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吉斯
“来，这是给你的，穿上去后，就再也不用担心咱们玩的时候，会鞋子磨破脚了！”
“谢谢吉斯哥哥！哇...这，这是新的吗？”
一顶难民帐篷的面前，聚集着一群孩童。
他们都围绕在了其中一个男孩子的身边，每个孩子的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羡慕和期待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从此刻接过了一双崭新袜子的那名孩子就可以看出。
他的鞋子破了好几个洞，透过窟窿，不时可以看到光秃秃的脚趾，因为漏风所以蜷缩着，上面有些许水泡的痕迹，明显是鞋底也快要烂掉了。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换个新鞋，但这对于聚集地的难民们来说，饭都吃不饱，哪会有这么奢侈，因此即便是稍次一点的得到了双厚实的袜子，小孩都会高兴无比。
更何况还是双做工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刚买来的崭新袜子。
“哼哼，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用我妈妈，从城内汇给我的零花钱买来的，当然是新的了！”
“真的吗！吉..吉斯哥哥的母亲好厉害！”
享受着崇拜的目光，名叫“吉斯”的这个小男孩，一脸的骄傲之色。
送完袜子后，之后的吉斯没有停下，而是好像个圣诞老人一般...
“来，这是给你买来的手套，来，这是你一直想要的溜球玩具，来，这是...”
只见，吉斯不断地从他家的帐篷中，取出来各种各样，虽然都不贵，但至少在孩童们眼中，已经算是眼巴巴的稀罕小玩意了。
每个得到了吉斯礼物的孩子们，都非常高兴，自然也对吉斯是各种的感谢，围着吉斯团团转，亢奋地嚷嚷着。
这一下就让吉斯飞跃成为了，这群孩子们的中心人物。
“索林叔叔，这是...”
薇薇安被孩子们的声音吸引过来，眼尖的小姑娘一眼就看出来，吉斯送给其他孩子们的这些礼物，可都是崭新的。
虽然不算贵，但对于一个孩子，还是难民聚集地的孩子来说，应该很难拿出手来吧？
“这孩子，可真是...”索林摇了摇头。
连他都对吉斯有几分印象，起因是来自今天早上。
“一大早的时候，天还蒙蒙亮，就有从火典城出来的人跑过来找我，好像是什么，非常有钱的一位男爵贵族，开的大商会的下人。”
“这位下人告诉我，他家的男爵少爷，特地想要找一个孩子，问外貌不知道，问对方父母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叫做...吉斯。”
“因为有男爵这一层关系在，我们不得不也得很重视，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忙排查了难民登记名册后，才帮对方找到了这孩子。”
“所以他就是...”薇薇安明白了般地点了点头。
“是啊，那位贵族商会的下人，找到了吉斯后，就给了这孩子一大笔的钱，数量说实话，连我都吓一大跳呢！”
“足足十多枚，那可不是铜币和银币，而是...金币！”
索林说这句话时叹气。
因为，如果将铜币比作是一块，银币是十块，那十多枚金币就相当于一千多快！
这对于灾难过后，被一洗而空，身无分文的难民们来说，绝对是笔巨款了，更别提还是放到一个孩子的手上。
“所以说啊，这帮城内的贵族老爷们，根本就从没考虑过，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想象过我们难民的处境，就算是送钱来，直接送金币，这么一大笔钱交到孩子手上，危不危险都先不提，在咱们聚集地，金币恐怕想花都花不出去，根本没人能找得开都！”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帮吉斯这孩子，把一部分金币给换成了银币和铜币，并嘱咐他，在他妈妈没从城内回来前，千万不要乱花，也不要太张扬，可谁想到...哎，这孩子可真不听话。”
就是在薇薇安和索林的谈话间，孩子们那边的情况，却是突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孩子中也是有群体一说的，更不如说，孩子是更加注重这些，例如，受欢迎度。
原本作为孩子王，非常受欢迎，却突然被其他孩子给抢了风头，靠的还不是自己的本事，是外来的金钱，自然会不高兴了。
亨利一脸羡慕又嫉妒地看着，靠着送礼物，正在被其他孩子们拥戴包围的吉斯。
而吉斯也注意到了，围绕着以亨利为中心的这另一个小孩子群体。
不，准确来说，是在亨利旁边，长得有些可爱的小女孩，亨利的妹妹。
