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大概三分钟,夏远还在胡言乱语,徐成晓则同样没回来,很明显是上厕所是托辞,尿遁走人了。
    接完电话的赵玉琪走了过来,带着戏谑的目光在夏远身上停顿片刻,说道:“还不走?”她之所以还没走,除了是接电话,还有个原因就是等幕小清一起。
    幕小清指了指夏远,苦闷道:“徐总还没回来!”
    “徐总工啊?”赵玉琪点点头道:“那你等着吧,我有点事先走了!”说着抬了抬手机,示意刚才的电话。
    “好吧,玉琪姐你先走吧!”幕小清颇为无奈看了眼趴在桌上胡言乱语的夏远。
    又过一会,巴巴累了的夏远又昏了过去。而幕小清也认识到了一件事,好像徐总工不太会回来的样子。
    看着有些安静的包间,还有发出轻微鼾声的夏远,幕小清有些凌乱了。
    想了想推了推夏远,“夏总?夏总……夏远?”
    最后,她终于明白了一点。
    扶着夏远好不容易到了前台,幕小清松了口气,对前台接待说道:“麻烦帮我叫辆车,还有,今天的账挂单,谢谢。”公司和酒店是有长期合作关系的。
    在酒店人员的帮助下,幕小清这才把夏远送到了车上,和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后这才上车。
    谁知,没过多久还算安静的夏远又开始闹腾,而且还有要吐的架势,这让幕小清和司机心里都捏了把汗。
    等到回到家门口时已经差不多快凌晨了。
    夏远几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幕小清娇弱的身体上,寒冬腊月里,一身职业小西装的幕小清竟然感觉不到一点寒意,反而还有出汗的征兆。
    “夏远?夏远……你醒醒啊,钥匙呢?”幕小清俏脸泛红,语气也因为累的原因不太流畅。
    夏远现在又跟个死人似的,一丝反应都没有。
    幕小清很无奈,心里暗暗抱怨:早知道就应该把他扔在酒店随便找一间房就得了。
    没办法只好搜身拿钥匙了,好在现在楼道很安静,倒让她显得没那么尴尬。
    幕小清一手揽着夏远的腰,一手拉着他的手驮着他进屋,屋里果然没人。
    感觉快虚脱了,也没多想直接进了卧室,等到夏远仰躺在床上后,幕小清彻底轻松了,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然后慢慢滑坐到地上。
    卧室里很简洁,除了床铺有些乱,柜子箱子书桌上面一点也看不出有人住的痕迹。
    休息片刻,幕小清站了起来,正打算出门回家时,忽而背后传来一个令她想哭的声音。
    “呕……”夏远突然坐起身,右手无意识地摸着喉咙,脸上表情有些痛苦,嘴里干呕着。
    “别……”幕小清赶紧跑了过去,顾不得多想,下意识捂着他的嘴。
    “我想吐……”夏远扭曲着脸,含糊不清道。
    “别吐,别吐……千万别吐!”幕小清另一只手伸向垃圾桶。
    “呕……”
    “啊!”当感觉到手上湿漉漉带着异物的温热感,幕小清整个人都不好了,跟触电似的,瞬间跳开三丈远,“夏远,你真恶心……”眼睛紧闭着,手也无意识乱甩着,试图想摆脱什么。
    她也想吐了……
    可夏远一点反应没有,感觉到再没有东西阻挡他释放压力了,继而大肆倾泻。
    半小时后,从洗手间出来的幕小清擦了擦额间溢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再次回到卧室。看着床上睡姿不雅,但脸上表情不再那么难看的夏远,原本还有些恼怒的她忽而就没了骂人的冲动,只不过还是有些气不过夏远今晚给她带来的麻烦。
    所以,幕小清走了过去,清丽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伸腿轻轻地试探性碰了碰夏远的腿?
    感觉到没有反应,这才添了几分力踢了几脚,夏远依旧没有反应,这下幕小清彻底放心了。
    经过之前的事件,幕小清一点困意都没有,也不急着走了,想了想,被吐了一手的她气不过又叉腰指着夏远训斥道:“夏远你个辣鸡,恶心的混蛋,没酒品的臭猪头,你错了没!”
