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还未上桌,乎赫便已带领弟兄们斟酒敬起了慕容承烨与楚知南。
    他道,“多亏了公子与我指条明路,否则我还不知要走多少弯路,这杯酒,理应敬公子才是。今生有此缘分认识公子,但凡日后二位有何吩咐之处,但凭差遣!”
    “使不得使不得!”慕容承烨连连摆手,“与乎赫兄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没有我指点,乎赫兄聪慧,也定能想到的。”
    “若是没有公子那一番金言,只怕咱们去了南燕,将手里东西销卖完后,便会直接打道回府了!”乎赫道,“我们那地区穷,一到冬季常年大雪,只靠家中那几亩地维持着生活!眼下我带着弟兄们找到了商机,寻思着日后便在两国之间来往货物罢了,多挣些银钱。家里头人多,便算咱们不回去,地里的活儿也能干完。我与弟兄几个啊,想着趁如今市场有行情,便先跑赚点儿钱!”
    说罢,他又看向楚知南,“听姑娘的口音,您是南燕人罢?日后姑娘若是想要南燕的什么物什儿,您尽管说一声便是,我给您顺带捎来!”
    提及此事,楚知南的确有些动容,想了想,她问道,“阁下是不日便要赶往南燕么?”
    “是了,是了!”乎赫笑着应话,“咱们来到北矅已有了一段日子,正是准备修整修整这两日起程去南燕的。不瞒姑娘说,咱们进了南燕的玉石货物来北矅呀,好几家铺子的掌柜都瞧上了呢,提前跟咱们约了些订单。
    接了玉石单子后,我则又想着南燕早已回春,约莫能卖夏衫了,到时咱们在引入南燕的成衣款,怕是也能得到一阵欢喜的。
    如此一来,咱们就得赶在京都入夏时回来。是以,这两日便也急着赶路。”
    楚知拿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得不说,乎赫的确开窍了。
    在两国之间来往奔波,虽说一路上的确辛苦,可是所赚的钱也是成正比的。
    凭借着目前的新鲜感,只要他抓到了时机,的确还能好好赚上一把。
    “正好,我恰有书信想要带回去,那就劳烦阁下替我跑上一趟了!”
    楚知南本就想写书信回京,但为了一封书信而让信使奔波千里,着实叫人有些为难。
    是以,她便压下了心思。
    眼下既知晓乎赫要去南燕京都,她压在心里的悸动便又涌起了。
    乎赫闻言,当下摆手,“不劳烦不劳烦,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姑娘勿要放在心上!”
    如此,楚知南点头以礼。
    接下来,除了楚知南外,所有人都喝得开始兴奋了。
    慕容承烨本就善谈,而乎赫同他那些弟兄们更是打开了话匣子,聊起了天南地北来。
    他们一起谈论着古往今来,又谈论着这一路走来遇见了什么怪事,以及走南闯北了一遭,见到了什么骇人的风俗。
    同他们交谈,慕容承烨显然也十分尽兴。
    待得酒足饭饱之后,他已然与乎赫称兄道弟起来,显然没有半点那九五之尊该有的架子。
    楚知南在一侧瞧着只觉好笑。
    眼见他们还在谈论着,她则以方便为由先出了厢房,交代景如将账给结了。
    景如闻言,站在厢房门口踮起脚尖往里瞧了一眼,“君上与殿下您倒真是绝配的,两人都是个不在乎身份的主儿,啧啧,换做哪个皇帝能如此不顾及身份地与一帮行脚商坐在一起称兄道弟嘛!”
    她的声音虽是极轻极轻,却仍旧被一侧的长生听了个明明白白。
    待她想起长生就在一侧时,脸色瞬间微变,连连回身与长生解释道,“我、我没有说君上坏话的意思,就是、就是夸赞他亲和。”
    长生面色不变,恍似未曾听见一般。
    如此,景如便同楚知南道,“殿下,我先去结账!”
    话罢,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下了楼。
    楚知南不由好笑,双手环胸依靠在了墙上,“我家景如如此怕你,可是你做了什么吓着她的事儿了?”
    长生万年不见波澜的眸子里终是有了些许反应,看向楚知南,“属下与景如姑娘远近无交集。”
    一句话,解释着他也不明白为何景如会如此惧怕他。
    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的。
    “约莫是你整日板着脸,将她吓着了!”她似做无意道,“景如这丫头自小便无甚胆子,唔,想来也是,你这神情跟谁欠了你几百万两银子似的,的确会吓着我家丫头!”
    长生微微皱眉,“娘娘今日的话似多了些!”
    呵,这长生果然是个不爱多话的。
    楚知南平日里几乎对他视若无睹,更不会主动攀谈,如今不过是多说两句话罢了,他倒是……
    “罢了!”楚知南轻叹了一声,“你与你家主子性子倒是差了个天差地别!”
    长生闻言,回答得不卑不亢,“属下只需护好君上安危!”
    此话惹得她轻笑了出声,转眼凤眸微挑,饶有兴致地看向他,“我倒是好奇,日后你如何待你夫人!”
    长生微愣,不知再如何作答。
    楚知南倒也不逗弄他,见景如回来后,她勾唇一笑,又入了厢房中。
    厢房外,景如此时微低头颅,不敢与长生对视。
    她与楚知南关系极好,私下里说话几乎无甚顾忌,是以方才下意识便说了那番话。
    在说话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是忘记了身边还有长生这么一号人物的。
    如此一来,那些话落在了长生耳里,便似极了在背后议论君上。
    私下编排主子,该是要受刑罚的。
    景如心里此时极不踏实,她侧眸瞧了一眼长生,见他脸色如常,忍了又忍后,终是未能忍住先开了口。
    “那什么,我方才真不是编排君上,是打心里觉着君上太亲和了!”
    你千万不要对君上告状啊。
    然,长生闻言,他侧眸看向了她,说了一句答非所问之话,“你为何怕我?”
    “啊?什么?”景如顿时有些懵,随即双手抬起猛然挥手,“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怕你呢?我为何会怕你呢?不怕,不怕!”
    长生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揭穿了她的谎言,“你的眼里写满了对我的惧意!”
    “怎、怎么可能,定然是你瞧错了!”景如下意识移开眸子,但恍然又觉不妥,忙是收敛了眸中情绪,坦坦荡荡地看向他,“你瞧,真没有!”
    【作者有话说】
    好久没有和大家互动啦~寒冬来袭,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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