”安娜，这是我特意给你买来的棒棒糖，你快尝尝，可甜了，据说连城里的小孩都吃这个呢！”
吉斯将一个被糖纸包裹，彩色圆形的糖果，递到了亨利的妹妹，这名叫“安娜”的可爱小女孩面前。
“谢，谢谢吉斯哥哥！”安娜对着包装漂亮，色彩诱人的棒棒糖，咽了好几下口水，年纪轻轻就有的一副大眼睛，闪闪发光。
可还没等女孩要接过的时候。
啪！
亨利生气地一巴掌将吉斯手中的棒棒糖，给拍打到了地上。
“你！”
吉斯刚要发火，但早就憋了很久的亨利，在看到吉斯还对自己妹妹出手后，是更忍不住了。
小男孩抢先一步气急说道：
“你什么你！哼！我们才不要，被亲生母亲都抛弃了的坏孩子的东西！”
“亨利！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被抛弃了！”
就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吉斯的逆鳞，他一下也急红了眼。
但亨利却毫不退缩，甚至还把声音放大了几分，让周围所有的孩子们都能听得到。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吉斯，我可是都听到清晨时，那位贵族家下人说的话了，你妈妈进城后傍上了个贵族，就不要你了，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可怜，活不下去，所以才托人给你送来这么多钱！”
“你，你胡说！你放屁，我妈妈才没有不要我，她，她只是在给贵族工作，走不开而已！“
吉斯眼圈发红，都快要哭了。
亨利见状后犹豫了一下，可能是也觉得自己做过了。
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孩子更是如此，然后就一步错，步步错。
“别开玩笑了，吉斯，你心底也清楚的吧，就算是城内，可哪有才一天的工资就能这么多的，还能派下人出城给你送钱来！”
“更何况，你母亲甚至连信都没给你写，连个话也没给你带，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妈妈，不，要，你，了！”亨利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一字字地在吉斯耳边大声喊道。
以亨利为中心的孩子群体，立马附和着，嘲笑着吉斯，他们被亨利约束，不让去收吉斯的礼物，自然是乐于见到自己一方得势。
而之前收到了吉斯礼物的那群孩子们，不说跟风，可也在从众效应下，觉得有些丢人，很快就散开了吉斯身边，一个个连人带礼物都跑远了。
“你们，你们！”
再也忍不住，瘦弱的小男孩带着哭腔，眼泪在吉斯的眼眶里止不住打转。
亨利说的这些话，吉斯何曾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愿去相信而已，可这下，被当众说出，揭开伤疤，这对于一个才几岁大的小男孩来说，太过沉重了。
看着吉斯失声痛哭的样子，亨利的心底这才涌出后悔之意。
其实他和吉斯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更是知道，吉斯的父亲死在了前几天的魔潮中，只剩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而现在，如果连吉斯的母亲，都抛弃了吉斯的话，那...
亨利不敢往下去想了。
“够了！”
小男孩烦躁的大吼了一声。
那群以亨利为中心，本来还在嘲笑吉斯的孩子们，都被吓了一跳，一个个全闭上了嘴巴，可见亨利孩子王的威信还是有的。
他们疑惑的望着亨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走了。”
撂下两个字后，亨利想要拉着妹妹安娜离开。
可谁知，安娜像当时，亨利打开吉斯的手那样，也狠狠打开了自己哥哥的手。
安娜望着哭泣的吉斯，几次想要过去，但小孩子还是太羞涩，最终还是没敢在大家面前这样做，只好独自一人扭头跑开，以表达她对哥哥的愤怒。
亨利哪敢让妹妹在难民聚集地乱跑，赶紧追过去了，其他的孩子见状，相互对视几下，也都离开了吉斯这边，追着亨利的背影跑去。
最后，吵闹一片的帐篷前，一下变得安静了许多，也空荡荡了许多，只剩下了吉斯孤独一人。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吉斯不顾索林的劝阻，也要拿出钱来买礼物的原因吧。
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想要通过礼物，让小伙伴围在身边，让吉斯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
可最终...
