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琴低声道:“我去过石市,也见到了你传说的几位夫人,她们都漂亮...”
    “哦。”我佯作淡定的应了一声。
    江琴拖着下巴颏,露给我个侧脸,浅笑道:“平心而论,我认为自己长得一点都不比她们次,但是处事之道却要差很多,更和你没有什么共同的回忆,所以想要强制为你我增添几分回忆,哪怕我们没能在一。”
    “姑娘,你不要这么声情并茂的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凝视着江琴那一脸深情的模样,我故意把嘴角上翘的很高,夸张的笑出声来:“我怕我会忍不住笑。”
    “笑吧,我也觉得挺可笑的,我一个警察居然会喜欢上一个悍匪,估计这界上真的没有比这更搞笑的事情了。”江琴咬着嘴唇盯着我的眼睛,声音很轻柔的粉唇道:“我没有那么多丰富的感情经历,不明白太多的人生哲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将来有一天回忆来这段往事的时候,不是用后悔的态度去面对。”
    即便再没心没肺,我也笑不出来了,叹了口气道:“时间、场合、出场顺序都不会。”
    “你知道什么是痛苦么?最痛苦的是消失了的东西,它就永远不见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却偏还要留下一根细而尖的针,一直插在你心头,一直拔不去,它想让你疼,你就得疼。”江琴的声音有些沙哑,咽了口气道:“你以为我没有尊严么?我有,我比任何人都要骄傲,但我就是不甘心。”
    我有些伤感的冲王瓅摆摆手:“阿瓅,让几位兵哥哥再给我咱们来两瓶酒吧,就要将军泪,醉生梦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几分钟后,两瓶“将军泪”放到桌上,我和江琴、王瓅、鱼阳四人围坐石桌,全都一语不发的端着酒杯,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几杯酒下肚,江琴的面颊飞上两团红霞,朝着我微笑道:“我费劲千辛万苦找到你,就是想亲耳听到你一句话,给我一个承诺,或者彻底击碎我的幻想,都可以。”
    “喝酒吧。”我不敢直视她真挚的眼眸子,仓惶的摆摆手道:“我现在没有那么多心思聊感情。”
    “其实你在我心里被拉近黑名单无数次,可到最后我总能为你找出辩解的借口,比如你刚才紧张兮兮的拉着我,要把我赶走,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一句无心的问候,遍彻底瓦解我所有的义无反顾,或许,被爱的人真的不用道歉。”江琴捧着酒杯似笑非笑。
    “喝酒吧。”我机械的重复着刚才的话。
    “给我一句准确的话,拜托了!”江琴较真的攥住我的手腕。
    我摇摇头:“你告诉我,你到底稀罕我啥?我就是个小瘪三,小时候偷过铁,长大后卖过血,没事蹲在旮旯胡同看小姐,你是不了解我,我这种人社会上给了一个很准确的定位,就叫人渣。”
    “给我一句准话。”江琴不为所动的盯着我的眼睛。
    跟她对视了几秒钟后,我狠下心咬牙:“咱们不可能。”
    江琴停顿了半天,慢慢松开攥着我手腕的玉掌,皱着黛眉站身来,朝着正当的一间屋子走去:“不好意思,我实在太累了,明天见...”
    我抬头望着她的背影,犹豫的问道:“咱们..咱们还是朋友么?”
    江琴收住脚步,大眼睛眨了眨,随即噘了噘嘴说道:“我长这么漂亮,肯定不会缺男朋友,更不会男朋友,多你一个也无所谓。”
    说完这句后,我俩隔空相对,我咧开嘴笑了:“有个女警哥们,我回去也好跟我那群损友炫耀了,晚安!”
    “晚安。”江琴轻轻晃动左手,埋着大长腿,极为洒脱的朝着房间走去,尽管她的大眼睛有泪花闪烁,但是步伐却异常的坚定,那一刻我稍稍有些释然。
    “三哥,她..”王瓅和鱼阳一齐看向我。
    我撇撇嘴道:“别特么研究我,有功夫多想想应该咋整吧?根据锦的推测,接下来的日子肯定会有人祸害咱们,你们自己都多注意点,虽然说哥几个不怕死,但死要死有价值,阿瓅你再去探探门口哨兵的口风,看看能不能让安佳蓓来跟我见一面,哪怕让我给菲菲打个电话也成,我不想死的有遗憾。”
    “我试试吧..”王瓅抓了抓后脑勺朝门外走去,结果跟对方穷墨迹了半天,两个大兵愣是哼都没哼一声,华丽丽的将他无视了,“得了,明天再想辙吧,先睡觉!麻痹的,提前开始步入老年生活了。”我摆摆手,示意他俩回屋休息去。
    哥俩都挺讲究的,怕我难堪,合伙挤了一间屋,把靠近东边的房间给我留出来了,我一个人将剩下的半瓶酒兑付兑付了,望着夜空长叹气,说实话拒绝江琴,我心里挺不舍的。
    可咱毕竟是个人,不是条瞧见雌性生物就想翘腿的牲口,江琴如果是个水性杨花的婊砸,捂一宿被窝就捂一宿吧,可人家只是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祸害完,我抹抹嘴撂挑子,让她以后咋活?
