叫:“刘娃,你怎么还在外面逛?节儿回来了,还不回去伺候!”
    她说的是吐蕃话, 那些吐蕃兵也听懂了, 拦着程越的手也放了下来, 上下打量, 这男人的打扮确实像是刘家的仆人。
    节儿就是吐蕃对州官的称呼,说的正是刘善人的孙儿。
    (以下内容很快替换)
    829年[25]丙申(二十日), 剑南西川节度使杜元颖奏报:南诏国侵犯边境。杜元颖认为自己过去曾担任宰相,文才高雅,因而自诩清高。他不懂军事, 却专门积蓄财产,减削士卒的衣食供给。西南戍边的士卒衣食不足, 纷纷到南诏国境内去掠夺偷盗,以便自给。南诏国反而赠送他们衣物和粮食, 于是,西川的动静虚实, 南诏国都能知晓。南诏国自从嵯颠执掌朝政,就密谋大举侵犯西川,西南的边防州郡多次向杜元颖反映,杜元颖一概不信。这时,嵯颠率兵来临,边防的城池毫无防备。南诏军队以西川的降卒为向导,袭击并攻陷了、戎二州。甲辰(二十八日), 杜元颖派兵和南诏军队在邛州以南一交一战,西川兵大败。南诏乘胜攻占邛州。
    虽然是帝家,但婚礼前后的礼节在如今民间还是经常可以看到,差别只是排场。主要程序包括: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我们一个个来看。
    纳采
    到天地以及祖宗庙里搞了一大堆祭拜仪式后, 皇帝命太尉为正婚使(太尉为三公之一),宗正卿为副婚使(宗正为九卿之一,皇室宗亲中有什么大事都会出面)。相关部门提前一天在太极殿内摆好道具,次日文武九品官员及蕃客(一般指外国使节)皆各就其位。两位婚使在门外路的东侧,面西而立。黄门侍郎引幡旗、节钺,中书侍郎拿制书,奏拜。皇帝从西房出来,座上龙座,然后正副婚使入内就位。司仪喊“再拜”,在位的九品官员、外国使节、正副婚使皆下拜。(唐朝时候外国驻中国的使节超级多)
    中书侍郎拿制书,但降旨的却是侍中。侍中拿着圣旨走到婚使的东北边,面向西喊:有旨!正副婚使再次下拜。侍中宣制:纳某官某人的女儿为皇后,命公等持节行纳采等礼。念完后,正副婚使再拜(我靠,一会儿的功夫拜四次啊,腿都麻了)。
    这还没完, 制书、节符之类的交接仪式还有一大套。礼仪完毕之后, 皇帝闪人,在位的官员按序出太极殿。正副婚使也坐车, 先前准备的一大堆乐器这时候还不能吹奏, 一干人等在乘车相随,制书放在油络网牛车上(油络是三公以上才能用的车饰,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随便把圣旨搁胳膊弯里,太荒唐啦)。
    出门时应该非常早,到主人家后天才“大昕”(天完全亮,这当婚使的得起早贪黑啊,真是体力活!)。一开始婚使是不能直接进门的,双方在户门口西面又是一大套的礼节,连主客的站位都十分讲究,比如婚使要站在西面、主人要站在大门内,面向西。主人的佣人(即傧者,专门招待客人的)面向北,受命之后出来站在东面(和门口的婚使面对面),双方进行一番礼节性对话:
    傧者曰:“敢请事。”
    使者曰:“某奉制纳采。”
    傧者出门跟婚使如此这般一说,再进去引主人出来,迎接使者于大门外之南,北面再拜。使者先不作答。主人揖使、副先入,至于阶下,双方又是一大套的礼仪,然后开始宣“纳采制”,主人再拜。所谓“纳采制”,无非是说“皇帝我受命于天,鸿图天下,现在要娶个老婆。。。现在要遵圣母皇太后之命,遣使臣持信符,按礼节选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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