“呜...呜呜...妈妈...妈妈...”
小男孩还是只剩下了孤单一人。
“哎...”
索林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多少次叹气了。
“吉斯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最起码还拿到了一笔足以很好生活下去的财富。”
“薇薇安，你知道吗，像吉斯母亲这样的人有很多，大家都想着各种途径，能离开这难民聚集地，跑到火典城里去。”
“有一部人可能成功了，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就此了无音讯，更是有地下黑帮的许多人贩子，都打着能进城找工作的旗号，可实际上...”
索林攥紧了拳头。
这位原先的赤焰镇镇长，此刻感到了深深的力不从心。
因为，只要难民们的家园没被重建，秩序没有恢复，大家还是这么无家可归，只能拥挤在这可怜的城外聚集地内。
那今天是吉斯，明天可能就是恩斯，后天还会是别的新的孤儿诞生。
索林能做到的恐怕也就是，合理分配那点可怜的物资，保证大部分不会被饿死，仅此而已。
“所以，薇薇安，真的...拜托你了！”
这位已经上了不少年纪的大叔，发出一种乞求般的语气。
“我都听说了，那位有名的好伯爵，西斯尔大人要在今晚举办募捐晚宴，专门为城外的大家筹钱，展开重建工作，更是有意推举你来做这个领导者。”
“薇薇安，眼下能拯救大家的人，只有你了！”
“我知道这责任很大，会很有压力，但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办得到的！所以请务必，务必，一定要在今晚说服那帮贵族们，我们...我们只剩下你了，薇薇安！”
说着，索林膝盖微曲，身子就要往下。
“索林叔叔，您，您这是做什么！”
薇薇安赶紧搀扶着，阻止索林。
“索林叔叔，您相信我吗？”
“相信。”
“既然相信，那索林叔叔，您就放心的把这里，把这里的大家，交给我吧。”
对着索林憔悴的眼睛。
薇薇安无比地认真说道。
“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家的！”
“我薇薇安，发誓！”
后方，女仆艾丽娜面色复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薇薇安露出如此严肃庄重的神情。
而在艾丽娜怀中的小狼崽。
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姑娘如此神情了。
可他记得，上一次薇薇安这样子，应该还是在...
魔女宣言？
正是当时，火神教的执事，要以薇薇安的村子来威胁小姑娘的时候。
当时的薇薇安，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厉害，这么有声望。
看起来无论怎么变，薇薇安唯一不会变的，还是小姑娘那颗纯洁善良，以及...正如第二人格所说的那样，一颗勇敢的心。
“索林叔叔，先不聊了我，我得先离开一下了！”
还没等索林反应过来时，薇薇安就朝着后方女仆的方向，轻轻呼唤了一声。
“小黑！”
艾丽娜只感到怀中一轻，然后怀中的小狼崽就消失不见了。
薇薇安带着不明所以的女仆，朝着之前亨利一众孩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小狼崽...