    我感伤的长叹一口气,或许被爱的人真的不用道歉吧。
    将杯最后一口烈酒倒进嘴里,我身朝房间走去,这个时候大门突然开了,安佳蓓从门外走进来,看清楚她的模样,我赶忙惊喜的出声:“蓓蓓,我拿人格誓,你干爹的事情不是我们干的。”
    “嗯。”安佳蓓阴郁的点点头。
    “对了,他怎么样了?”我凝声问道。
    安佳蓓红着眼睛,摇摇头:“情况不太好,了四枪,还在抢救,今天晚上是个关键,你们自己多保重,我担心我干爹的几个干儿子会把怨气洒到你们身上。”
    “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我本来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后来又觉得不太合适,尴尬的抽回手臂。
    安佳蓓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我:“刚才守卫告诉我,你找我,你应该是想打电话吧?电话你拿着,但是我提醒你一声,整个帅府都有检测器,你的对话可能会被人监听,特别是现在这个节骨眼。”
    “谢啦。”我喜出望外的接过手机,凭心说,我到金三角是来刺杀人家干爹的,甭管现在动没动手,我的嫌疑肯定是最大,能做到这一步,安佳蓓是真心拿我当成朋友看待了。
    “我先回去了..”安佳蓓面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走出去几步后又回过来脑袋念叨:“你们自己多加小心吧,我不想把你的尸骨送回石市,更不想王者和金三角开战。”
    “明白。”我无所谓的朝她比划了个OK的手势。
    等安佳蓓离开后,我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拨通了苏菲的号码,金三角跟国内有时差,这会儿差不多都凌晨三点多钟了,我不确定苏菲睡了没有,可是又怕现在不打电话,明天没机会打了。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苏菲无精打采的“喂”了一声。
    “媳妇是我。”我沉默半晌,紧皱眉头出声:“孩子睡没?你怎么还没睡呢?”
    “三三!”苏菲本来还处于迷糊状态,瞬间清醒过来,惊喜的问我:“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呢?孩子睡了,我刚刚才把石市准备开发度假村的资料看完,右眼皮子一直跳,心里特别慌,你还要多久能回家?”
    听到“家”这个字眼,我不自觉哆嗦了一下,长喘口气道:“我在金三角,惹下一个很大的麻烦,如果处理不善的话,可能会把咱们王者折进去,所以还会耽误很久。”
    “没事,你要忙就忙你的吧,我和孩子都挺好的。”苏菲很懂事的没有继续跟我聊回家的话题。
    “媳妇,这次我可能会死,我只是说可能哈,如果我没了,你..你..”说到这儿的时候,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往下继续。
    苏菲那边没有出声,但是隔着听筒我可以感觉到她吹气的声音,我俩陷入长时间的沉默,好半晌后,苏菲很小声的问我:“所以你给我打这个电话,是想交代遗言,还是分手?”
    “我不是那意思..只是觉得这把很危险。”我心虚的喃呢。
    苏菲又沉寂了半分钟,语调变得很冷,轻飘飘的回了句“嗯,我知道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盯着挂掉的手机屏幕,我其实很想再拨了回去,我知道苏菲是真气了,可这次我们摊上的事情不同于往常,完全超出了我的想笑范围,说句丧气话,可能都看不到明天,我不想苏菲这么一直傻傻等着我。
    “唉!”我长长的出了口气,朝着房间走去,刚刚躺下身子,猛然枕边手机突然响了,是苏菲打过来的。
    “喂,媳妇!”我慌忙应声。
    “我在机场,凌晨四点钟有一趟飞往缅点的客机,我订好票了!”苏菲很干脆的说道。
    “你说啥?”我一激灵坐了来。
    “没什么,不管你是死是活,我都要陪着你伴着你,我的生命不能没你参与!你霸占了老娘的青春,就得偿还老娘余生!”苏菲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干练:“你不让我进金三角,我就在缅点等你,在距离你最近的地方等你,你不出现,我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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