    开始两句还觉得蛮有意思了,但夏远一点反应也没有,这让幕小清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想了想,凑了过去,借着昏黄的台灯近距离打量着夏远,幕小清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人还是蛮帅的,这时她才发现夏远居然有胡须了。
    都说酒壮怂人胆,幕小清现在就是,平时在夏远这个比她还小的同龄人面前一直装孙子,加上今晚夏远又折腾了她这么久,还吐了她一手,所以幕小清胆子大了起来。
    眼见夏远长了胡须,幕小清忍不住伸出了她纤白的嫩手,本想扯下两根,结果却太短了,摸了半天只感觉到有些扎手,触感还不错,想扯下来却是没可能。
    就这么调戏了会夏远,幕小清觉得不太过瘾,又戳了戳夏远的嘴巴,捏了捏鼻子。最后还调皮地把夏远的眼皮子给翻开了,结果看到那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是却吓了一跳,那感觉就好像开会时夏远瞪着她一样。
    反应过来后,幕小清后怕拍了拍胸脯,喃喃道:“哼!没出息,你怕什么?一头死猪而已。”
    幕小清本就弯腰俯身站在夏远面前,所以那头青丝自然而然垂了下来。她见夏远的呼吸吹得她耳畔垂落下来的头发轻轻飘动,忽而眼前一亮,继而挑了一缕青丝慢慢地伸到夏远鼻尖滑动。
    小时候弟弟经常趁她睡觉这么拿她的头发捉弄她,所以她清楚其中的奥妙。
    夏远的反应果然如此,感觉到瘙痒的他无意识就伸手来摸鼻子,嘴里还梦呓着“痒……别闹……”
    那傻里傻气的憨憨样子看得幕小清咯咯直笑,以至于她一下没留意就把头发戳进夏远鼻孔中,这下反应就太强烈了,夏远直接有了生理反应。
    “啊...嚏!”
    幕小清没有防备,被喷个正着,一脸带着酒气口水,而且或许还有一丝丝秽物的味道,别提多酸爽了。
    还不待幕小清发怒,原本紧闭双眼的夏远忽而睁开眼睛,虽未说话,但已然把幕小清吓个半死。
    所以,当夏远伸手抓着她手的那一刻,她是处于心神恍惚的零防御状态。
    梦里的夏远很不爽,本来他刚刚修成绝世武功正要出山,却不想走火入魔。好不容易吐出淤血,修养好,正打算再度出山时就碰上了天上下箭雨,见鬼了的箭雨,简直闻所未闻。虽然并不能给他造成很大的伤害,但虱子多了也痒啊,他挥刀防御了半天,却不想天空中突然又离奇的出现了一颗导弹,直直朝他而来,夏远都快骂娘了。
    然后“轰”一声巨响,天地都颤了颤,夏远被炸了个人仰马翻。
    然而尘埃落定后,接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片新天地,那是一片美轮美奂的仙境。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位仙女居然长得跟陈大小姐一模一样,而且这位仙女正含羞带怯地向他伸出了纤纤玉手似乎要拉他起来,夏远顺势也伸手握住了那双微凉的小手,同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原来仙女的手也跟凡人一个温度啊。
    之后天空中就下起了甘露,夏远修炼的本就是童子功,一朝得道自然是要好好施展一番,脑海中莫名有了很多腾云驾雾的招式。
    自然,那甘露慢慢开始变得瀑布似的,气势磅礴,到最后居然变成了见鬼的红色……
    这一觉夏远感觉事自重生以来最舒服的一觉了,虽然感觉后腰有过一丝丝酸软,但体内那股瘪了许久无名火气倒是泄得一干二净,十分快活。
    加之白天又睡了几个小时,所以清晨天色微亮,还不到六点的时候他就醒了。
    作为一个正常人,他很明显感觉到身边有个人,这让他吓了一大跳。接着他又闻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丝怪味,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这是什么味道,男欢女爱的味道。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夏远赶紧打开灯。打开灯的那一瞬间他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那件小巧的粉丝女士内衣,这让他心头一跳,接着看向一旁。
    幕小清?当看到那人时夏远当时就傻了。
    特别是此刻幕小清的睡姿及神情。
    头发凌乱不堪,还有几根头发粘在脸上,俏脸微微泛着红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丝极致愉悦后的惬意。
    好在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夏远很快平复心情,继而沉默中回忆着昨天的画面。
    很凌乱,庆功宴,喝酒来着,然后和高管谈心,好像有点喝多了,吹了好几头牛……后面隐约好像有幕小清的影子。
    不过夏远记得最清楚,也是最值得回味的大概就是梦里和仙女的那场大战了,好像还下雨来着?红色的雨?见鬼了,什么时候也有红色的雨。
    想到这儿夏远不由联想到了什么,继而看了眼一脸恬静睡姿的幕小清,小心地掀开被子,结果是一片刺眼的炫白,夏远只得放弃查探。