只见，吉斯也不见了，小男孩擦着眼泪，一脸坚毅地，朝着聚集地外，火典城的方向跑去。
而暗中被吵闹声吸引的，可不止索林和薇薇安他们一波人。
有三四个一看就知道，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混混，在看到吉斯跑远的身影后，悄摸摸地尾随在了小男孩的身后。
“谢谢吉斯哥哥！哇...这，这是新的吗？”
一顶难民帐篷的面前，聚集着一群孩童。
他们都围绕在了其中一个男孩子的身边，每个孩子的眼中，或多或少都带着羡慕和期待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从此刻接过了一双崭新袜子的那名孩子就可以看出。
他的鞋子破了好几个洞，透过窟窿，不时可以看到光秃秃的脚趾，因为漏风所以蜷缩着，上面有些许水泡的痕迹，明显是鞋底也快要烂掉了。
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换个新鞋，但这对于聚集地的难民们来说，饭都吃不饱，哪会有这么奢侈，因此即便是稍次一点的得到了双厚实的袜子，小孩都会高兴无比。
更何况还是双做工不错，一看就知道是刚买来的崭新袜子。
“哼哼，那当然了，这可是我用我妈妈，从城内汇给我的零花钱买来的，当然是新的了！”
“真的吗！吉..吉斯哥哥的母亲好厉害！”
享受着崇拜的目光，名叫“吉斯”的这个小男孩，一脸的骄傲之色。
送完袜子后，之后的吉斯没有停下，而是好像个圣诞老人一般...
“来，这是给你买来的手套，来，这是你一直想要的溜球玩具，来，这是...”
只见，吉斯不断地从他家的帐篷中，取出来各种各样，虽然都不贵，但至少在孩童们眼中，已经算是眼巴巴的稀罕小玩意了。
每个得到了吉斯礼物的孩子们，都非常高兴，自然也对吉斯是各种的感谢，围着吉斯团团转，亢奋地嚷嚷着。
这一下就让吉斯飞跃成为了，这群孩子们的中心人物。
“索林叔叔，这是...”
薇薇安被孩子们的声音吸引过来，眼尖的小姑娘一眼就看出来，吉斯送给其他孩子们的这些礼物，可都是崭新的。
虽然不算贵，但对于一个孩子，还是难民聚集地的孩子来说，应该很难拿出手来吧？
“这孩子，可真是...”索林摇了摇头。
连他都对吉斯有几分印象，起因是来自今天早上。
“一大早的时候，天还蒙蒙亮，就有从火典城出来的人跑过来找我，好像是什么，非常有钱的一位男爵贵族，开的大商会的下人。”
“这位下人告诉我，他家的男爵少爷，特地想要找一个孩子，问外貌不知道，问对方父母也不知道，只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叫做...吉斯。”
“因为有男爵这一层关系在，我们不得不也得很重视，放下手头的事情，急忙排查了难民登记名册后，才帮对方找到了这孩子。”
“所以他就是...”薇薇安明白了般地点了点头。
“是啊，那位贵族商会的下人，找到了吉斯后，就给了这孩子一大笔的钱，数量说实话，连我都吓一大跳呢！”
“足足十多枚，那可不是铜币和银币，而是...金币！”
索林说这句话时叹气。
因为，如果将铜币比作是一块，银币是十块，那十多枚金币就相当于一千多快！
这对于灾难过后，被一洗而空，身无分文的难民们来说，绝对是笔巨款了，更别提还是放到一个孩子的手上。
“所以说啊，这帮城内的贵族老爷们，根本就从没考虑过，也可能是，根本就没想象过我们难民的处境，就算是送钱来，直接送金币，这么一大笔钱交到孩子手上，危不危险都先不提，在咱们聚集地，金币恐怕想花都花不出去，根本没人能找得开都！”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帮吉斯这孩子，把一部分金币给换成了银币和铜币，并嘱咐他，在他妈妈没从城内回来前，千万不要乱花，也不要太张扬，可谁想到...哎，这孩子可真不听话。”
就是在薇薇安和索林的谈话间，孩子们那边的情况，却是突然又有了新的变化。
孩子中也是有群体一说的，更不如说，孩子是更加注重这些，例如，受欢迎度。
原本作为孩子王，非常受欢迎，却突然被其他孩子给抢了风头，靠的还不是自己的本事，是外来的金钱，自然会不高兴了。
亨利一脸羡慕又嫉妒地看着，靠着送礼物，正在被其他孩子们拥戴包围的吉斯。
而吉斯也注意到了，围绕着以亨利为中心的这另一个小孩子群体。
不，准确来说，是在亨利旁边，长得有些可爱的小女孩，亨利的妹妹。
