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于,大单于问我们为何停滞不前?”祭司兼任幕僚智囊的老人看着伊治邪说道。
    王庭大军就在身后,他们作为先锋,现在居然还没有突破鸡鸣驿,匈奴大单于头曼也开始派人来询问原因了。
    伊治邪看着依托营地为战的第七旗,他也想行进啊,但是除非他们能飞,不然只能等着那群贱奴们将对方全部杀光。
    “不能拖了!”祭司老人提醒道,他们伊治邪部本就不是王属,近年来不断扩大,已经被王庭盯上,王庭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理由对他们下手而已。
    若是他们再拖延下去,等大战结束,难保王庭不会吞并了他们伊治邪部来补充大战中的损失。
    伊治邪皱了皱眉,最终抽出长剑命令骑兵冲锋,丝毫不在意那些正在与第七旗交战的奴隶和士兵,三万骑兵依次结队朝鸡鸣驿营地中冲锋而去。
    地面石子颤抖着震动,每一次震动似乎都是踏在了第七旗士伍的心中,所有交战的人都停下了攻击,看着冲锋而来的骑兵。
    “撤,后撤!”李牧果断的下令,挡不住了,再坚持下去不过是枉送性命。
    不仅第七旗在撤,正在焦灼的匈奴奴隶和士兵也都朝两边疯狂的奔跑。
    “这声音!”李牧突然停下了脚步,声音不对劲,骑兵冲锋的声音是杂乱无章的,但是这支骑兵奔跑冲锋的步调居然出奇的一致。
    “同声传译?”李牧瞬间想到,只是想不到匈奴骑兵居然能打出曾经魏武卒才有过的战技。
    “停下,反击!”李牧瞬间转身,第七旗士伍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都跟着同时停下了脚步,转身拔剑。
    “风!”李牧怒吼道。
    “风!”第七旗所有人也都跟着吼着。
    “走,朝山上走!”李牧再次转身带着第七旗朝上山冲去。
    第七旗士卒也都紧随其后,丝毫不敢停留。
    “发生了什么?”副队率等人冲上了山林,借助茂密的树林阻挡住骑兵的冲锋,才敢往回看。
    只是让所有人呆住的是,刚刚还在与他们交手的匈奴士兵和奴隶,此时不知为何全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全无伤痕,但是却都七窍流血,死相凄惨,就算没死的,也都被奔驰而过的骑兵踏成了肉泥。
    “匈奴中有叛徒!”李牧怒不可遏的说道。
    同声传译是中原不传之秘,也是魏武卒的成名绝技,数万人同声震喝,能生生将人吒死。
    不仅仅是夺人心智,同样在墨家的研究中也是声音的一种用法,在一定的声音响亮程度和长短中,能将面前的东西震碎,只是要打出这种声波及其困难,也只有曾经的魏武卒掌握过。
    刚刚他之所以回头喝斥,就是用百人的吒喝打乱那种声波震荡,否则他们也会跟那些奴隶和士兵一样被震死。
    “花里胡哨!”李牧淡淡地说着,这东西要是不知道的人,真会造成大面积杀伤,但是魏武卒活了那么多年,魏国也跟各国打了那么多年,大家也各有奇招来破解,只是突然在匈奴军中看到,还是被吓了一跳。
    “点火!”李牧看向独眼说道。
    独眼点了点头,连陷马坑他们都能挖到十里之外,营地中怎么可能没有准备。
    “嗖~”一声箭鸣,带着火苗的火箭落入了黑褐色的鸡鸣驿营地之中,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焰。
    “你们什么时候弄的猛火油?”副队率愣住了,原来这些天他们天天睡在猛火油上啊,想想幸好他们又有乱丢火折子,不然,还不得成为烤猪?
    “猛火油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只是拿到了一些开采猛火油的泥料而已,加了点明矾就这样了。”李牧淡淡地说道。
    至于为什么加明矾(硫磺),那是因为明矾很容易点着,而且还看不到火焰,但是却能灼烧皮肤,还能带着绝对酸爽的刺激性气味。
    “什么情况?”伊治邪皱眉,他一直在盯着这支小旗军,但是看到李牧等人只是一个转身就破解了他好不容易从中原士兵口中逼问来的战技,也是皱眉,总觉得自己上当了。
    废了那么大劲才从王庭换来那个中原奴隶,逼问出的号称天下一绝的战技,居然一个照面就被破了。
    “把那人带上来!”伊治邪怒不可遏,他可是花了数个小部落和无数的牛羊才换来的东西,居然一个照面就废了。
    “哈哈哈,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给你们?”一个骨瘦嶙峋的老人看着伊治邪肆意地笑着,身为最后的魏武卒,他有着他自己的骄傲,即便是被俘虏了,魏武卒的战技也不是轻易传授出去的,尤其是外族。
    “杀了他!”伊治邪怒道,怪不得王庭会那么轻易就将这人让给他,原来就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伊治邪毫不怀疑,王庭早就拿到了同样的战技,只是也知道了这东西华而不实,才愿意将人卖给他们伊治邪部,为的就是在大战中自己大败,从而损失惨重。
    只是还没等匈奴士兵下手,一支火箭就落入了鸡鸣驿之中。
    “轰~”一声巨响,整个鸡鸣驿发生了大爆炸,熊熊火焰瞬间燃起。
    “什么情况!”李牧等人也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看向独眼。
    李牧也是莫名其妙,我让你点火,没让你把雷公请来啊,这会吓死人的好吧,而且这一下,貌似得直接炸死几百个匈奴骑兵了吧?
    不仅仅是大火在蔓延,那巨大的爆炸声响,同样令整支匈奴骑兵的战马都被惊吓到,饶是匈奴骑兵自幼在马背上讨生活,也猝不及防的被摔下了战马。
    “我也不知道啊!”独眼也是摇头,一切都是按照你说的去做啊,在猛火油泥料中加明矾啊,然后埋在地下,就是不小心跟之前大战时被燃烧成木炭的木桩们混在了一起而已。
    “跟老子喊!”李牧也不管那么多,炸死的匈奴和被烧伤的终究是少数而已,现在还不是他们放松的时候。
    “喊什么?”副队率等人都是看向李牧问道。
    “雷公助我!”李牧吼道。
    “雷公助我?”副队率迟疑地跟着喊着。
    最终百人都跟着喊着,声音回荡在山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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