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说话可得凭良心啊!”慕容承烨将身子往楚知南身侧靠近了些,“那可是我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什,若不是为了讨得殿下欢喜,在下何须费那钱财?”
    “讨我欢喜?”楚知南抬眸,与他平视,“你将玉佩给我了?”
    “……”慕容承烨算是发现了,他平日嘴皮子素来利索,但在她跟前,似乎无用武之地。
    桃花眸里倒映着女子绝佳的容颜,那凤眸黝黑深邃,明明犹如深潭一般不见底,却又觉得瞳孔黑白分明,眼神干净。
    他曾听说南燕长公主不爱女红爱骑射,马上功夫十分了得,自小学得一身好本领。
    还听说她单纯无甚心机……
    单纯……无甚心机……
    慕容承烨暗自扶额。
    这熙乐公主,怎么看都不似一个单纯无心机之人。
    她的一举一动,皆有她的用意。
    楚知南缓缓将眸子移开,“本宫知晓自己生得惊艳,三皇子可莫再这般盯着看了,否则落在旁人眼中,该是本宫又不检点了!”
    如此,慕容承烨这才收回视线,端着热茶喝了两口。
    凳子靠着栏杆摆放,楚知南刚好与成王坐了个对面。
    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桌,桌上则放着文房四宝。
    有乐姬奏着悠扬动听的弦,气氛渲染十足。
    青衣湖上湖水涟漪,清风微暖,不见冬日半点寒冷。
    成王的眸子一直盯在楚知南身上,心里满是不悦。
    他一直觉着皇位便是该他坐得,只是先皇当年手段卑鄙……好不容易先皇那短命的没了,大统竟又轮到了一个毛头小子身上。
    他也是天家人,是老皇帝的儿子,凭甚坐不得那皇位?
    倘若他坐上高位,南燕唯一的长公主便是他家苒苒,这楚知南算个甚东西?
    再思至自家姑娘挨得板子,成王心中越发不痛快。
    他的女儿甚性子,他自是了解的很,纵有那嫉妒的心,却也决计做不出下毒之事来。
    定是被楚知南这混丫头给污蔑了。
    心中烦乱不堪。
    越见楚知南春风得意,他这心里则越是不快。
    慕容承烨将成王情绪尽收眼底,只觉十分有趣。
    “小丫头,你家皇叔似乎十分不喜欢你!”
    “你觉得呢?”楚知南忽略了他的称呼,一脸的风轻云淡,“莫非襄阳王喜欢你?”
    襄阳王,乃北矅亲王,与北矅皇帝是亲兄弟。
    当年北矅本该是襄阳王继位,但宫廷内乱,北矅老皇帝的遗诏被改写,本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襄阳王被遣散出京,封地北矅襄阳,不得诏令,不得回京。
    变相的软禁在了襄阳。
    皇位与他失之臂交。
    当年襄阳王离京是带着不甘的,北矅皇帝这些年一直想要除绝这个后患,但一直未能寻着机会。
    “你这丫头真是不会说话!”
    提起襄阳王,慕容承烨神色一黯,“这两者比不得!”
    “嗯,是!”楚知南如是点头,“只是我皇爷爷一开始所选继位之人便是我父皇罢了!”
    “……”慕容承烨,“殿下知晓的还真是不少呢!”
    “我还知道更多呢!”楚知南再次看向慕容承烨,扬起的唇角展露着几分玩味,“比如三殿下接下来准备做些什么!”
    那眼神波澜不惊,明明是玩闹的口吻,偏生又那番正经。
    慕容承烨唇角缓缓勾起,长眸里中含着笑意,极是妖冶。
    “殿下倒是说说,在下接下来要准备做些什么?”
    “替本宫跑腿啊!”楚知南丝毫不避让自己的视线,“皇子殿下可别忘了,你还欠本宫三千两银子呢,按照南燕工钱计算,便算本宫每月给你五两银子一月工钱,得还个……几十年呢!”
    “……”慕容承烨嘶了一声,咬了咬唇瓣,蹙着眉头想了许久,再沉吟道,“殿下觉着在下姿色如何?”
    楚知南:“堪堪入眼!”
    “既然能入殿下法眼,不如给殿下当个暖床的罢,不知工钱能否高些?”
    “景微景如这两丫头哪个差了?”楚知南凤眸轻眨,“且不说景微景如,便说我南燕这天气与你们北矅不同,用不上暖床的!”
    “当真不给半点机会?”慕容承烨一脸委屈,“殿下不如再好生瞧瞧我?若是瞧上眼了呢!”
    “若是瞧上眼了,你留在后宫给本宫当面首不成?”楚知南笑意深深。“你觉得本宫未婚夫婿样貌要比你差了?”
    将他与陆宴安做比,慕容承烨心中闪过几分不快,“陆公子朝三暮四,岂能与本殿比得?”
    “如殿下所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知南道,“殿下还是绝了旁的心思,多想想怎么还钱罢!”
    说着,又唔了一声,看向了那摆在托盘中的羊脂白玉,“还是皇子殿下大方,那玉佩,怎么说也得个一千多两银子罢?”
    慕容承烨忽然肉疼了!
    抬手,扶额,展开折扇使劲得替自己扇着风。
    草率了,草率了!
    他现在要回来,还来得及么?
    ……
    诗词大赛开始。
    题是成王提得,以‘名’为题。
    因方才发生的不愉快,众人不免多想,总觉着这字提得有点与楚知南作对之意。
    名?何名?
    是名字?还是功名?
    在一番思索之后,几人以功名提了几首诗词。
    无甚出采之处,也无甚不对之处。
    楚知南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翘起了二郎腿,毫无半点皇室该有的端庄。
    成王将她的动作受尽眼底,眼中露出一抹鄙夷,嘲讽道,“侄儿不是文韬武略么?不如来作一首?”
    楚知南正玩弄着食指,弯曲伸直,伸直弯曲。
    闻言,对上成王视线,笑了笑,“文韬武略说的是皇叔才对,皇叔日日与这些书生为伍,多少也有了些耳濡目染的?不如皇叔来?”
    成王拳头缓缓攥紧,对她抛来的话极度不喜。
    转瞬,又不知想到了声,笑了,“也罢,但太后娘娘寿宴上侄儿那一舞可谓惊艳,不若再来一舞供本王欣赏欣赏?”
    “皇叔说笑了!”楚知南也随之笑笑,“皇叔若想看舞,唤舞姬给皇叔跳便是了,本宫乃堂堂南燕长公主,在场之人,谁能看得?”
    想将她比作舞姬?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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