”安娜，这是我特意给你买来的棒棒糖，你快尝尝，可甜了，据说连城里的小孩都吃这个呢！”
吉斯将一个被糖纸包裹，彩色圆形的糖果，递到了亨利的妹妹，这名叫“安娜”的可爱小女孩面前。
“谢，谢谢吉斯哥哥！”安娜对着包装漂亮，色彩诱人的棒棒糖，咽了好几下口水，年纪轻轻就有的一副大眼睛，闪闪发光。
可还没等女孩要接过的时候。
啪！
亨利生气地一巴掌将吉斯手中的棒棒糖，给拍打到了地上。
“你！”
吉斯刚要发火，但早就憋了很久的亨利，在看到吉斯还对自己妹妹出手后，是更忍不住了。
小男孩抢先一步气急说道：
“你什么你！哼！我们才不要，被亲生母亲都抛弃了的坏孩子的东西！”
“亨利！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谁被抛弃了！”
就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吉斯的逆鳞，他一下也急红了眼。
但亨利却毫不退缩，甚至还把声音放大了几分，让周围所有的孩子们都能听得到。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吉斯，我可是都听到清晨时，那位贵族家下人说的话了，你妈妈进城后傍上了个贵族，就不要你了，只是觉得你一个人可怜，活不下去，所以才托人给你送来这么多钱！”
“你，你胡说！你放屁，我妈妈才没有不要我，她，她只是在给贵族工作，走不开而已！“
吉斯眼圈发红，都快要哭了。
亨利见状后犹豫了一下，可能是也觉得自己做过了。
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孩子更是如此，然后就一步错，步步错。
“别开玩笑了，吉斯，你心底也清楚的吧，就算是城内，可哪有才一天的工资就能这么多的，还能派下人出城给你送钱来！”
“更何况，你母亲甚至连信都没给你写，连个话也没给你带，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妈妈，不，要，你，了！”亨利越说越激动，最后更是一字字地在吉斯耳边大声喊道。
以亨利为中心的孩子群体，立马附和着，嘲笑着吉斯，他们被亨利约束，不让去收吉斯的礼物，自然是乐于见到自己一方得势。
而之前收到了吉斯礼物的那群孩子们，不说跟风，可也在从众效应下，觉得有些丢人，很快就散开了吉斯身边，一个个连人带礼物都跑远了。
“你们，你们！”
再也忍不住，瘦弱的小男孩带着哭腔，眼泪在吉斯的眼眶里止不住打转。
亨利说的这些话，吉斯何曾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愿去相信而已，可这下，被当众说出，揭开伤疤，这对于一个才几岁大的小男孩来说，太过沉重了。
看着吉斯失声痛哭的样子，亨利的心底这才涌出后悔之意。
其实他和吉斯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更是知道，吉斯的父亲死在了前几天的魔潮中，只剩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而现在，如果连吉斯的母亲，都抛弃了吉斯的话，那...
亨利不敢往下去想了。
“够了！”
小男孩烦躁的大吼了一声。
那群以亨利为中心，本来还在嘲笑吉斯的孩子们，都被吓了一跳，一个个全闭上了嘴巴，可见亨利孩子王的威信还是有的。
他们疑惑的望着亨利，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走了。”
撂下两个字后，亨利想要拉着妹妹安娜离开。
可谁知，安娜像当时，亨利打开吉斯的手那样，也狠狠打开了自己哥哥的手。
安娜望着哭泣的吉斯，几次想要过去，但小孩子还是太羞涩，最终还是没敢在大家面前这样做，只好独自一人扭头跑开，以表达她对哥哥的愤怒。
亨利哪敢让妹妹在难民聚集地乱跑，赶紧追过去了，其他的孩子见状，相互对视几下，也都离开了吉斯这边，追着亨利的背影跑去。
最后，吵闹一片的帐篷前，一下变得安静了许多，也空荡荡了许多，只剩下了吉斯孤独一人。
这或许，也是为什么吉斯不顾索林的劝阻，也要拿出钱来买礼物的原因吧。
他害怕自己一个人，想要通过礼物，让小伙伴围在身边，让吉斯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不是一个人。
可最终...
