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公子挨了一拳就开始求饶。
    傅盛年松了手,十分嫌弃地从口袋里取出手帕擦着手上的血渍。
    夏初云趁机爬起来,扶着赵二公子上车。
    坐进车里,赵二公子一边用纸巾擦着鼻血一边暴怒地冲路边的傅盛年大叫:“你给我等着,我赵曜堂不是那么好惹的。”
    傅盛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没把他的人放在眼里,更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我不会放过你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好看。”赵曜堂仍在叫嚣。
    夏初云用力在他肩上捶了一下,“别丢人现眼了,赶紧开车。”
    “我被打还不是因为你?”
    “没用的东西,你还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来了?”
    车子驶离时,两人还在争执。
    争执声渐渐远去,简瑶松了一口气。
    傅盛年将沾染了血迹的手帕丢进垃圾桶,回头看着简瑶,迟疑几秒走到她面前,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外套上还残存着男人的体温,热热的,很暖。
    泊车小弟把劳斯莱斯开了过来,傅盛年接过车钥匙对她说:“上车。”
    她冻得脚都有些发僵了,便没再继续赌气,跟着傅盛年坐进车里。
    犯了胃病,空腹喝酒,又吹了凉风,还生了一肚子气,回去的路上简瑶的胃疼得厉害。
    她蜷在皮质座椅里,疼出一头的冷汗。
    傅盛年看出她很不舒服,深踩一脚油门,提了车速。
    劳斯莱斯驶进傅家大宅时已经夜里十一点了。
    傅盛年率先下车,发现简瑶没跟着下来,还闭着眼蜷在座椅里,他大步上前拉开车门,解开安全带,把简瑶抱了出来。
    “胃不舒服还喝酒,我看你是想疼死。”他凝着眉一脚踢上车门,抱着简瑶走进别墅。
    这个时间老夫人已经睡了,权管家还在等他们。
    见傅盛年抱着简瑶回来,怀里的人满头大汗,脸白得像张纸,权管家顿时慌了。
    “少夫人怎么了?”
    “让罗西过来一趟。”傅盛年边走边说。
    他快步上楼,把简瑶送回房间,刚帮简瑶盖好被子,手就被她紧紧抓住。
    她看着他,眼里噙了泪。
    他忽然有些不忍,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在床边坐了下来。
    ……
    罗西接到电话匆匆赶来,他是傅盛年和简瑶共同的朋友,高中三年同班,大学读医,如今已经是一家私立医院的外科主任。
    他一直在帮老夫人看诊,时不时会出入傅家。
    傅盛年与简瑶两年前结婚他是知道的,还受邀参加了婚礼,他也知道傅盛年与简瑶的关系很差。
    本以为是老夫人犯了病,到了才知道他要看诊的对象是简瑶。
    傅盛年守在简瑶床边,手被简瑶握得很紧,而傅盛年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厌弃,反而有些焦灼。
    罗西愣了一会回过神,“什么情况?”
    “她胃疼。”
    罗西走上前,发现简瑶的意识已经非常恍惚,他只好问傅盛年,“她今天吃了什么?”
    “不知道。”
    罗西看了他一眼,又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不确定。”
    罗西又看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
    “她胃疼。”
    “……”
    “一小时前,她喝过酒。”
    “胃疼还喝酒?”
    傅盛年沉默两秒,白了他一眼,“她要喝,我管不了。”
    “你自己的老婆你不看好,她胃疼你还让她喝酒?”
    “……”
    罗西数落傅盛年几句,给简瑶打上点滴,又开了些药,让傅盛年明天到医院取药后,拎着药箱走了。
    简瑶昏昏沉沉地睡着,后半夜迷糊地醒了几次,每次睁眼都能看到傅盛年守在床边,最后一次睁眼,傅盛年拔了她手上的输液针。
    外面的天黑沉沉的,房间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静得出奇。
    傅盛年帮她掖被子时,发现她醒了,眼神有些闪躲,说了一句‘睡吧’便起身离开了。
    胃还是会一下一下地疼,但疼得不那么严重了。
    她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人都蜷进被子里。
    睡着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佣人送来热腾腾的营养粥,还有一大早就去医院取回来的药。
    她勉强喝了些粥,乖乖服了药。
    养了几天,身体可算恢复过来。
    而这几天,她没有见到傅盛年,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早出晚归,忙得很。
    朱红帮她把行程往后推迟了两周,要她把身体养好再回去工作。
    她乐得清闲,无聊就到花园陪老夫人喝午后茶晒太阳。
    正觉惬意,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简诗一席长裙,穿着白色毛衣,一头墨发扎成一个丸子头,十分可人。
    她看起来气色很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已不是住院时那副憔悴苍白的样子。
    简瑶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简诗小跑到她面前,“你好点了吗?年哥哥说你得了胃病,在家休养。”
    没等简瑶有所反应,老夫人不满道:“应该叫姐夫,又不是小孩子了,叫什么哥哥?”
    简诗被噎得有些尴尬,笑了笑说:“奶奶说得对。”
    “不懂礼数,叫我老夫人。”
    简诗连连点头,讨好地说:“是,老夫人。”
    简瑶夹在中间不知所措。
    她知道老夫人不喜欢简诗,老夫人知道简诗和傅盛年的关系,还说过只要她活着一天,简诗就休想进傅家的门。
    简诗身体不好,又是佣人生下的孩子,即便那佣人如今已是简铭疏的老婆,老夫人仍然瞧不上简诗。
    她并非对佣人有什么意见,她真正不满的是孟美竹是个破坏别人婚姻的第三者。
    简诗自然也不喜欢老夫人,若不是听说简瑶病了,她才不会专程跑来听这个老东西的冷嘲热讽。
    “姐姐,我们去你房间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简瑶点了点头,对老夫人说:“奶奶,我先回房,一会再来陪你。”
    老夫人一脸不高兴,但也没拦她。
    领着简诗去了二楼的房间,她吩咐佣人热杯牛奶送上来。
    跟佣人说了句话的功夫,她再回头,却发现简诗在她的房间这里翻翻那里看看,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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