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璇脸白的像是一张白纸一样,腿一下子就软了,她跌坐在台阶上,看着自己发颤的手,心里慌乱不堪。
    她,她把沈慕江推下楼了。
    再看台阶下的沈慕江,整个人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后脑勺磕出来的一大片血染红了地板,像是没有生命特征一样。
    沈子璇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我不会是杀人了吧……”
    她带着哭腔小心翼翼下了楼,都不敢靠近沈慕江,不知所措地呜呜直哭。
    门口传来袋子落地的声音,沈子璇惊惶地看过去,发现是关晴回来了,整个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连忙跑过去。
    “妈,妈,怎么办,我,我把爸爸推下楼了,我杀人了,妈,我该怎么办……”
    她语无伦次,手脚都在颤抖,沈子璇做过这么多坏事,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她是真的怕了。
    关晴看到这幅血淋淋的场景,整个人足足呆愣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她脸色苍白,猛地抓住沈子璇的手问道:“怎么回事,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子璇六神无主,关晴是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了,所以丝毫没有隐瞒,直接将刚刚沈慕江质问打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妈,是他开始打我的,我只是反击,没控制好力度,而且他发现了摄像头的事情,我,我太慌了……”
    关晴狠狠地攥住她的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慌,我们想办法……”
    她一步一步靠近沈慕江,沈慕江后磕得太重,头下的一大片地板都被血染红了,笨重的身体无知无觉地躺在那里,可怕又可怜。
    关晴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涌起了一股悲伤,但是转瞬间就被狠绝替代。
    终于走到了沈慕江面前,远远看上去就跟死了一样,但是离得近了,就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眼里闪过一丝恨意。
    她转头看向沈子璇,声音冷静:“子璇,现在除了你我,只有他知道是你推的他,等他醒来,对我们母女两很不利,现在我们还没离婚,我还是他的妻子,你还是他唯一的女儿,他死了,你就是唯一的继承人,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妈!”沈子璇不可置信地惊呼了一声,仿佛第一次认识了自己的妈妈,她一直都知道关晴的心思很缜密,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狠绝,这可是她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的丈夫,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杀了他。
    关晴看着沈子璇脸色露出惊恐和防备,眼神暗了暗,声音低柔:“子璇,妈妈只要你这么一个女儿,妈妈不会害你,是沈慕江对不起我们母女在先,不能再犹豫了,不然被人发现了,你就要进监狱了,你想象顾云泽,想想他出狱后那个样子……”
    她话没说完,沈子璇就打了一个寒颤,不,她不能坐牢,打死她都不要坐牢。
    “妈,我都听你的。”
    关晴点了点头:“那从现在开始,无论谁问,你都不要说是你把他推下楼的,就说是他自己太激动没站稳。”
    两个人对了一下词,做完这一切,关晴转过头,手指发颤地伸到沈慕江的脖颈,感觉他脉搏的跳动,准备一不做二不休,想要掐死他。
    正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门口响起一阵汽车停下来的声音。
    关晴和沈子璇同时已经,眼里满是惊恐。
    有人来了!
    “沈总,我过来了!”门口传来律师气喘吁吁的声音,他刚接到洪晓菲的电话,就大老远赶了过来,累得直喘气。
    走到门口发现沈宅的大门被踹烂了,客厅传来一阵哭诉呜咽的声音。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你快起来。”沈子璇的声音满是慌张着急,带着一股哭腔:“快,快打120,我爸爸不小心摔下楼了。”
    律师还没反应过来,关晴整个人扑了过来,头发散乱,苍白的脸上全是泪痕,看起来悲伤又可怜:“律师,快打120,慕江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了,流了好多血,快,快……”
    听了这话,律师心头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放眼望去,看见沈慕江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头下满是鲜血,台阶上也有鲜血,看起来十分可怕。
    律师慌了,连忙拨打了120,随即狐疑地看向关晴母女:“到底是什么情况,沈总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子璇只顾着哭,呜呜咽咽就是不说话,在律师耐心告罄的时候,关晴突然开口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慕江今天好像很生气一样直接冲进来,也没用钥匙,直接将大门都踹坏了,一进来就指着我们两的鼻子骂。”
    “我不敢下去,一直缩在楼上,子璇觉得慕江是她的父亲,所以她下楼想要安抚慕江,结果被他拉着打巴掌拽头发。你看看……”
    关晴说着直接将沈子璇拉到跟前,指着她脸上的疤痕,哭得更加惨了。
    “我看不过去,拉着子璇逃上楼,结果沈慕江也追了上来,没踩稳楼梯,整个人摔了下去。”
    听她说了前因后果,律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从现场的情况看,好像就是这个样子。
    他不相信关晴母女的说辞,这些天沈总一直在和关晴离婚,一个人要求对方净身出户,一个要求分割财产,双方争执不下,矛盾很深,他不相信沈总今天的事情是个意外。
    关晴也不多说什么,多说多错,而且她在律师刚来的时候,已经将监控装置收起来了,地上现在只有摔碎的红珊瑚摆件。
    现在就期望沈慕江抢救不过来,这样就死无对证了。
    救护车来的很快,沈慕江直接被送去了医院,关晴和沈子璇为了表达自己的着急,也跟着去了。
    经历了好几个小时的抢救,手术门打开了。
    医生出来摘下口罩,关晴母女连忙凑上去:“医生,我丈夫/爸爸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这话一出,母女两的手都紧了一下,手心的汗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律师见此,更加狐疑了。
    没想到医生接下来说:“不过病人伤得很重,伤到了神经,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也就是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关晴心里一喜,但是面上没有显现出来,假装腿软,倒在了沈子璇的怀里。
    “妈,妈,你怎么了?”沈子璇配合地接住她。
    医生叹了口气:“患者本身就有高血压,后脑勺磕得太重,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沈子璇一行人下了飞机,江临川直接去了江氏,顾云深和沈子璇抱着孩子回到顾家。
    林叔和刘妈小艺他们很早就在张望,十分兴奋,少夫人离开了半个多月,少爷每天脾气都很差,整天阴沉沉的,顾宅上下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现在少夫人回来了,他们的好日子又要来了。
    只要少夫人在,少爷脾气再坏都会收敛起来,造福的就是他们这些佣人。
    林叔则关心的是两个宝宝,小少爷和小小姐,他已经半个月没见到了,听说婴儿一天一个样,也不知道他们长大没有,胖了没有。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顾家的车,顾云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揽着沈月西,两人亲亲蜜蜜下了车,其乐融融,之前的嫌隙都不见了。
    林叔狠狠松了口气,看来矛盾还是解决了,媳妇还是要哄的,少爷这次干的漂亮。
    他和刘妈连忙迎上来:“少爷,少夫人欢迎回家。”
    沈月西嘴角露出笑容:“恩,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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