“呜...呜呜...妈妈...妈妈...”
小男孩还是只剩下了孤单一人。
“哎...”
索林已经不知道这是他第多少次叹气了。
“吉斯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最起码还拿到了一笔足以很好生活下去的财富。”
“薇薇安，你知道吗，像吉斯母亲这样的人有很多，大家都想着各种途径，能离开这难民聚集地，跑到火典城里去。”
“有一部人可能成功了，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就此了无音讯，更是有地下黑帮的许多人贩子，都打着能进城找工作的旗号，可实际上...”
索林攥紧了拳头。
这位原先的赤焰镇镇长，此刻感到了深深的力不从心。
因为，只要难民们的家园没被重建，秩序没有恢复，大家还是这么无家可归，只能拥挤在这可怜的城外聚集地内。
那今天是吉斯，明天可能就是恩斯，后天还会是别的新的孤儿诞生。
索林能做到的恐怕也就是，合理分配那点可怜的物资，保证大部分不会被饿死，仅此而已。
“所以，薇薇安，真的...拜托你了！”
这位已经上了不少年纪的大叔，发出一种乞求般的语气。
“我都听说了，那位有名的好伯爵，西斯尔大人要在今晚举办募捐晚宴，专门为城外的大家筹钱，展开重建工作，更是有意推举你来做这个领导者。”
“薇薇安，眼下能拯救大家的人，只有你了！”
“我知道这责任很大，会很有压力，但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办得到的！所以请务必，务必，一定要在今晚说服那帮贵族们，我们...我们只剩下你了，薇薇安！”
说着，索林膝盖微曲，身子就要往下。
“索林叔叔，您，您这是做什么！”
薇薇安赶紧搀扶着，阻止索林。
“索林叔叔，您相信我吗？”
“相信。”
“既然相信，那索林叔叔，您就放心的把这里，把这里的大家，交给我吧。”
对着索林憔悴的眼睛。
薇薇安无比地认真说道。
“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家的！”
“我薇薇安，发誓！”
后方，女仆艾丽娜面色复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薇薇安露出如此严肃庄重的神情。
而在艾丽娜怀中的小狼崽。
他倒不是第一次见到小姑娘如此神情了。
可他记得，上一次薇薇安这样子，应该还是在...
魔女宣言？
正是当时，火神教的执事，要以薇薇安的村子来威胁小姑娘的时候。
当时的薇薇安，还远没有现在这么厉害，这么有声望。
看起来无论怎么变，薇薇安唯一不会变的，还是小姑娘那颗纯洁善良，以及...正如第二人格所说的那样，一颗勇敢的心。
“索林叔叔，先不聊了我，我得先离开一下了！”
还没等索林反应过来时，薇薇安就朝着后方女仆的方向，轻轻呼唤了一声。
“小黑！”
艾丽娜只感到怀中一轻，然后怀中的小狼崽就消失不见了。
薇薇安带着不明所以的女仆，朝着之前亨利一众孩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而小狼崽...
只见，吉斯也不见了，小男孩擦着眼泪，一脸坚毅地，朝着聚集地外，火典城的方向跑去。
而暗中被吵闹声吸引的，可不止索林和薇薇安他们一波人。
有三四个一看就知道，不像是什么好人的混混，在看到吉斯跑远的身影后，悄摸摸地尾随在了小男孩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