    几分钟后,披着睡袍的夏远出现在书房里,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片刻后缓缓吐出,看着面前徐徐上浮的烟雾,夏远的目光变得深邃。
    夏远就这么重复着几个简单的动作,眼看着面前烟灰缸里的烟头慢慢变多。这几乎能抵他几个月的量了。
    不是矫情,睡了就睡了,作为过来人的夏远心态还算轻松。他主要在思考陈大小姐那边的问题,她可不比自己,再有现在也不是封建社会……
    幕小清和夏远比不了,昨晚的她就好似狂风巨浪中的一叶扁舟,风吹浪打,好一番折腾,她又是初经人事,所以人困马乏是必然的。
    快十点了才悠悠转醒,醒来的第一刻她就想起了什么,继而以有些没脸见人的心态躺在床上,双眼直愣愣看着天花板。
    如此几分钟后,憋了一晚上,想上厕所了的生理反应出现了,没得办法,只好起床。
    “嘶……”坐起身身的那一刻,幕小清蹙眉扶着腰肢,感觉到了疼痛,接着就想到了什么,神情复杂。
    推开卧室门幕小清才听到调低了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还有躺在沙发上前看报纸的夏远。
    幕小清瞬间就红了脸,她还以为家里没人的。
    夏远也发现了她,目光很平淡,“醒了?”神情和往常无异。
    这不免让初经人事的幕小清多想了,闻言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径直去了洗手间。
    夏远也不在意,抿了抿嘴,放下报纸去了厨房。
    十多分钟后,热好饭菜的夏远来到卧室门口,他还不至于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那种,虽说对绝大多数男人来说好色是本性,包括他在内。
    “起来了吗?我进来了。”夏远等了片刻才推门进去。
    而幕小清正靠这床头,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身前的被子上放着几件已经撕破的衣服。
    夏远瞬间就明白了什么,虽说有些尴尬,但他却装作视而不见,“你要不要先给赵玉琪打个电话请个假?”
    闻言,幕小清也顾不得其他了,伸手拿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那一瞬间春光乍泄。
    夏远好巧不巧捕捉到了,摸了摸鼻梁没说话。
    等幕小清打完电话时,夏远已经从去简乐房间给她找了一套衣服。
    “先凑合穿一下吧,”夏远把衣服递给她,没忍住又道:“昨晚……”
    “我是自愿的!”幕小清语出惊人。
    夏远愣了愣,继而看着幕小清没说话,他不知幕小清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她这句以退为进的话反而让原本还算冷静的夏远脸色凝重起来。
    别看夏远平时笑呵呵的,实际上他是外柔内刚的性格。比如像周汇那样的权势人物,他都敢以一首《榕城》为软钉子去碰一碰,很多事他都记在心里,这些东西他很快就要还回来的。
    而他恰恰是吃软不吃硬的,幕小清这句我是自愿的,配上她那副楚楚可怜辛酸样子,一下子就打乱了夏远的心神。
    夏远脑海中闪过昨晚的零碎画面,猛然意识到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是被动的……
    “先吃点东西再说。”夏远沉默片刻,没有多说,走出房间。
    等到夏远走出房间,幕小清望着空旷的卧室以及面前破烂的小西装,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强忍住没让泪水蔓延出来。
    餐桌前,俩人一左一右,夏远已经吃了,所以他只是看着幕小清细嚼慢咽着。
    “我……”夏远顿了顿,说道:“可能年后我准备组建集团控股公司,赵玉琪、米露我都要调过去,你是一起过去还是留在悦听,或者有什么想法都跟我说。”说对不起显得太虚伪,目前夏远心态不定,也给不了什么承诺,所以,有意岔开话题。
    幕小清愣了愣,对夏远的意思不太明白,昨晚的事她也并不是完全被动,心里对夏远这样的男人是有一定好感的,所以不免有所期待,听到夏远这么说,低头沉默片刻,眼睛看着碗里的一颗颗晶莹的米饭说道:“我想出去走走……”她其实也没大夏远多少,作为一个从职校毕业的单纯女孩,对于感情方面也没有经历,所以说出来的话无疑显得有几分任性和感性化。
    “这不可能,”夏远立马否决,想了想道:“算了,先不提这个,吃完饭你好好休息一下,对了,你现在住哪儿?”
    “员工宿舍!”
    员工宿舍是悦听针对主管级以上领导的管理层福利,一般职工入住则需要一定的费用,幕小清住那儿也不是不可能。
    夏远点点头道:“这几天你就暂时住这儿。”现在的幕小清就好像被暴风雨摧残过的花朵,肯定要好好休息。
    至于简乐,夏远心想那个小滑头大概放假之前都不会回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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